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是林栖,松木信息素,来了快一年了,是我们这里最‘资深’的。”米苏小声说,“他好像懂很多药理知识,有时候会帮霖少爷处理一些药材。”
白从安看着这一个个风格各异、但容貌都相当出色的omega,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大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从安就在南宫家这栋大得能跑马的别墅东翼安顿了下来。
日子过得平静,甚至可以说……有点无聊。
他大部分时间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像块海绵一样拼命吸收着原主记忆里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同时暗搓搓地做着些基础的体能恢复训练。
原主这身体是真不行,跑两步喘三喘,白从安都怕自己哪天打个喷嚏把肋骨给震折了。
偶尔,他也会出门透透气,在东翼有限的公共区域晃荡晃荡。
几次下来,算是把几位“室友”认了个脸熟。
米苏,那个铃兰信息素的猫眼少年,是其中最活跃的。
他似乎对白从安这个“新人”充满了好奇,有事没事就凑过来搭话,东拉西扯,旁敲侧击地想打听点啥。
白从安两辈子加起来的心眼子可比他多多了,每次都能滴水不漏地糊弄过去,反而从米苏嘴里套出了不少关于这别墅和南宫霖的零碎信息。
比如,南宫霖确实很少露面,日常起居由管家和佣人打理,他们这些住在东翼的omega,活动范围基本就被限定在东翼和连接主楼的部分走廊。
西翼是绝对的禁区,有电子警卫和不明觉厉的防御措施,曾经有个不安分的想偷偷溜进去看看,结果被电击枪放倒,直接“请”出了庄园,再也没出现过。
又比如,南宫霖偶尔会需要他们提供一点点信息素样本,据说是用于某些“无害”的研究,每次取样都很规范,量也极少,确实没造成过什么不适。
至于研究什么,没人知道,也不敢问。
还有那个叫阿卷的蕨类信息素少年,人如其名,有点卷毛,性格也像含羞草似的,容易害羞。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摆弄他房间里那些花花草草,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白从安有次路过他敞开的房门,瞥见过一眼,里面简直是个小型植物园,生机勃勃。
不怎么说话的小默,雪莲信息素,总是安安静静的,眼神有点空,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最神秘的林栖,松木信息素,则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身上常带着药草味,据说懂医术,偶尔会被叫去主楼帮忙。
这诡异的“omega收容所”氛围,让白从安心里的问号越滚越大。南宫霖,这个传闻中陨落的天才,他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只是好心收留落难omega?还是另有所图?
这天下午,白从安正在房间里对着光屏恶补这个世界的军事理论基础知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米苏的惊呼和阿卷带着哭腔的辩解。
他皱了皱眉,放下光屏,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见走廊上,阿卷蹲在地上,面前是一个打碎的花盆,泥土撒了一地,一株叶片呈奇异银蓝色、看起来颇为珍贵的植物被连根砸断,蔫蔫地倒在碎陶片中间。
阿卷眼圈红红,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旁边站着个有点眼生的男佣人,一脸不耐烦,嘴里嘟囔着:“……说了多少次了,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到走廊上来,碍事!这下好了吧,自己碰倒了还怪谁?”
米苏正在跟那佣人理论:“你怎么说话呢?阿卷明明是把花盆靠墙放的,是你推着清洁车过去碰倒的!”
“我哪有?他自己没放稳!”佣人矢口否认,态度蛮横。
白从安看了一眼那佣人,是个beta,面相刻薄,眼神闪烁。他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估计是看阿卷性子软好欺负,推卸责任。
阿卷只是哭,小手颤抖着想去碰那株断掉的植物,却又不敢,嘴里喃喃:“月光苔……好不容易才养到这么大……没了……”
那株叫“月光苔”的植物,断口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白从安能感觉到,这植物似乎蕴含着某种微弱的生命能量,此刻正在飞速流逝。
不知怎么的,看着阿卷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和那株即将彻底枯萎的植物,白从安心里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
也许是原主残留的共情能力,也许是他自己两世为人都算不上顺遂而对这种无助感同身受,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
他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蹲下身,伸手轻轻覆在了那株月光苔的断口上方。
“喂,你干嘛?”米苏和那佣人都愣住了。
阿卷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白从安。
白从安自己也不知道要干嘛,他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能让这植物就这么死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那丝微弱的生命气息,试图将自己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传递过去。
他穿越后,除了脑子里的记忆,并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超能力。
但此刻,一种清凉的感觉从他后颈蔓延开来,顺着指尖流淌而出。
奇迹发生了。
那株原本已经灰败的月光苔,断口处竟然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绿意,然后,极其缓慢地,开始重新连接、生长!虽然速度很慢,但确确实实是在恢复生机!
白从安自己都惊呆了,他猛地收回手,看着指尖残留的淡淡微光,心里翻江倒海。
这就是所谓的分化能力吗?
“天哪!”米苏第一个惊呼出声,瞪大了猫眼,“你、你竟然!它……它活过来了?!”
阿卷也忘了哭,傻傻地看着那株开始恢复的月光苔,又看看白从安,小嘴张成了o型。
那个找事的佣人更是脸色煞白,像是见了鬼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什么人?”
白从安迅速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暴露了某种不得了的能力。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刚好懂一点急救植物的土法子。”
这话漏洞百出,但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一时也没人去深究。
阿卷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白从安的手,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你!白从安!你救了月光苔!它、它对我很重要!”
看着阿卷的眼神,白从安心里有点复杂。
他本意是想低调行事的,不过,他倒也不后悔,只是可能会遇上点麻烦。
“举手之劳。”他抽回手,拍了拍阿卷的肩膀,“下次小心点,把花盆放稳些。”
他又瞥了一眼那个脸色变幻不定的佣人,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冷意让佣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灰溜溜地推着清洁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