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溪拿着蜡烛进入洞内,洞内狭小,仅仅只能一个人进入,藤蔓在蜡烛光照下显得脆弱,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视野突然变得宽阔,顶部也变得高大起来,看样子前方会变得宽阔,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类似章鱼的形体,发着绿色和紫色的灯光,发出的声音美妙而祥和,吸引着路溪。
指尖摩挲着黑暗蜡烛的凹痕,火焰在洞穴岩壁上投下,腐败神经束般的扭曲阴影,藤蔓在烛光中痉挛退避,鞋子踩到的地面的声音,在狭长甬道中回荡。咔——
洞穴突然豁然开朗,穹顶垂落的钟乳石如增生体般蠕动。路溪仰头望去,虚空中的庞然巨物缓缓舒展触须,童尸脊椎链,每根骨节都闪烁着金属冷光。章鱼般的触须末端分裂成无数眼球,瞳孔中倒映着灵动的空褶,邪神的低吟裹挟着低频震颤,路溪的太阳穴疤痕突然迸裂,黏液顺着脸颊滴落。她颤抖着掏出两枚晶化眼球,灵界甬道的全息投影。永恒...即是湮灭。她嘶吼着将匕首刺入心脏,黑血喷溅在蜡烛火焰上。
轰——时空遵循的机械血肉法则崩解,路溪的躯体粒子化。她的记忆被切除,视网膜最后倒映的画面是邪神触须上增生的鳞片。荧光绿雾,路溪涣散的意识在粒子流中重组。她踉跄跪地,镜像时空的因果链方程式。我是...谁?她茫然望向虚空,邪神的触须已编织成
血肉花瓣雨——每一片都嵌着陆溪年轻时的全息影像,手持的黑色蜡烛与此刻她所持的完全一致
“我来自哪里,又要到哪里去”
“不存在什么开始和结束,甚至也没有所谓的过去和未来,个体可以创造自己的现实,现实来自于邪神的创造,自然也会被邪神所吞噬,这并非什么秘密”
“那我的创造就是作为邪神的养料吗?”
“邪神不需要任何东西,宇宙中没有所谓的善恶观,或者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物质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宇宙的一部分选择存在,但你的存在毫无意义,人类的痛苦可以粒子化,情绪会或者一种悲鸣,会对邪神产生一定的共鸣,彼此激发,创造出更多的痛苦”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和你一样,也是囚禁在此,作为祭品的存在,但现在我已经无处不在,我已经不需要依附物质而存在,我脱离了法则”
“你无所不能?”
“是,也不是,我可以随时回到虚空之中,可以和邪神的本源在一起”
“我也可以吗”
“不行,你身上有古神的气息,邪神并不喜欢,当然,如果你不断制造悲鸣,并引发涟漪,便存在意义之中”
“邪神是什么?”
“一种无处不在的意识,词汇不足以描述他,意识穿越不同维度策动在宇宙之中,或许会和某些人类产生共鸣,悲悯的意识覆着于他,你们可以感受,因为他无处不在,直到疯狂的侵蚀和同化,无法干涉,无法拒绝,线性的世界无法容纳他的存在”
“我将何去何从,我的世界会怎么样”
“取决于你的选择,参与就会存在,意识不断产生涟漪,就会不断激起波澜,直到涟漪布满,在一场游戏之中,你就是他,死亡会成为悲悯的慈悲”
........
路溪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触到教室课桌上的刻痕——那是她十年前用圆规刻下的歪斜字母
。窗外阳光斜照在操场上,未受侵蚀的小镇如同时空琥珀,将邪神降临前的平静凝固成虚假标本。她猛然按住太阳穴,新涌入的记忆碎片机械血管般穿刺神经:加油站地下室的祭坛、警局档案室泛黄的失踪者照片、以及那些裹着黑袍的身影扭曲蠕动的姿态
来不及了。她咬破舌尖,血腥味混合防腐剂般的铁锈味,纵身跃入虚空。时空褶皱在她脚下撕裂,鞋子踏碎加油站储油罐的闸门时,汽油如增生体般喷涌,在地面流淌。
警械库的铁门在路溪肩撞下轰然倒塌,陈列柜的防弹玻璃映出她染血的侧脸——那上面密布着菌斑。她单手捞起霰弹枪,子弹裹挟的弧光贯穿追捕者的复眼结构,脓液溅在墙面的瞬间竟凝结成花瓣状。
轰——
打火机划出的火星点燃汽油长龙,火焰如触须吞没整栋建筑。追捕者的甲壳在高温中崩解,露出内部的神经束网络。路溪扣动扳机,后坐力将她掀翻在地。
浓烟中传来人群的哀嚎,那些曾被邪神蛊惑的信徒此刻化作肉团,在火海里痉挛成扭曲图腾
。路溪踉跄着倒退,撞碎警局落地窗的瞬间,瞥见自己倒影中逐渐裂变的复眼结构。
循环...还没结束。她咳出晶化碎屑,跃向学校钟楼的尖顶。怀中的黑暗蜡烛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硬切帧率的画面,只剩下人群的无尽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