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和李叔之间。
“看够了吗？”他压抑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李叔再次低头道歉，退了出去。
白泽跟在后面，当着白韫的面关上了门。
等脚步声走远，他快步走回床前，张开胳膊想要拥抱叶凌，但迟疑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我听李叔说你们惊动了执法者，”他焦急地问，“你们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影的肩膀中了一枪耀光弹，似乎能专门克制暗影系异能。”叶凌说。
“研究院发明的东西。”白泽说。
他稍稍放松了一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赤裸的肩上，又触电般移开。
他将脸转到一边，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你……你们没事就好。现在时间还早，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还有事要做。”叶凌起身下床。
“哎你不能……”白泽顿时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用被子想把她裹住，直到看到她穿着的战术束胸带，“呃……我是说……你别着凉。”
叶凌随意应了一声，俯下身从床下勾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白泽：“……你把人头带回来了？”
“二级空间系觉醒者，”叶凌说，“当时没有时间了，放弃又太可惜。”
她将人头提起，朝着浴室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圆盘丢给了白泽。
“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人——”她将男人的头颅往上提了一下，“——那时候按了一下，我就没办法使用金属系异能了。”
说完，她便带着人头进了浴室。
撬开头颅找到结晶，叶凌几乎是虔诚地把它捧在了手心。
随着结晶吸收，光幕上出现了几行文字。
【吸收空间系结晶】
【空间系异能等级：三级（59.85%）】
【空间为万物提供存在与载体，万物赋予空间具体属性与意义。
你对空间系异能的应用变得得心应手，空间于你而言不再是无限延展的维度场。
万事万物依空间存在，而你是空间的主宰。
你可以划定一片空间领域，在领域中，你可以自由对空间进行移动、折叠、拆分、闭合、重组等操作。】
叶凌缓缓呼出一口气来。
这一趟实在是太值了！
不单单是空间系异能的提升，击杀二级觉醒者使倒计时有了极大的增长，这让她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至于束手束脚，可以放开了使用异能。
在腐系异能的作用下，那颗人头迅速腐烂，最后变成了白骨。
叶凌用水冲走了地上的血迹，将沾了血的衣服团在一起烧成了灰，最后又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浴袍离开了浴室。
白泽仍坐在床边，见她出来，将圆盘递给了她。
“这是研究院发明的小玩意儿，”他说，“里面应该是储存了溯能者的异能——你知道溯能者吗？”
叶凌点点头：“听小小提起过。”
“高阶溯能者可以封禁某一种异能，他大概用的就是这个办法。”白泽指了指骷髅，“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藏起来吧，”叶凌说，“等咱们离开内城，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就可以了。”
经过一整晚的长途奔袭，她的体能几乎到了极限，但精神却十分亢奋。
“我们在研究院看到了许多实验体，”她爬到床上，对白泽说道，“他们身上的编号和我身上的是一样的。”
她转过身，将浴袍从肩头扯了下来，露出左侧肩胛骨下方的一串数字，动作快到白泽来不及制止。
“所有的实验体身上都有这串编号，而且还记得我们在圣城遗迹看到的那只猫吗？它的身上也有。”
白泽的眉头微微皱起：“影不是说，这个编号是每个实验体离开实验舱的日期吗？可你看到的那些实验体，他们应该还没有投入使用。”
“使用”这个词让叶凌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但她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这也是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影不会搞错这种常识性的东西——”
她“唰”地一下拉上浴袍将自己裹好，同时抓起匕首就朝着窗边掷去。
“嘿！”
影闪到了一边，重新恢复成人形，不满地说：“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打打杀杀？”
“你能不能哪怕有一次从正门进来？”白泽叹气道。
“你管我从哪进。”影走过来挤到了他和叶凌中间坐下。
“耀光弹打的？”白泽指了指他的肩膀。
影赤裸着上身，肩膀上被耀光弹打中的地方残存着火焰般的纹路。闻言，他抬手摸了摸，呲牙咧嘴道：“研究院那些老东西整天研究这些邪门玩意儿，耀光弹上附了光系异能，虽然还不致死，但疼也是真疼啊。”
“是你太弱了。”叶凌毫不客气地说。
影破天荒地没有反驳，而是接上了她刚才的话：“关于那些编号，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什么？”
影看着她，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他们可能都融合了你的基因。”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房间中只剩下了三人的呼吸声。
最后是叶凌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冷静。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依据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关实验体的原理吧？”影说，“研究院会提取异种基因与实验体融合，这样能够大大提高他们的觉醒几率。而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相关实验记录，发现这一做法在新历202年就停止了。确切说来，是一直记录到了第118号。”
叶凌的手下意识抚上了背，那串编号似乎在她的皮肤之下开始燃烧，发出阵阵灼痛。
“再之后呢？”她听见自己平静地问，“之后的实验记录是什么？”
“再之后，实验记录是第‘零’号。”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