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还小，才上初中，赶不上趟。
不过我们厂适婚的女青年可不少。
何师傅做不成我女婿，也可以做我们棉纺厂的女婿嘛。”
赵厂长笑言。
“我们毛巾厂女工也多得很，何师傅最后是谁家的女婿，还说不定呢。”
肖厂长也加入话题。
“行行行，你去叫小何过来吧。”
杨厂长吩咐道。
李副厂长从进屋起，目光就时不时往刘岚那边瞟。
刘岚样貌不算出众，却也带着几分干练气质。
一身雪白的厨师服穿得齐整，看着倒让人觉着舒坦。
【没想到食堂里还藏着这么个女厨子，模样挺水灵。
要是能得手，应该有点意思。
】
何雨柱还没踏进小食堂，就听见了李副厂长这番心思。
【这混账竟打起刘岚的主意！她可是有丈夫的人。
李厂长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要是在别处我也懒得过问，但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绝不能由着他胡来。
】
何雨柱早前就听闻李副厂长在厂里的风流账。
这人为了前程娶了个二百多斤的胖媳妇，说白了就是图老丈人的权势。
全仗着岳父的提携，李副厂长才能爬到今天这位子。
在家受够了窝囊气，李副厂长便在厂里对女工动手动脚，美其名曰谈工作、谈思想。
经常有女工被他谈得抹着眼泪跑出来。
这事在轧钢厂早不是秘密。
要不是他老丈人还在位上，杨厂长早就想动他了。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事难抓实证。
毕竟人家只是小动作不断。
“来来，小何，坐我旁边。”
杨厂长一见何雨柱，赶紧招呼他到身边坐下，生怕被赵厂长、肖场长那几个虎视眈眈的抢了去。
何雨柱要坐杨厂长身旁，李副厂长就得挪位置。
虽然李副厂长很识相地立即让出座位，挪到了下首。
“小何，你坐这儿。”
但何雨柱却听见了李副厂长的心声。
【姓杨的也忒跋扈了，何雨柱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凭什么占我的座？往后非得好好整治这小子！别以为有大领导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他！】
得，真是躺着也中枪，莫名其妙就把领导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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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可真够阴的！表面装得大度，心眼却小得很。
杨厂长是军人作风，直来直去，论心计可比不上这个姓李的。
】
何雨柱也不怕得罪李副厂长，一屁股就坐在杨厂长边上：“这是领导的位置，我哪好意思坐呀。”
李副厂长怒火中烧，【你这家伙坐都坐了，还好意思说这话！】
“李厂长一向对同志很宽容，肯定不会介意的。
是不是啊，李厂长？”
杨厂长笑着说。
李厂长摆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不介意才怪！让位置给你还说不介意？你怎么不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呢！】
何雨柱更加确定，绝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这家伙，又盯上刘岚了，看来是真对她有意思。
回头得提醒刘岚，千万别被他抓到把柄。
】
“何师傅，还没对象吧？来我们棉纺厂，直接让你当食堂主任。
厂里未婚女同志多的是，每年还有中专毕业的高材生。
只要你来，我保证给你介绍个漂亮姑娘。”
赵厂长说道。
“我们毛巾厂也不差，福利还好。
你们轧钢厂名气大，年底能每人发一袋螺丝吗？我们厂发毛巾，职工从来不缺毛巾用。”
肖厂长也接话。
肉联厂的卢厂长不屑地笑道：“何师傅，最好的去处是我们肉联厂。
我们厂什么最多？肉啊！别的厂抢肉指标，我们职工从来不缺肉。
你要来了，我保证你天天施展手艺。
听说你不仅会做川菜，还会谭家菜，来我们这，有的是机会做。”
“行了行了！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真当我是好脾气？”
杨厂长不满道。
李厂长赶紧打圆场：“趁热吃吧。
你们再这么抢杨厂长的宝贝，菜可都要凉了。”
大家本就是开开玩笑，谁也不会真的把何雨柱抢走，不过活跃下气氛罢了。
这年头单位不放人，就算别处待遇再好，档案也动不了，除非是上级下命令调动。
“傻柱，你表个态，愿不愿意去他们那儿？”
杨厂长笑着问。
“各位领导，您们就别拿我这小厨子打趣了，快趁热吃吧。
我肯定是不会离开轧钢厂的。
找对象的事，杨厂长说了要帮我张罗。
实在不行，我就到你们厂里找，找到了再带回轧钢厂来，反正咱们厂拐带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何雨柱笑着说。
“杨厂长，你这手下的兵，跟你一个样儿。”
肖厂长搭话。
“那是，我带出来的人就得有这股劲头。”
杨厂长对何雨柱的表态很满意。
杨厂长和那几个厂长都很熟，关系也好，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尽兴，酒也喝了不少，桌上的菜几乎一扫而空。
幸亏何雨柱在厨房里留了菜，不然刘岚一会儿就要饿肚子了。
他在领导面前不敢敞开了吃，只吃了个半饱，倒是敬了几杯酒，把在座的领导都敬了一遍。
“杨厂长，今天吃得痛快，下次到我们肉联厂去，肉管够。
不过得借你们小何师傅用用，我们那儿可没有他这么好的手艺，白白糟蹋了好食材。”
卢厂长发出邀请。
“行，没问题。
小何偶尔借你们一两回可以，但可别打抢人的主意。”
杨厂长爽快答应。
杨厂长送几位兄弟单位的领导走出小食堂时，李副厂长故意慢了一步，小声问刘岚：“你叫什么名字？”
“咦？你怎么还不收拾？快点把桌子弄干净。
李厂长，您还有事吗？”
何雨柱机灵地把杨厂长他们送出门，就赶紧折了回来。
李副厂长本就心虚，被何雨柱这么一喊，吓了一跳：“没事没事。
今天这顿招待餐你准备得很到位，以后继续保持。”
“这都是我们食堂该做的……领导满意，就是我们的目标。”
何雨柱故意和李副厂长贫嘴。
等李副厂长走了，何雨柱叫住刘岚：“告诉你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刘岚脸色顿时变了。
“那个姓李的可能盯上你了。
这段时间别往家里带剩菜剩饭了。
平时厂里不管就没事，可要是有人成心抓你把柄，一抓一个准。”
何雨柱提醒道。
“我带回去的又不是偷的，是剩下的饭菜啊。
我们不带走不也浪费了吗？”
刘岚家里困难，还是很想带饭盒回去。
“这年头谁家能有剩饭剩菜？家家都吃不饱。
别人要抓你把柄，就会说你克扣工人伙食，损公肥私。”
何雨柱认真说道。
“那以后都不能带了吗？”
刘岚问。
“以后尽量别带饭菜了，你总该听过李副厂长的风言风语。
今天他一直盯着你看，准是在打你的主意。
眼下你最该做的是提升厨艺，把级别评上去，每月就能多挣十来块钱，比带饭划算多了。”
何雨柱说道。
刘岚点点头，期待地问：“何主任，以后做招待餐还能让我跟着学川菜吗？”
“当然可以。
我做菜时你随时来看，有不懂的尽管问。”
何雨柱答道。
虽然没吃饱，何雨柱回到食堂也没再动筷，把留下的菜都给了刘岚。
刘岚只吃了些剩饭，特意把带肉的菜肴留起来，准备带回家给孩子。
下班时，何雨柱刚骑车到厂门口，就听见李副厂长的心声：
【刘岚天天往家带剩菜，今天让我逮着把柄，看她往后怎么躲！】
李副厂长站在厂门附近，尚未注意到何雨柱。
何雨柱立即调转车头，朝着厨房疾驰而去。
刘岚拎着两只饭盒走出食堂，满面笑容地盘算着今晚孩子们能好好吃一顿了。
“饭盒给我。”
何雨柱拦下她。
刘岚下意识护住饭盒。
“那混蛋在厂门口蹲着呢。
你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交给我，他不敢动我。
待会儿我在远处等你。”
何雨柱压低声音说道。
他坦然将饭盒挂在车把上，一路响着铃铛骑向厂门。
经过李副厂长身边时，还特意招呼：“李厂长还没下班？”
李副厂长扯出假笑：“这不是带着饭盒吗？里头没装食堂的菜吧？”
“中午陪领导没吃饱，装了点儿剩菜带回去。
要是违反规定，我立刻送回去检讨，下不为例。”
何雨柱从容应答。
“行了，下不为例。
你现在是干部要注意影响。
既然是剩菜就算了。”
李副厂长强忍检查饭盒的冲动，想起何雨柱与杨厂长及背后大领导的关系，终究没敢深究。
“那我先回了。”
何雨柱说道。
“赶紧走吧。”
李副厂长急着实施计划，巴不得他快些离开。
远处观望的刘岚眼见何雨柱与李副厂长交谈，这才确信何雨柱所言非虚——李副厂长果然设下了埋伏。
刘岚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刚才她带的两个饭盒被李副厂长当场查获，后果不堪设想。
李副厂长若借机要挟，她该如何应对？全家人可都指望着她这份工作呢。
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位同志，请留步。”
保卫科的刘科长拦住了刘岚。
“有什么事吗？”
刘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