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为了避免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大家干脆原路返回。
路过舒州的时候,杜广志询问周慧敏:“慧敏,你要不要去周家和王家去看看,咱们回去后要没有啥事,很长时间不一定能来舒州了。”
“不去了,这才出门没几天,何必做出依依惜别的状态呢。”周慧敏深情忧伤的说到。
闻言之后,杜广志也不再多嘴,这一辆车坐着白灵杰、周慧敏,杜广志,李霞开车;另外那辆车是王瘸子开车拉着牛丹。
这辆车上几个人刚刚讨论完,王瘸子给杜广志打来电话:“你问问慧敏......”
“问过了,她不回去。”杜广志抢着回答了。
“那个,我建议咱们还是进一下城,买两个对讲机,两辆车说话比较方便。”王瘸子听到杜广志之前说的话,小心翼翼的说到。
周慧敏担心大家会因为她而不好意思说话,赶紧急速说到:“那就去啊,我知道一家店,他们卖的对讲机一直被护卫队采购,王家保镖使用的也是那家的对讲机,那个产品主打的就是声音大、续航时间长、耐操。”
王瘸子立马接嘴:“那好啊,你们走在前面,慧敏你指挥着阿霞开车,我们在后面跟着你们。”
到了地方,想着也没啥事,杜广志招呼王瘸子一起进去看看,女人们就留在车上。
空气里浮荡着电子元件特有的、微涩的金属与塑胶气味。
杜广志站在“恒通通讯”的店面里,目光却越过了玻璃柜台内陈列的黑色对讲机、银色天线和各种缠绕的数据线,落在整个店铺的格局上。
这店不大,却透着股精心布置的劲儿。
门开正南,吸纳生旺之气;收银台稳坐西北乾位,象征财权稳固;几盆叶色油亮的发财树,恰到好处地点缀在东南巽宫与正东震位,催动文昌与财源。
几台崭新的展示机错落有致,隐隐构成一个吸纳流转的态势,将散逸的气流巧妙地引向财位。
“八方来财,四水归堂……”杜广志心里默念,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这店主,懂行,而且下了心思。是个讲究人。
王瘸子在柜台前踱了两步,鞋尖磕在光亮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笃笃”声。他显然没杜广志这份闲情逸致看风水,目光早黏在柜台里一台标着“军规防水”字样的黑色对讲机上。“啧,看着挺皮实。”
店员是个年轻小伙,正低头在柜台里整理着单据,闻声抬头,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两位老板,随便看看,需要哪款?我们这型号全,价格绝对公道!”声音洪亮,带着点初入行的热情。
杜广志没急着答话,趁着店员还没完全迎上来的空档,不动声色地往王瘸子身边凑近半步,嘴唇微动,声音压得极低:“瘸子,留心点。这店…布的是八方来财的风水局,有点意思,看来有高手啊。”
王瘸子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了。他那双阅尽江湖的眼,只扫了一眼那些发财树和收银台的位置,便也了然于胸,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通往店铺后方的布帘一掀,一个穿着深灰色棉麻唐装的老者走了出来。约莫八十多岁,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国字脸,眼角有着岁月刻下的深深纹路,嘴角天生微微上翘,自带三分和气。他步履沉稳,手里还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
“小刘,招呼客人呢?”老者声音温和,带着一种让人舒服的松弛感,目光已落在杜广志和王瘸子身上,笑容真切了几分,“怠慢了,怠慢了,二位老板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小店吧?”
他几步上前,自然地伸出右手,先握向站在前面的王瘸子:“老板精神头不错。”又转向杜广志,“小兄弟气度沉稳。”他的手掌宽厚,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握手的力道不轻不重,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真诚。
就在这双温暖厚实的手握住杜广志右手的瞬间,杜广志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微芒极快闪过。透视异能无声发动,穿透皮肤血肉,直抵对方躯体的内在景象。
老者肚脐之处,一颗鸽卵大小、通体剔透如无瑕水晶的珠子静静悬浮,缓缓旋转,散发出纯净而内敛的能量波动。能力珠!杜广志心头微微一凛,这不起眼的小店,竟真藏着高手!
然而,视线上移,触及老者右肩胛深处时,杜广志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团粘稠如墨汁的黑雾盘踞在那里,黑雾中心,一条足有寸许长、通体暗红的狰狞蜈蚣状蛊虫正缓缓蠕动。它细密的节肢每一次划动,都搅得那团黑雾翻涌不休,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煎熬。
这阴毒之物与他体内那颗纯净透明的能力珠形成了极其诡异而残酷的对比。
老者毫无所觉,依旧笑容和煦,松开了手,侧身引向店铺靠里用玻璃隔出的一个小休息区:“来来来,别站着,坐下说。小刘,赶紧的,给两位贵客上茶!泡我柜子顶上那个罐子里的普洱!”
趁着小刘应声去泡茶的间隙,杜广志的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老者看似无恙的右肩,顺口问道:“老板,听口音,不是舒州本地人吧?”
老者---店老板吴佩水,脚步微微一顿,诧异地看了杜广志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但没有被点破来历的意外。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透出些许感慨,引着两人在休息区的藤编沙发上落座。
“小兄弟好耳力,看来我的口音变不了喽。”吴佩水自己也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年轻那会儿……嗨,就是个不着四六的街溜子,天南地北地瞎混,哪有什么根脚。”
他端起小刘刚放在藤编茶几上的紫砂小茶杯,却没有喝,眼神有些飘忽,“后来……家里头出了点事,就剩我一个光杆儿了。”
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神情。他吸了口气,那点黯淡迅速被一种刻意为之的、知足常乐的豁达取代,嘴角重新挂上笑:“就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扎下根。这不,就来了舒州,盘下这么个小店,想着混口饭吃,图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