婆婆对我态度变好的日子没过多久,小姑子就回来了。那天早上,我正在给婆婆喂粥,突然听见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丈夫提前回来了,可抬头一看,是小姑子拎着个大包走进来。
小姑子是婆婆的女儿,比丈夫小五岁,一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她一进门就喊:“妈!我回来啦!”然后放下包,径直走进卧室,一把抱住婆婆,声音里带着哭腔:“妈,我好想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婆婆看见小姑子,眼睛一下子亮了,拉着她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好多了,就是还得躺着。”小姑子坐在床边,跟婆婆说了半天话,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我。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怎么客气,直接说:“嫂子,我妈这身体,你照顾得怎么样啊?我看我妈好像瘦了不少,是不是你没好好给她做饭?”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没有,我每天都给妈做她爱吃的,她最近胃口还行,就是卧床活动少,可能看着有点瘦。”可小姑子撇了撇嘴,说:“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像。我妈以前最爱吃红烧肉,你经常给她做吗?还有她爱喝的排骨汤,你炖得怎么样?”
我赶紧说:“做的,我上周还给妈做了红烧肉,排骨汤也经常炖,妈说味道还行。”可小姑子还是不相信,说:“行吧,反正我回来了,接下来我来照顾我妈,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站在旁边,心里有点不舒服。我照顾婆婆这么久,好不容易关系好点了,她一句话就把我的付出全否定了。可我没敢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说:“好,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小姑子没再理我,转身又跟婆婆说话,还从包里拿出各种补品:“妈,这是我给你买的燕窝,还有蛋白粉,你每天吃点,补补身体。我特意问了医生,这些对你恢复好。”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说:“你这孩子,花钱买这些干嘛,我不用这么好的东西。”小姑子说:“妈,你身体重要,花点钱算什么。”
我看着她们母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默默退出了卧室,去厨房收拾碗筷。刚把碗放进水槽,就听见小姑子在卧室喊我:“嫂子,我妈想喝热水,你给倒一杯过来。”
我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进去。小姑子接过杯子,先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说:“这水太凉了,我妈喝凉的对身体不好,你再换杯热的,稍微烫一点的。”我又去换了杯热的,她尝了之后才递给婆婆。
下午的时候,我想着给婆婆洗洗衣服。刚把脏衣服收起来,小姑子就走过来说:“嫂子,我妈的衣服你别洗,我来洗。你洗得不干净,而且我妈皮肤敏感,得用专门的洗衣液,你肯定不知道。”
我手里拿着衣服,站在原地,心里特别委屈。我一直用温和的洗衣液给婆婆洗衣服,每次都洗得很干净,她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我还是把衣服递给她,说:“好,那你洗吧,洗衣液在阳台的柜子里。”
她接过衣服,哼了一声,转身去了阳台。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得慌。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在这个家里,连照顾婆婆的资格都没有。
到了晚上,丈夫回来了。小姑子赶紧迎上去,拉着他的手说:“哥,我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次回来,看见妈瘦了好多,肯定是嫂子没照顾好。你看我妈穿的衣服,都有点旧了,嫂子也不知道给妈买件新的。”
丈夫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小姑子说:“你别乱说,小林照顾妈很用心,妈瘦是因为卧床活动少。衣服是妈自己不想买,说旧的穿着舒服。”小姑子撇了撇嘴,说:“哥,你就是护着嫂子,我才不信呢。我明天就带妈去买新衣服,再给她做顿好吃的。”
我站在旁边,没说话。心里有点感激丈夫帮我说话,可也有点难过,小姑子这么说我,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反驳了一句。
晚饭的时候,小姑子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婆婆爱吃的。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给婆婆夹菜,说:“妈,你多吃点,这个鱼是我特意给你炖的,刺少,你放心吃。还有这个排骨,我炖了三个小时,特别烂。”
婆婆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说:“还是我女儿疼我,知道我爱吃什么。”小姑子笑着说:“那当然,我是你女儿嘛。不像有些人,天天在你身边,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瞟了我一眼。
我手里拿着筷子,一口饭都吃不下。心里委屈得不行,可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丈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姑子,说:“好了,吃饭吧,别说这些了。小林也很用心,每天都给妈做不同的菜。”
小姑子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可还是不停地给婆婆夹菜,把我晾在一边。我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吃完饭,小姑子让我去洗碗。我刚拿起碗,丈夫就走过来说:“我来洗吧,你去陪妈聊会儿天。”小姑子赶紧说:“哥,不用你洗,让嫂子洗就行,她平时在家不就是干这些的吗?”
丈夫皱了皱眉,说:“小林照顾妈一天也累了,我洗怎么了?”小姑子没再说什么,撅着嘴走进了卧室。我看着丈夫,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说:“没事,我洗吧,你上班也累了。”说完,我就拿着碗去了厨房。
洗完碗,我走进卧室,想跟婆婆说说话。可刚进去,就听见小姑子跟婆婆说:“妈,你以后别对嫂子那么好,她就是看你生病了,想讨好你,等你好了,她指不定怎么对你呢。我看她就是图咱们家的房子和钱。”
婆婆没说话,可也没反驳。我站在门口,心里像被冰水浇了一样,凉透了。我没想到小姑子会这么说我,更没想到婆婆会默认她的话。我之前所有的付出,在她们眼里,竟然都是别有用心。
我没进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觉得特别委屈,特别无助。我那么用心地照顾婆婆,想跟她好好相处,可小姑子一句话,就把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关系全毁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小姑子在家里待一天,我就难受一天。可我又不能赶她走,她是婆婆的女儿,我只能忍。我只能告诉自己,再忍忍,等她走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可我没想到,她接下来做的事,会让我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