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自然不会亲自检查普通职工,交由保卫科处理再合适不过。
刘科长是李副厂长的心腹,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刘岚背着一个绿色帆布包,平时里面总会放着装有剩饭的饭盒。
“有工人反映食堂厨师打菜时抖勺,还把剩菜带回家。
工人意见很大,我们要对食堂员工重点检查。”
刘科长解释道。
刘岚脸色一沉。
刘科长以为她是心虚,殊不知她内心满是愤怒。
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刚才何主任明明也带了饭盒,他们却视而不见。
“这不是针对个人,所有食堂人员都要接受检查。”
刘科长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刘岚打开背包让刘科长检查:“你看吧。”
包里只装着一件白色厨师服。
“食堂有老鼠,经常咬坏衣服,我每天带回去。
脏了也要洗洗。”
刘岚平静地说。
刘科长有些尴尬。
背包虽然鼓鼓囊囊的,却什么都没查到。
“你可以走了。”
李副厂长在刘岚过来时躲进了门卫室。
待刘岚走出厂门,他才现身。
刘科长凑到李副厂长耳边低语:“包里什么都没有,就带了件厨师服。
说是防老鼠咬,每天带回家清洗。
这个刘岚倒是很爱干净,食堂里就数她的工作服最整洁。”
“知道了,去忙吧。
以后还要多留意。
既然有工人举报,说明这种情况不止一例。
保卫科一定要替工厂把好关。”
李副厂长吩咐道。
何雨柱在刘岚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何主任,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刘岚由衷地感激。
“别客气。
快回去吧。
以后要多加小心。
姓李的阴险得很,这次没得逞,肯定还会有下次。”
何雨柱提醒道。
“何主任,我听您的,以后再也不带剩菜回家了。
人穷志不短。
没有这些剩菜,我们一家也能活下去。
要是姓李的敢来找茬,我刘岚也不是好欺负的!”
刘岚语气坚定。
只要占着理,这个年代的工人可不是好惹的。
“好,你自己当心,我先回了。”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飞快离去。
刘岚望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眼圈微微发红。
今天多亏了何雨柱,她才躲过这一劫。
“傻柱啊傻柱!”
何雨柱还没走到四合院门口,就瞧见许大茂扶着辆崭新的自行车在那儿冲他招手。
“哎哟喂,许大茂同志,孙子诶,你也置办上自行车啦?”
何雨柱瞅着他那副嘚瑟样,忍不住想笑。
“怎么样,这车?”
许大茂问。
“还差点东西。”
何雨柱说。
许大茂赶紧把自行车检查了一遍:“没差什么啊。”
“我是说你身上差点东西——买根红绸布,胸前扎朵大红花,再骑上这车,那才叫带劲。
对了,你今天在这胡同口骑了十趟八趟没?”
何雨柱问道。
“没有,哪能啊。”
许大茂嘴硬不认。
刚才还觉得挺神气,这会儿倒有点尴尬起来。
“真没有?”
何雨柱笑了,心里嘀咕:老子那天不也遛了好几圈吗。
“没你说的那么多,就来回骑了三趟,主要是怕车磨损太厉害。”
许大茂解释道。
“行行行,别显摆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买了自行车似的。”
何雨柱一脸嫌弃。
“傻柱,咱俩一块儿骑自行车去联谊会多好,两辆新车,多长脸啊!”
许大茂说道。
“别整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自行车票咱们是不好弄,可那些去联谊会的人能弄不到?人家才不稀罕你骑不骑车呢。
你越嘚瑟,人家越觉得你土,懂吗?”
何雨柱说道。
许大茂越听越觉得自己真像个土老帽,幸好傻柱提醒了他,不然去了联谊会被人笑话还蒙在鼓里。
到底还是傻柱靠谱,别人看笑话也不会明说。
“傻柱,你说我们去联谊会,怎么才能让人高看一眼?”
许大茂又问。
“你只要干点出格的事,别人保准对你另眼相看。
比如在会上脱裤子,我保证所有人都盯着你看。
哈哈哈……”
何雨柱一想到许大茂脱裤子的场面,就笑得直不起腰。
许大茂起初还认真听着,到最后才反应过来被何雨柱耍了。
“跟你说正经的,你尽扯这些没用的。”
许大茂不满地说。
“待会儿进门,三大爷肯定要你请客,你先应付他再说。”
何雨柱提醒道。
果然,一进院子,三大爷就盯上了许大茂的新车。
“大茂,你也买自行车啦?”
三大爷眼睛发亮。
“是啊,厂里发了一张票,我就去买了辆,以后下乡放电影也方便。”
许大茂故作平淡,好像买车不过是件小事。
“买车可是大事啊!大茂,明天买几个菜办一桌,大伙儿给你庆祝庆祝?也让院里热闹热闹?”
三大爷说道。
“我买车,凭什么要讨大家欢心?傻柱不也添了新车吗,怎么没见他摆席请客让大家乐呵?我还想沾沾光呢!”
许大茂嚷道。
三大爷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
唉,都怪傻柱这小子没带个好头。
“大茂啊,你和傻柱情况不同。
在咱们院里,团结邻里最要紧。
可不能脱离群众啊。”
三大爷语重心长地说。
“您这话可不对。
我本来就是群众,谈何脱离?倒是您身为院里的三大爷,更该体恤我们普通人家。
刚掏空家底买了车,哪还有余钱请客?您这样逼着请客,才是脱离群众。
这是典型的官僚做派!”
许大茂除了在何雨柱面前吃瘪,院里还没几个人能说得过他。
这番话把三大爷说得哑口无言。
何雨柱在旁听得直偷笑。
许大茂这张嘴还真不饶人,不过比起自己还是差得远。
何雨柱回到家,先瞧了眼屋檐下挂着的四条鱼。
秋高气爽,鱼干得很快,才两天功夫就泛出腊味。
风干后的鱼肉透着亮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四条鱼一条没少,但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些鱼呢。
进屋就见一鼠一猫正相互对峙。
花猫见何雨柱回来,立即摇尾讨好,活像只哈巴狗。
【真不害臊!当自己是狗呢?换我早一脚踹过去了。
养这猫纯属浪费粮食!它又不会打赏!】
何雨柱觉得老鼠说得在理,这猫确实没啥用。
家里有只会打赏的寻宝鼠就够了,养这摇尾乞怜的花猫作甚?
“先弄点吃的。”
何雨柱陪领导吃饭没敢放开了吃,这会儿还真饿了。
杨厂长他们倒是吃得心满意足。
许大茂来得正好,何雨柱刚把饭菜端上桌,这人就踩着点来蹭饭了。
“真香啊,老远就闻见味儿了。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许大茂探头问道。
“吃鱼。
省得有些人整天惦记。”
何雨柱没好气。
“这鱼还没腊透吧?现在就能吃了?”
许大茂诧异。
“刚捞回来就能下锅!”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
何雨柱炖了整条鱼,分量很足。
另烙了三张饼,两人各吃一张,剩那张小的分给老鼠和花猫,又给它们各夹了块鱼肉。
这一鼠一猫护食的德行如出一辙。
都是叼起食物就躲:老鼠窜回洞里,花猫钻到床底。
“你家这猫鼠真有意思。
我就纳闷,这猫怎么就能忍着不吃老鼠呢?”
许大茂百思不得其解。
何雨柱心中暗笑:这花猫精着呢,可不比你傻。
花猫是只流浪的猫儿,比寻常家猫更懂得察言观色。
它想留在何雨柱家,自然不会动他养的那只老鼠——那可是每天会给主人打赏的宝贝宠物。
眼下花猫在家里的地位还不稳,它一心琢磨着把那个藏着宝贝的盒子找出来,好天天打赏这个难伺候的主人。
许大茂吃饱喝足准备离开,临走前对何雨柱夸口:“明天我去乡下放电影,老乡送的东西,我直接放你家。
你弄点好吃的等着。”
何雨柱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把许大茂踹到院子里,摔了个屁股墩儿。
“傻柱!你个混蛋!”
许大茂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打不过何雨柱,最多嘴上占点便宜,说什么“儿子打老子”
,好挽回点面子。
何雨柱也不是从前的莽撞人了,脚下有轻重,不过是想让许大茂出出丑,没真往要命的地方踢。
“臭小子,下回再敢占你爷爷便宜,看我不把你揍成真孙子。”
何雨柱冲着许大茂的背影笑道。
棒梗在家里看热闹,大声喊:“快来看呀,傻柱和许大茂狗咬狗!”
“你个小兔崽子!”
何雨柱转身进屋,“砰”
地关上门。
他总不能因为孩子一句话就冲进人家里打人。
“叮当”
一声,又一块银元滚到何雨柱脚边。
那只老鼠在洞口“吱吱”
叫着,挥舞两只前爪。
【今天的鱼味道不错,鼠爷赏你的!】
何雨柱看向花猫。
花猫一脸懵。
【猫爷一个子儿都没有,看我干嘛?等我把那盒子弄回来,也天天赏你。
那臭老鼠得意什么?要不是我身子太大钻不进去,早就把盒子掏出来了。
】
何雨柱这下确定,花猫也知道一处宝藏,只是不晓得具体在哪儿。
看样子是它看见了却进不去。
不过何雨柱并不太在意。
这年头,家里藏宝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还会招来大祸。
老鼠要是天天赏银元,攒多了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这院子也不安全,满院的人都盯着他家。
尤其是贾家那个“盗圣”
,就算锁着门也未必防得住他。
杨厂长真给许大茂带来了好消息。
“工会那边通知了,你带着放映设备过去。
片子由他们提供,是新出的,你自己也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