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城的能量塔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时,林野正在帮石盾稳固新觉醒的融合法则。少年石质的手掌上泛着淡蓝色的光纹,那是传承仪式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被墨汁浸染般迅速变黑。石盾痛得蜷缩在地,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林野哥……我体内好像有东西在啃噬法则……”
话音未落,整座机械城剧烈倾斜。林野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能量控制台,透过舷窗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多元宇宙的空间壁垒像碎裂的玻璃般层层剥落,暗紫色的裂隙中涌出粘稠的混沌能量,所过之处,金属议会的战舰像纸糊般崩解,晶羽族的栖息地化作扭曲的光团。
“那是什么……”苏晴的声音在颤抖,控制台屏幕上的星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代表各维度法则的光点一个个熄灭。系统警报声尖锐得几乎撕裂耳膜:【检测到法则吞噬者真身降临,能量等级超出监测上限!其核心被九层混沌法则护盾保护,常规攻击无效!需铸造“混沌法则破除剑”——融合多元宇宙最纯粹的正反法则之力,已解锁铸剑材料清单与方法!】
清单在屏幕上炸开:星核钢的正极本源、暗物质的负极核心、时间法则凝结的“光阴砂”、空间法则淬炼的“虚空晶”……林野盯着最后一项,心脏猛地一缩——还有禁忌维度残留的“混沌之息”,那是之前从维度撕裂者体内提取的、连容器都能腐蚀的黑色雾气。
“我带议会卫队去取光阴砂和虚空晶!”苏御的长袍被能量乱流掀起,星徽在胸前亮起刺眼的光,“林野,你和苏晴负责提炼正反本源,黑石带族人守住混沌之息的储存库!记住,铸剑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否则法则吞噬者会彻底瓦解多元宇宙的法则根基!”
林野刚冲出主基地,就被一股狂暴的法则乱流掀飞。他撞在能量塔的外壁上,看着法则吞噬者的轮廓从裂隙中完全显现——那不是生物,更像一团不断坍缩的黑洞,表面缠绕着亿万道断裂的法则锁链,每一次脉动都让周围的空间化作齑粉。有晶羽族的长老试图用空间法则困住它,却被反震的能量撕成晶光碎片,连一声惨叫都没留下。
“法则吞噬者发动第一波攻击!”苏晴的嘶吼从耳麦传来,“系统分析攻击模式:三波一组,间隔五秒!第一波是空间坍缩,第二波是时间倒流,第三波是法则剥离!快躲进能量塔的反法则区域!”
林野连滚带爬冲进能量塔,身后的地面瞬间凹陷成漏斗状,几只来不及躲避的机械守卫被压缩成拇指大的金属块。他刚喘口气,就看到石盾跌跌撞撞跑进来,少年的半边身体已经石化,黑色纹路正顺着脖颈往上蔓延:“林野哥……我好像……控制不住体内的能量了……”
“撑住!”林野抓住他的手腕,将自己的法则之力注入他体内。银蓝色的光芒与黑色纹路激烈碰撞,石盾痛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我不能死……黑石首领说……我是部落的希望……”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黑石的怒吼。林野切换频道,听到的却是金属撕裂的脆响和混沌之息的嘶鸣:“小子!储存库被攻破了!这些黑雾在……在吞噬我的石肤!你们快……”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林野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将石盾交给赶来的晶灵,抓起长刀冲向储存库。沿途的景象像地狱——岩铁部落的战士化作一座座黑色石雕,表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痕;金属议会的机甲师被自己的战甲吞噬,驾驶舱里只剩下浑浊的黑色液体。
储存库的合金门已经消失,混沌之息像活物般在大厅里翻滚。林野看到黑石靠在墙角,石质皮肤几乎完全变黑,只有胸口还残留着一小块银白色的星核钢——那是之前林野送他的护心镜。“小子……接住……”黑石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被石肤包裹的容器,里面封存着最后一点混沌之息,“别让……我们的牺牲白费……”
林野接过容器时,黑石的身体彻底崩解,化作一地黑色的碎石。他握紧容器转身就跑,混沌之息在掌心滚烫,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他的血肉。
赶回主基地时,苏晴正将星核钢正极本源放进熔炉。淡金色的金属液体在炉中翻腾,遇到林野带来的混沌之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正反法则开始融合!需注入操控者的生命本源作为媒介!】
“我来!”林野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将鲜血滴进熔炉。银蓝色的法则之力顺着血液涌入,与金黑两色的液体交织成螺旋状。熔炉剧烈震动,炉壁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苏晴趁机将光阴砂和虚空晶投进去,两种材料瞬间熔解,化作两道流光缠绕在螺旋核心上。
“法则吞噬者的第三波攻击结束!”苏御的声音带着喘息,“我们快撑不住了!议会卫队只剩下一半……晶灵族长她……”
林野猛地抬头,透过舷窗看到苏御正被三道混沌锁链缠住,老者的长袍已被鲜血浸透,却仍在用星徽抵挡法则吞噬者的冲击。晶灵的晶羽散落在他脚边,淡紫色的羽毛已经发黑。
“成了!”苏晴突然大喊。熔炉的顶盖炸开,一柄长剑冲天而起。剑身一半是炽烈的金色,一半是深邃的黑色,中间缠绕着银蓝色的光纹,剑格处镶嵌着流动的光阴砂与虚空晶,正是混沌法则破除剑。
林野握住剑柄的瞬间,一股撕裂灵魂的剧痛传来。他看到了法则吞噬者的记忆碎片——那是一个被多元宇宙法则排斥的古老存在,它的家园在亿万年前被正反法则的碰撞摧毁,如今归来,只为将所有法则拖入混沌。
“攻击节奏分析图已解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下一波攻击间隔五秒!目标核心左下方三寸,混沌法则护盾存在0.3秒的破绽!”
林野冲天而起,长剑在手中划出银蓝色的弧线。法则吞噬者察觉到威胁,猛地收缩身体,九层混沌护盾同时亮起。苏御见状,引爆了自己的星徽,用最后的法则之力在护盾上撕开一道微小的裂缝:“林野!就是现在!”
林野将所有力量灌注到剑上,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裂缝。就在他即将击中核心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石盾站在主基地的废墟上,少年的全身已经石化,只有眼睛还亮着,黑色纹路中却透出一丝诡异的银蓝色——那是融合法则被混沌污染的迹象。
长剑最终刺入法则吞噬者的核心,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芒。林野在意识消散前,听到系统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检测到操控者生命本源与混沌法则融合!法则吞噬者核心未完全摧毁,正在……寄生!】
强光之中,他仿佛看到黑石的笑脸,听到晶灵的歌声,还有石盾那句“我是部落的希望”。但这些都在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粘稠的黑暗,以及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低语:
“你看,我们本就是同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