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伤。”叶凌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休整了片刻，朝着人面花的方向走去。
看上去距离不算远，但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那一片人面花的外围。
它们比照片上的更高大。
每一株人面花都有十数米高，它们的叶片根脉交缠在一起，组成了一片人面花的森林。
“看到那个黄色的茧一样的东西了吗？”白泽说，“那就是人面花的种荚。”
叶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距离最近的一株人面花上，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种荚垂了下来。
“越接近成熟的种荚表皮颜色就越深，把它们割下来并不会引起母体太大的反应。”白泽递给叶凌一根绳子，“不要贪心，能采集到多少就采集多少。”
叶凌点点头，将绳子系在了身上。
她一步步走近，很快来到了最近的一株人面花脚下。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螺旋状的花梗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那些小孔有规律的一张一合，像是正在呼吸。
她搓了搓胳膊，试探着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根尖刺。
人面花没有任何反应，那些小孔仍在平稳呼吸着。
叶凌放下心来，用力一荡，跳到了最下面的叶片上。
叶片上很光滑，她稳住身形，继续抓着尖刺向上爬。
很快，她遇到了第一个困难。
一朵盛开的人面花横在她和下一个叶片中间，想要跳过去，只能从花瓣上踩过。
看着花瓣上的无数双眼睛，叶凌又一次搓了搓胳膊。
那些眼睛半阖着，似睡非睡。
她不确定自己踩上去它们会不会忽然惊醒。
思索片刻，她决定先试探一下。
叶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肉干，轻轻丢了过去。
肉干很小，落到花瓣上的时候，没有引发任何颤动，弹了两下之后就落到了地上。
但就在它落地的一瞬间，花瓣上的眼睛忽然齐刷刷地睁开了。
它们一个挨着一个，疯狂转动着，整朵花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叶凌立刻发动木系异能，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疯狂的眼球一遍遍将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
大约过了五分钟时间，人面花并没有发现异常，那朵花渐渐安静了下来，花瓣上的眼睛重新合上。
叶凌松了一口气，放弃了越过它去取种荚的打算，将目标放在了更高处的一个种荚。
那个种荚呈现出暗黄色，连接处的花梗已经干枯泛黄，显然即便没有她插手，也很快就会脱离母体落到地上。
等砸到地上后，种子从种荚里飞溅出来，落到更远处的土地上，长出新的人面花，它们的领地也会进一步扩大。
叶凌抽出匕首，很轻松便将种荚割了下来。
她停顿片刻，见人面花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用绳子将种荚慢慢顺了下去。
一道阴影接过种荚，迅速朝着白泽他们那边离去。
叶凌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从这一株跳到那一株，不小心惊动人面花的时候，就立刻发动异能，将自己伪装成植物的一部分。
人面花搜索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很快就会重新陷入休眠。
但很多种荚都长在十米以上的位置，采摘起来十分困难，所以一直到天色渐晚，她连这一片人面花森林的一半都没能走完。
又一次放下种荚的时候，叶凌感觉到手中的绳子被人拉了拉。
她低头看向地面，影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叶凌看着近在眼前的一个种荚，有点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黑暗意味着危险，谁也不知道天黑之后，这些人面花会不会有别的动作。
她落到地上，灵巧而无声地穿梭在人面花根茎构成的森林里。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无数绿色的光点从人面花上浮现了出来。
它们渐渐升空，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叶凌仰头看着那一道绿色的银河，心痒难耐。
一道黑色的影子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跟着影离开了。
离开这一片森林，叶凌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绿色光点几乎照亮了夜空，最后汇聚到中间的位置。
现在不行。
等明天……再看看。
白泽和岩已经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升起了火。
两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沾满了绿色的液体，不过并没有受伤。
“一共二十九个种荚，1309粒种子。”白泽指了指一旁的袋子说。
种子在袋子里依旧一跳一跳的。
“明天再去采一些，就可以凑够会费了。”叶凌说。
她还惦记着去看看。
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些绿色光点汇聚的地方，就是人面花眷族的“王”。
悄悄摸过去，一把火烧了它，又是一大笔倒计时进账。
“但外围成熟的种荚已经采集得差不多了，”白泽皱眉道，“想要采更多就要再向前深入。”
想的就是再往前走走呢。
叶凌心里想着，嘴上却说：“这一片除了人面花没有其他异种，只要不发出声音，不碰触花瓣，应该不会出问题。”
岩递过来一串烤肉，她接过咬了一口：“况且我和影都能保命——欸这是什么肉，还挺好吃的。”
烤肉的表皮烤得酥脆，吃起来意外地有嚼劲。不知道岩用了什么调味料，辣丝丝的，和肉香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再咬一口。
“今天杀的那些小毒吻蝎。”
叶凌：……
她一扭头，就看到岩利落地剖开了一只小毒吻蝎的尸体，三两下就把甲壳剥了下来，用匕首抠掉它的眼睛，把它开膛破肚，最后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感受到她的目光，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往后躲了躲，将脸藏在了阴影中。
叶凌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入乡随俗吧，她安慰自己，连人面花花蜜酿的酒她都喝过，毒吻蝎又怎么了，它们这么小，应该还没吃过人……吧？
然后她就看见岩在毒吻蝎的肚子里掏掏掏，片刻之后，掏出了一个圆环。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有点高兴。
“嘿，有个戒指！”
叶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