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大门在眼前缓缓裂开,紫焰跳动,映出内里一方石台。林风抬脚跨过门槛,靴底碾碎了一粒细沙,声音不大,却让那门缝中的火苗猛地一颤。
石台居中,刻着纵横十九道的棋盘,黑白子分列两侧,金属质地泛着冷光。他脚步没停,肩上的重剑轻轻晃了晃。
“这地方还挺会玩。”他说,“下个棋还得赌命?”
上官燕跟在他半步之后,目光扫过四周石壁,没说话,只是手搭在剑柄上,指节微微发白。
石台后的人影是慢慢浮现的。黑袍裹身,拄着一根蛇首杖,右手五指修长如钩,指甲发黄。他坐下时,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像是生锈的机构被强行启动。
“赢,活。输,死。”长老开口,声音干涩,“你若想往前走,只能选一个。”
林风把剑扛到肩上,歪头看了看那棋盘:“你说赢就赢?万一你耍赖呢?”
“此阵连通地脉,落子即燃真火。”长老抬起左手,指尖轻点棋盘一角,“不信,可试。”
话音未落,他手中黑子猛然落下。
轰!
白方一角炸开,碎石横飞,热浪扑面而来。林风不退反进,剑气自肩头滑落,在面前织成一道薄幕,将迎面而来的石屑尽数震偏。一块尖角擦着他耳侧掠过,在墙上凿出寸深坑痕。
“哦。”他摸了摸耳朵,甩了甩手,“还真不是唬人的。”
上官燕已退至角落,背靠石壁,双眼紧盯四壁。她发现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正随着每一次爆炸微微亮起,像被唤醒的脉络。
林风没再废话。他蹲下身,一剑划地,卷起一把沙砾,掌心剑气微吐,沙粒凝成一颗灰白“棋子”。
“我不用你们的。”他掂了掂手中的沙球,“这个就行。”
长老瞳孔微缩,但没阻止。
第一手,黑子落天元。
林风早有预判。就在对方小指抽动的刹那,他脑中闪过系统提示:【《武当梯云纵》融合完成,感知延迟降低0.3息】。那一瞬,世界仿佛慢了半拍,他看清了能量汇聚的轨迹——不是单纯的机关触发,而是以真气引动地下火脉,借棋子为引信,引爆岩层中的易燃气体。
第二手,黑子压边。
轰!又是一爆,气浪掀得他衣摆翻飞。但他早已借前一次爆炸的余波调整站位,脚下踏出半个弧形,稳稳立住。
“你这棋下得挺狠。”他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就是太 predictable 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冒出英文,赶紧咳嗽两声掩饰:“咳,我是说,太容易猜了。”
第三手开始,黑子连压三路,步步紧逼。每一次落子都伴随着精准的爆裂,逼得他不断闪避、格挡。沙制棋子在他手中反复凝聚又捏碎,借着爆炸气流腾挪闪转,竟在火光与碎石间走出一条诡异节奏。
第十手,黑子围角成势,隐隐锁住中腹要道。
系统提示再度浮现:【敌方即将发动‘七星连爆’,建议主动破局】。
林风眼神一沉。
他忽然松开手掌,任由最后一颗沙子飘散。
然后,右脚上前半步,右手重重拍在棋盘边缘,声音如雷:
“我押这条手臂——赌你这局,根本不敢让我赢!”
话音未落,剑意灌入石台。整座棋盘剧烈震颤,裂缝自中心蔓延,蛛网般爬满四壁。轰然巨响中,石板炸裂,尘土倾泻而下,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暗河通道,阴风扑面,带着潮湿的铁锈味。
长老脸色骤变,猛撑蛇首杖欲起,却被一块坠石砸中肩头,整个人踉跄后仰。他怒吼一声:“你毁的是圣火传承之阵!”
“我不在乎。”林风站在裂口边缘,右臂因强行灌注剑意而微微发麻,袖口渗出血丝,“我来这儿又不是为了领奖状。”
他低头看了眼深坑,幽光浮动,不知通向何处。水流声极远,却清晰可闻,像是某种低语。
上官燕这时快步上前,盯着墙壁上逐渐熄灭的符文:“下面不止一条路。”
“那正好。”林风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下肩膀,“省得我一个个拆。”
长老挣扎着撑起身子,断掉的蛇首杖斜插在碎石间,口中喃喃:“圣火不会熄……玉罗刹大人……必将重临……”
话未说完,头顶又是一阵震动,大块岩石接连塌落,将他半埋其中。最后一缕紫焰也被尘烟吞没。
林风没回头。他走到裂口边,俯身捡起一块残破的棋子碎片,金属表面隐约刻着一个扭曲符号,像是火焰缠绕人眼。
他随手一抛,碎片坠入黑暗,许久没有回响。
“走?”上官燕问。
“不然在这儿等它重新拼好?”他活动了下手腕,右臂仍有钝痛,但还能用力,“刚才那一下,系统记账没?”
【融合点+15,解锁《太极剑·听劲辨位》片段】
“行吧。”他笑了笑,“至少没白砸。”
两人并肩走向裂口边缘。林风先探一脚,踩在突出的石棱上,确认稳固后,正要翻身而下——
上官燕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等等。”
她指向暗河对岸。
那里有一道窄桥横跨深渊,桥中央立着一座铜人,手持火把,火焰呈暗金色,静静燃烧,毫无热感。
可就在他们注视的瞬间,那铜人的眼眶里,忽然亮起一点红光。
像是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