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深秀轩那一夜歇息得颇为惬意。
冯若昭虽在侍寝时仍生涩紧张,远不如年世兰热烈,也不及费云烟放荡,但她态度恭顺,伺候得十分周到体贴。
那点子恰到好处的青涩羞怯,在胤禛看来,反而成了一种别样的闺房情趣,让他觉得新鲜。
若将女人比作菜肴。
费云烟便像是一道用料大胆、滋味浓烈的炙烤荤腥,初尝刺激,久了却难免觉得油腻。
而冯若昭,则像是一碟精心烹制的清炒时蔬,口感清爽,滋味淡雅,需要细品方能领略其妙。
吃惯了油腻重口,偶尔换换清淡口味,倒也让人觉得别致舒心。
自此之后,胤禛往深秀轩去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除了确实想换换口味之外,还有一层不便言说的缘由——
他心知肚明,如今的冯若昭是经柔则亲手点拨、有意推到他面前的。
她虽容貌气质与柔则截然不同,但言行举止间,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许柔则调教过的温婉沉静气韵。
如今柔则怀着身孕,不便侍奉,胤禛召幸冯若昭时,看着她那几分隐约相似的恭顺姿态,心中总能得到些许慰藉,算是聊胜于无。
冯若昭得宠的日子多一些,年世兰和费云烟能分得的恩宠自然就少一些。
这两人心中不忿,便又要变着法子地闹腾,想尽办法争宠吸引胤禛的注意。
雍亲王府的后宅,就在这般你争我夺、此消彼长的争宠戏码中,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悄然过去。
转眼间,五年光阴匆匆流逝。
这五年里,王府的子嗣又添了三位。
一位便是嫡福晋墨兰所出的格格,胤禛依着早年便定下的名字,取名和宜。
另一位则是冯若昭所出。
她在那段频繁受宠的日子里,自然而然地有了身孕,十月怀胎后,也生下一位小格格。
这孩子性子像她,安静乖巧,取名明婉。
也正是因为顺利生下女儿,有了终身依靠,冯若昭对当初提携她的墨兰更是感激涕零。
好感度又更上一层楼,加了18点,如今好感度为【88】。
还有一位,则是李静言所出。
她是运气好,胤禛偶然间想起她,召幸了几次,她便怀上了,顺利生子。
这个男孩,论排行是府里的五阿哥,取名弘晓。
弘晓的相貌性情,简直和哥哥弘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虎头虎脑,活泼好动。
墨兰这边的阵营,除了不再能生育的齐月宾外,各位格格都添了孩子,一派喜气洋洋。
墨兰与她们常常聚在秋月居的正厅里,乳母丫鬟们抱着各自的小主子,孩子们咿咿呀呀地玩耍,大人们则在一旁喝茶闲话,交流育儿心得。
满屋都是孩子的嬉笑声和女人们的温言软语,景象和睦欢乐。
反观年世兰和费云烟那边,五年过去了,两人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年世兰日夜使用那特制的欢宜香,内有麝香,自然是绝难有孕。
而费云烟因时常待在琪华阁陪伴年世兰,久而久之,难免也受到那香料气息的侵染,加之自身或许也有些不足,受孕也变得极为困难。
这些年来,府医和偶尔请来的太医,只是一味地给她们二人请脉,开些所谓的坐胎药、助孕方,却无一人敢向她们透露半点真相,说出那欢宜香才是根源。
年世兰与费云烟心中满是不甘与焦灼,眼见着对头一个个儿女绕膝,自己却膝下荒凉,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恩宠上,更加努力地想方设法争宠,试图靠频繁的侍寝来博得一线孕育子嗣的希望。
或许是因为墨兰这边的人儿,大多都已有了孩子,生活有了寄托和重心,争宠的心思便不似从前那般强烈急切,行事也越发淡然沉稳。
这般不争不抢、从容安稳的姿态,倒反而衬得那边整日汲汲营营、手段频出的年世兰,显得格外得宠和得意。
王府的新鲜血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由内务府安排,被送入了府中。
这次入府的共有三位新人,位分都是格格。
一是吕盈风,年十七,出身汉军旗,父亲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广州府一名从五品知州,家世不算显赫,但也属官宦之家。
二是温芳,年十八,父亲是京城一名正六品的主事,官位不高,家世中等,属于典型的京城小官之女。
三是曹琴默,年十六,出身更低些,家中是早已没落的汉军旗旗人,她是通过选秀被指入王府的,意在为家族寻个依靠。
墨兰端坐于秋月居正堂上首,受了三人恭敬的见礼。
她目光平和地扫过她们年轻的面庞,声音沉稳:
“既入了府,便需有个住处。”
“曹格格,你与费格格同住云艾轩。”
“吕格格、温格格,你二人居所安排在冬霖榭。”
“望你们日后安分守己,和睦相处,尽心伺候王爷,不可生出无谓事端。”
她略顿,语气微缓:
“可明白了?”
墨兰的语气虽听着温和,可还是有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听得三人一凛。
异口同声道:
“妾身谨遵福晋教导。”
墨兰满意点头。
随后,她示意芳若呈上赏赐。
给吕盈风的是一对成色不错的玉镯,给温芳的是一支鎏金簪,给曹琴默的则是一对寻常银镯并两支绢花。
三人再次行礼谢恩。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墨兰知道,这些新人入府,又是一次给她刷取好感度、扩充己方势力的机会。
同时,她心中也清晰地意识到,随着这三位新人的加入,王府后宅维持了数年的相对平衡格局,只怕又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