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偃看着武公,思考了片刻,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他们分别是指粮食安全、武器资源、财政来源。有了粮食,是人和军队的后勤保障;没有铜造武器,军队就没有战斗力;盐带来巨额财富,支撑国家运作、军费开支和发展。”
武公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封狐吉为万户侯,狐偃为大夫,彦青大将军精明神武,是不可多的的人才,封大夫,在殿上伴随本王;拓步和肥子其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曲沃听用。”
魏犨急忙走出队列,一鞠躬说道:“启禀武公,他们初来乍到,就得到如此重用,未免有些草率吧!”
颠颉急忙走出队列,一鞠躬说道:“是啊,武公,我们对这些人并不十分了解,还是多方考察后,方可启用!”
士为看看众大臣,堂上有些骚动,急忙走出队列,一鞠躬说道:“他们几个年少有为,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请武公一定挽留重用!”
嗯,还可以这样玩?霸道总裁不愧是霸道总裁,这决定震惊了殿内的所有大臣,你盯着我看我盯着他看,嘴张的老大忘记了合起来。白狄的太子和少主,在晋国一个封侯,一个做官,看起来好事啊!
人生夫复何求?有了武公这个霸道总裁这座靠山,世间多少人梦寐以求、挤破了头削尖了脑袋往前挤,硬往这座山上靠,都无缘靠近,他们却这么轻易就靠到了这座大山。
狐偃上前一步,弯腰鞠躬,说道:“我尊敬的武公,非常感谢抬爱,但我们回白狄的心不能更改,请求武公即刻放我们归国!”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帽,多美的事啊!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真有不领情的傻帽啊?不识抬举,太不识抬举了!狐偃一席话,引得朝中大臣交头接耳。众大臣哗然,大殿上一片哗然。
狐偃是个人才啊,他对曲沃的崛起,在狐偃身上寄予了过多的希望和期待,怎么能让他走呢?!武公急了。
他怒目圆睁,似一头急红眼的狮子,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乳臭小儿,想这等荣华富贵,令多少人艳羡不已,你却驳了我的面子,也太不识相了!”
违抗霸道总裁的人终于出生了,狐偃破了纪录了。
顿时,大殿上静寂,大家凝神屏气,吊根针都听得真真的,都为狐偃捏了一大把汗,士为正卿更是惊得掉下巴。
狐偃“扑通”一声跪下,脸色煞白,他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紧盯武公思忖着说。
“自我们进入晋国,得到武公鼎力护佑,细封止死谏,君侯把白狄细封池势力得罪得死死的,此番情义我感恩戴德,记在心里,铭记一辈子。虽然狐维心存善良,念及弟兄情义,但如今白狄被细封池势力把控,狐维成了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细封池素来残暴荒淫,如今为了应对赤狄入侵,增加赋税,强征兵役,白狄人怨恨甚多,苦不堪言。我们怎么能够只顾自己享乐,置白狄人民在水深火热中不顾?况且,狐吉是君王亲命的君王继承人,我们应拨乱反正,誓死追随狐吉太子,扶持狐吉继承王位。虽然前途茫茫,但我们甘愿以性命博取!”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狐偃侃侃而谈,士为在不断对他挤眼睛使眼色,示意他少口出狂言;
彦青在冲着他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但狐偃说出了第一句,就失了控,刹不住车了,索性一吐块垒。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大丈夫何患一死,豁出去了。
狐偃在等待着狂风暴雨,等待着判处死刑。
武公死灰一样的眼神盯着狐偃,狐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头上、鼻子尖上渗出汗珠,但凡有一点响动,狐偃就会被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朝堂上一个个面如死灰,等待着武公暴风骤雨的到来。
可是,没有,武公是谁啊?!即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狐偃回到白狄,但狐偃说的话句句在理,总不能当着朝堂上诸位大臣,诸位白狄诸位少年来客,不讲道理。他心眼很活泛,日子还长呢,不能急于一时,但狐偃,你等着,我一定把你这个人才,从白狄挖出来,移栽到曲沃这片热土中。
想到此,他哈哈大笑,说道。
“赞,赞,赞!”武公翘起大拇指,连声夸赞。他紧绷的脸忽然似展开的鲜花,仰天大笑说:“后生可畏,我看好你啊!年轻人,我看好你的才华,更看重你忠心耿耿,一心为民的品德,你等着,我早晚也要把你挖到曲沃来,为我所用!”
士为正卿看到武公能够理解支持狐偃,揪着的心也舒展开来,说道:“感谢武公宽厚仁慈,宅心仁厚,等狐偃完成心愿,在做长远打算也不迟!”
众大臣齐喊:“武公仁厚!武公仁厚!”
紧张的大殿内顿时轻松下来,大家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
武公抬起头来,大声说道。
“白狄细封池把狐吉和各位往死里弄,回到白狄的路上,充满重重危机。大将魏犨,命你好好护佑他们,务必平安送回白狄!”
“是,魏犨保证完成重托!”魏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太情愿。
狐偃这小子,简直就是我的扫把星,遇到他就与倒霉成了邻居,倒霉事动不动就来敲自己的门。
他每每拆我的台,让我背黑锅,先是挖陷阱,后又告黑状,走着瞧,等到上了路,得挤兑挤兑他,管保他服服帖帖。
“父王,我请求陪魏犨同往白狄,护送狐吉太子回国!”诡诸跪在地上,请求道。
武公后宫佳丽不计其数,对于追女人和讨女人欢心,也算老江湖,知子莫如父,刚才诡诸那个小动作,被他看在眼里,他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好啊,好啊,好啊,我不但准了你去,还要为你备上一份紫金编钟做聘礼,向狐突求情,求狐姬季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