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吹拂在安逸滚烫的脸颊上,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份由内而外与亲密接触的燥热。
他不敢去看张麒麟的背影,手腕上那一圈隐隐作痛,还残留着对方指温的红痕,和腰间记忆中那强势禁锢的力度,如同无形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那痕迹,指尖传来的微热触感让他心跳再次失序。
“没事了就好,下次一定得加倍小心。”
无邪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羞窘的思绪中拉回,他递给安逸水壶,眼神不经意地扫过那圈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旖旎的红痕,眉头微蹙,指尖动了动,似乎想碰触又强自忍住。
最终只是体贴地没有多问,将那点异样情绪压在了心底。
“嘿嘿,安子,经此一役,你这胆子也得跟着胖爷练练了。”
胖子凑过来,嘿嘿笑着,试图用惯常的插科打诨驱散空气中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与紧张。
“不过话说回来,能被小哥这么‘贴身’保护一回,值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待遇呢!”
他挤眉弄眼,话里的暗示直白得让安逸刚降温的脸又腾地烧了起来,像熟透的虾子。
【与胖子接触(眼神交流,语言调侃)引发情绪波动。】
【奖励: 积分+5。】
黑瞎子慢悠悠地整理着装备,动作看似随意,墨镜下的目光却像是带着钩子,牢牢黏在安逸绯红的侧脸和那圈引人遐想的手腕红痕上。
他勾起一边嘴角,语调拉长,带着点玩味和不易察觉的探究:
“是啊,我们小可怜福气确实不小,小哥可是百年难得一遇这么‘身体力行’地救人。”
他将“身体力行”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确认某种边界。
安逸羞得恨不得立刻化作这山间的雾气消散掉,只能死死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沾了泥点的鞋带,仿佛那上面刻着绝世秘籍。
一直静立一旁,在欣赏云海翻腾的解语臣,此时才优雅地转过身,清冷的目光掠过众人,在安逸泛红的耳尖和张麒麟看似如常却线条紧绷的侧影上停留一瞬,轻声道:
“看来,接下来的路,会更‘热闹’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给人无尽的遐想。
一直沉默观察的无三省此时开口,打断了这愈发微妙的氛围:
“都休息得差不多了?抓紧时间,前面的路不会比这悬崖好走。”
他指向崖顶另一侧。
众人循声望去,心下都是一凛。只见崖顶边缘,竟然险险连接着一段依附着陡峭山壁开凿而成的古老栈道。
那栈道完全由近乎腐朽的木头和深深嵌入山体的石桩搭建,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而过,许多木板早已断裂缺失,露出下方云雾缭绕的恐怖深渊。
湿滑的墨绿色苔藓遍布其上,山风穿过,带来木头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更添几分阴森与险峻。
栈道蜿蜒向前,挣扎着延伸进前方像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山间云雾之中,那呜咽诡异的风声正是从栈道尽头的方向不断传来。
“我滴个乖乖,这路他娘的是给山魈走的吧!”
胖子咂咂嘴。
张麒麟已然迈步,无声无息地踏上了第一块看似最完整的木板。
他脚步极轻,身形稳得像是在平地上漫步,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结构最承力的位置,衣袂在风中微拂,带着一种超越常人的从容。
“跟紧我,一步都不要错。”
无邪深吸一口气,对安逸郑重叮嘱道。
安逸看着那随时会分崩离析的死亡之路,刚刚经历坠崖的惊魂瞬间再次清晰回放,小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有些发软。
他点了点头,紧紧跟在了无邪身后,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踩着无邪留下的每一个脚印往前挪动。
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伴随着细微的木屑掉落声,挑战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凌厉的山风从峡谷深处呼啸而上,吹得人衣袂翻飞,身体摇晃。
安逸根本不敢侧头去看那云雾之下令人晕眩的虚空,只能死死盯着前方无邪清瘦却坚定的背影。
黑瞎子这次刻意跟在了安逸的身后,距离近得安逸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起拂过自己后颈发丝的微弱气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他的存在感极强,一只手始终虚虚地扶在安逸的腰后,并未真正接触,但那悬空的手掌却传递出随时准备施以援手的信号。
【与黑瞎子接触(近距离守护)完成。】
【奖励: 积分+8。】
“放松,别僵着,腰背挺直,重心放低点。”
黑瞎子的声音不高,混合着风声响在安逸耳后。
“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没那么脆弱。”
他的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真的有种魔力,让安逸紧绷如弦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丝,却又因他过近的距离而心跳加速。
胖子跟在最后,试图缓解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他压低声音,用自以为很小的音量嘟囔:
“安子,你看这云雾缭绕的,这破木头桥,像不像那鹊桥?你看咱们这前呼后拥的,像不像护送你这位……呃……小仙男?”
他卡壳了一下,终于憋出一个自认为合适的词。
“闭嘴,死胖子!看好你自己的路!”
走在前面的无邪忍不住回头低斥,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有点泛红。
张麒麟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后面这无厘头的对话。
但在他侧身避开一处明显断裂的危险路段时,眼角的余光极快速扫过被无邪和黑瞎子一前一后几乎“圈”在中间缓慢前行的安逸。
栈道在悬崖上蜿蜒盘旋,仿佛没有尽头,每一秒都是对意志的煎熬。
就在安逸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冷汗浸湿内衫时,走在最前面的张麒麟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栈道在此处抵达终点,是一个山洞,那洞口的边缘垂落着湿漉漉的藤蔓,深不见底,从中传出比栈道上也更多的“呜呜”风声,那声音时而尖锐如泣,时而低沉如喃,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