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的手被踩在地上，骨头疼得快要断了。他没叫出声，也没动，只用左手紧紧抓着背包带子，把直播手机拉到胸前。屏幕裂了，角落还在冒烟，但他看见绿灯闪了一下。
连上了。
镜头对准自己，画面晃得很厉害。他喘着气，声音沙哑：“兄弟们，我在地下维修间，有一群穿黑衣服的人围着我。你们要是能看到这条直播……给我点个赞，刷个火箭也行。”
他停了一下，嘴角动了动：“我不想死，我还想带你们看更多的地方。”
手机震动。
【人气值加载中……当前在线人数：12,843】
数字开始往上跳。
张峰趴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还握着防暴棍。他抬头看了眼苏然，又看了看四周靠近的黑衣人。左边那人举起电击棍，准备砸下来。
“快了……”苏然盯着屏幕，手指按在电源键上。
【在线人数突破3万】
【打赏提示：用户‘爱吃泡面’送出一个火箭】
【用户‘追光者’送出十个嘉年华】
流量点快速上涨。
系统一条接一条弹消息：
【人气值达标！】
【打赏总额突破五十万！】
【检测到观众情绪高涨，符合“爆火救援”条件】
下一秒，金光从手机里炸出来。
整个维修间亮了。
苏然觉得身体一下子热起来，累的感觉没有了，右臂也不麻了。
【“爆火救援”已激活】
【临时技能生成：全域隐身（持续15秒）】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拉起张峰。
“走！换个位置！”
两人在金光中消失了。
原地留下五个黑衣人愣住，探测仪全是乱码。
“人呢？”有人喊。
“刚才还在！”
“信号没了！”
混乱中，苏然和张峰已经移到控制台另一边。他靠着钢架，大口喘气，手还在抖。
只剩十五秒。
必须在这十五秒内决定怎么做。
他看着张峰，声音很小：“接下来，该我们了。”
张峰靠在操作台边，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流下来。他抬手擦了下，手指全是红的。
“你说干啥，我就干啥。”
苏然低头看手机。直播还在传，延迟模式稳定。弹幕一条条往上滚。
【主播加油！别让他们抓你！】
【我已经报警了，定位发给朋友了！】
【再送一个火箭，挺住啊！】
热度还在涨。
他又看系统界面，流量点有两千多。不能换新技能，但够用一次短瞬移或短暂强化。
关键是，现在没人看得见他们。
“他们以为我们跑了。”苏然小声说，“或者传走了。但他们想不到，我们就在这儿。”
张峰咧嘴笑了：“那就给他们来一招反击。”
“不急。”苏然摇头，“先让他们乱一会儿。等他们分开找人，我们再动手。”
他说完，慢慢挪到控制台边，从一堆旧电缆下面摸出一根铁条。刚才掉的，还能用。
他握住铁条，手用力到发白。
另一边，黑衣人开始重新行动。
“b组报告，目标信号丢失，红外没反应。”一人对着耳麦说话，“可能用了隐身类能力。”
“扩大搜索，两人一组，逐区检查。”耳机传来命令，“注意配电箱和主控区，容易藏人。”
命令一下，四个人立刻分开。两人往东边管道走，两人朝西边工具柜去。剩下一人留在原地负责通讯。
苏然盯着他们的动作，心里数时间。
隐身还剩十二秒。
“等会儿我先上。”他对张峰说，“你跟在我后面两米，别太近。我去对付右边那两个。”
“明白。”张峰点头，“要我弄点声音吸引他们吗？”
“不用。”苏然眯眼，“越安静越好。”
倒计时九秒。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怀里，摄像头朝外，继续直播。
七秒。
他慢慢起身，贴着钢架往前移。
五秒。
右边那两人走到工具柜前，低头看通风口。
三秒。
苏然迈出第一步。
两秒。
他像影子一样滑出去，脚步很轻。
一秒。
就在他快到背后时，其中一人忽然转身。
苏然停下。
那人没发现什么，又转回去。
苏然松口气，继续靠近。
突然，头顶响起嗡嗡声。
无人机来了。
它停在中间，镜头慢慢转，像是在扫视。
糟了。
苏然立刻贴墙不动。
如果它有热感应，隐身也没用。
可几秒过去，无人机只是悬着，没锁定任何人。
他明白了——声波压制器还在工作，干扰了精密仪器。连无人机也只能靠眼睛看，抓不到他们。
还有机会。
他继续前进，离那两人只剩一步。
举起铁条。
就在这时，直播弹出一条消息：
【用户‘小鹿酱’打赏一个宇宙之心】
接着，全屏闪金光。
【恭喜主播触发隐藏成就：万人共情】
【额外奖励：爆火救援时间延长5秒】
苏然一愣。
隐身时间变成9秒。
他没多想，抓住机会，抬手就是一击。
铁条打中那人后颈。对方闷哼一声，跪倒。
另一人反应很快，转身掏武器。
苏然早准备好，左脚上前，膝盖顶他肚子。那人弯腰，他立刻压上去，手肘撞向对方太阳穴。
啪的一声，人倒了。
全程不到三秒。
张峰也过来，帮忙把两人拖进阴影，搜走装备。
“搞定了。”他小声说，“左边那组还没发现。”
苏然点头，看了眼手机。
观看人数冲到八万多。
弹幕疯了。
【牛啊！！反杀了！】
【这才是绝地反击！】
【主播杀疯了！】
他笑了笑，把铁条插进腰带，拿起缴获的能量探测仪。
屏幕亮着，显示还有三个红点。
两个在东边，一个在中间。
“还有三个。”他说，“我们先解决中间那个。”
张峰皱眉：“他是联络员，肯定最警觉。”
“正因为他觉得自己安全，才会待在空地。”苏然冷笑，“越觉得安全的地方，越危险。”
两人开始移动。
刚走几步，前面通道传来脚步声。
不是敌人。
是换班的人。
两个穿作战服的人进来，手里拿着新设备。
苏然立刻停下。
新人更专业，一边走一边调机器。
“信号干扰太强，普通扫描不行。”一人说，“建议开脉冲扫描，哪怕伤设备也要上。”
“上级同意了吗？”
“正在申请。”
苏然眼神一冷。
脉冲扫描一开，能破隐身，还会让电子设备瘫痪——包括他的直播手机。
不能再等了。
他转头对张峰：“改计划。我们不去中间，先去断电。”
“你是说……主配电箱？”
“对。”苏然点头，“只要断电，他们的高级设备就废了。灯一灭，他们只能用手电，更容易暴露。”
“可配电箱在他们中间。”
“所以我们得快。”苏然握紧铁条，“十秒内完成，趁着还能隐身。”
张峰咬牙：“拼了。”
两人贴墙走，绕过一堆废机器，悄悄靠近配电区。
那里有扇金属门，门口站着一个守卫。
苏然看时间。
还剩6秒。
他加快脚步。
守卫听到动静，抬头看。
苏然冲上去，用肩膀撞开门，同时甩出铁条打中对方手腕。
门开了。
里面全是电线和开关。
他一眼看到主闸，伸手要去拉。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