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墨渍下的字迹与长白山的雪
西湖醋鱼的酸香还没散尽,吴邪就把自己关在吴山居的书房里,对着三叔笔记本上那张晕开的便签发呆。墨渍像团化不开的雾,把“关于小哥的”后面几个字糊成了黑块,只有“长白山”三个字的轮廓隐约可见,笔画深得几乎要戳破纸背。
“用酒精试试?”胖子拎着瓶二锅头闯进来,“胖爷小时候把墨水洒在奖状上,我爹就用这招,保准管用。”
吴邪半信半疑地倒了点酒精在棉签上,轻轻擦拭墨渍。果然,黑块慢慢变淡,露出底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青铜门后有‘影’,与小哥同生。”
“影?”胖子凑过来,眯着眼看,“是说小哥有影子替身?还是说门后有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东西?”
张起灵站在窗边,手里摩挲着那半支阿雅留下的烟,听到“青铜门”三个字时,指尖突然一顿,烟蒂上的口红印蹭在了指腹上,像点突兀的血。“不是替身。”他转过身,眼神比长白山的雪还冷,“是‘伴生魂’。”
“伴生魂?”吴邪心里一紧,“那是什么?”
“老九门的古籍里提过,”张起灵走到桌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简易的符号——像个侧躺的“8”,中间缠着道线,“这种魂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天地灵气凝结的‘镜像’,跟宿主同生同灭。宿主若死,魂会回到诞生地;魂若散,宿主也活不久。”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长白山”三个字上:“我的伴生魂,就在青铜门后。”
二、齐老九的古籍与“守魂人”
齐羽第二天送来了一摞蒙尘的线装书,说是齐老九锁在樟木箱最底层的,书脊上都烫着“九门秘录”四个字。其中一本《张氏异闻》里,夹着张泛黄的宣纸,画着幅青铜门的剖面图,门后阴影里,果然有个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轮廓,轮廓旁写着“影存则主安”。
“这画是我太爷爷画的!”齐羽指着落款,“‘丙戌年周记’,正是1946年,他刚从长白山回来那阵子。”
画的背面有几行批注,是齐老九的字迹:“张起灵入青铜门时,影未随行,反被门内锁链缚住。守魂人卫忠言,需以‘同源血’为引,方能解链。卫家有女,名然,血可通幽。”
“卫然?”吴邪猛地想起那个送玉牌的女孩,“她的血能救小哥的伴生魂?可她不是已经……”
“失踪不代表死了。”张起灵合上古籍,指腹在“卫然”两个字上停留片刻,“她的玉牌还在动。”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卫家玉牌,果然,玉牌中心的海棠花纹正微微发烫,纹路里渗出点血丝般的红,像有生命在搏动。
三、血玉指引与雨村的异动
玉牌的异动越来越明显,到了夜里,竟自己从桌上滚落到地上,朝着雨村的方向发出微光。吴邪三人连夜赶回雨村时,发现院子里的老槐树不知何时开了花,雪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像场早来的雪。
“邪门了,这树都快十年没开花了。”胖子蹲在树下,捏起片花瓣闻了闻,“还有股血腥味。”
张起灵却径直走向井边,玉牌在他掌心剧烈跳动,指向井底。他把玉牌悬在井口,绿光突然暴涨,在井壁上投射出幅模糊的影像——卫然被困在个石洞里,手脚被铁链锁着,洞壁上刻满了和玉牌一样的海棠纹,她面前站着个穿黑袍的人,看不清脸,只能看到手里拎着个青铜灯,灯芯是团跳动的黑影,像极了张起灵的轮廓。
“是守魂人里的叛徒。”张起灵的声音发沉,“古籍里说,卫家有分支想利用伴生魂的力量,打开青铜门获取长生。”
影像突然消失,玉牌“啪”地掉回井里。吴邪正要去捞,井底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涌出股黑水,水里漂着张纸条,是卫然的字迹:“速来长白山,影散则门开,门开则万劫不复。”
四、三叔的隐藏信与“最后的约定”
吴邪在井壁的砖缝里摸出个油纸包,是三叔留下的——他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天。包里有封信和一张青铜门的钥匙拓片,信上的字迹比笔记本上的工整,显然是深思熟虑后写的:
“小邪,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在去长白山的路上了。别怨我没告诉你伴生魂的事,有些债,得我们这代人自己还。当年是我帮着卫家叛徒找到了锁魂链的弱点,差点害死小哥的影。
现在我去赎罪。钥匙拓片能打开青铜门的侧缝,你带着小哥从那里进去,卫然的血能解链,但切记,别让影离开门内半步——它一旦接触阳光,就会变成吞噬一切的怪物。
对了,胖子那家伙要是怕了,就给他塞块红烧肉,他最吃这套。”
信的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行小字:“等你们回来,我请你们吃西湖醋鱼,放双倍醋。”
胖子看着信,突然抹了把脸:“这老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吃的……”
张起灵把拓片折好放进怀里,抬头望向长白山的方向。雨村的风带着槐花香吹进来,他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晃动,像在呼应着什么。
五、槐花瓣落与整装待发
第二天清晨,老槐树的花全落了,铺在院子里像条通往远方的路。吴邪把三叔的信和古籍放进背包,胖子往包里塞了半箱压缩饼干和几瓶二锅头,嘴里嘟囔着“就算在长白山喝西北风,也得就着酒”。
张起灵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半支阿雅的烟,不知何时点燃了,青烟在他指间缭绕,像条细长的线,一头连着过去,一头系着未来。
“走吧。”他说。
吴邪点点头,最后看了眼雨村的屋顶——烟囱里还飘着烟,像他们刚来时那样,宁静得像场梦。他知道,这次去长白山,或许是最后一次冒险,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开始,但无论如何,他们铁三角又要一起出发了。
就像三叔说的,有些债要还,有些约定要守。
汽车驶离雨村时,吴邪从后视镜里看到,老槐树的树洞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青铜哨子,正是卫家传下来的那枚,在晨光里闪着微光,像在说“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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