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警局审讯室的灯光依旧冰冷,阿凯坐在审讯椅上,黄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左耳的银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他双手紧握,指关节泛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 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面对审讯的压迫感,早已没了在酒吧里的嚣张。
林枫和李岚坐在他对面,桌上摊着阿凯在夜色酒吧的监控照片、与 “蛇头” 的通话记录截图,还有吴天供述中提到的 “联系人” 相关记录。
“姓名。” 林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凯。” 阿凯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敢抬头直视两人。
“年龄,职业,和‘蛇头’是什么关系。” 李岚追问,语气干练,眼神锐利地锁定阿凯的微表情 —— 多年的禁毒审讯经验让她能精准捕捉嫌疑人的谎言破绽。
“24 岁…… 无业。我…… 我是他的手下,负责联系买家和传递消息。” 阿凯的头垂得更低了,视线死死盯着地面的水渍。
“只是联系买家?” 李岚拿起一份通话记录,“我们查到你近半年来,与‘蛇头’的通话频率高达每天三次,而且多次在深夜联系临市的号码,这些号码经核实,均与贩毒网络有关。你敢说你只是‘传递消息’?”
阿凯的脸瞬间涨红,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显然被戳中了要害。
“黑松岭的交易,是你联系的三方?” 林枫适时转移话题,缓和审讯节奏的同时,继续推进关键线索,“周强、赵刚和临市的‘老鬼’,都是你牵线对接的,对吗?”
“是…… 是我联系的,” 阿凯点点头,声音依旧发颤,“上周初,‘蛇头’找到我,说要做一笔大交易,让我找两个本地的小毒贩负责‘接货’,再联系一个有‘大货’的外地货源。我以前跟周强、赵刚做过小额交易,知道他们想做笔大的,就联系了他们;‘老鬼’是我通过临市的一个‘朋友’介绍的,听说他手里有十公斤海洛因想出手,急于找买家。”
“‘蛇头’一开始就计划黑吃黑,对不对?” 李岚追问,语气带着肯定,“他让你找三方对接,就是为了让各方互相牵制,方便他坐收渔利。”
阿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被说中了心思:“我不知道他一开始就想黑吃黑…… 他只说‘多方对接更安全,不容易被警察盯上’。交易当天,他让我别去现场,在酒吧等消息,说交易成功后分我一万块。我一直等到晚上,他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交易出了点意外,让我暂时别露面,等风声过了再联系’,我当时还不知道他杀了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命案的?” 林枫问,观察着他的反应。
“前天,我在酒吧听几个混社会的朋友说,黑松岭发现了三具尸体,说是毒贩火并,” 阿凯的声音带着后怕,身体微微发抖,“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蛇头’打电话,他没接,我就猜到肯定是他干的。我当时特别害怕,想跑,可我又不知道跑去哪里,而且‘蛇头’知道我家在哪,我不敢跑。”
“‘蛇头’杀了人后,有没有联系过你?他有没有说毒品藏在哪里?” 李岚追问,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 —— 毒品的下落直接关系到案件的收尾和社会安全。
“联系过!” 阿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说,“昨天下午,他用一个新的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我一开始没接,他打了三次我才敢接。他让我帮他联系一个临市的买家,说有‘大货’要出手,价格可以比市场价低三成,尽快成交。我问他‘货’是哪里来的,他骂我‘不该问的别问’,还说交易成功后,不仅给我之前答应的一万块,再额外加五万,让我赶紧找买家。”
“临市的买家是谁?联系方式是什么?交易时间和地点定了吗?” 林枫心里一紧 ——“蛇头” 要转移毒品了,必须尽快掌握交易信息,否则毒品一旦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买家外号‘刀疤陈’,真实姓名我不知道,” 阿凯急切地说,“联系方式是一个尾号为‘9999’的黑卡,我只和他通过一次电话,约定明天上午十点,在临市的‘望江码头’交易,接头暗号还是‘蛇’—— 和黑松岭交易的暗号一样。”
“望江码头?” 李岚立刻拿出手机,打开临市地图,“这里是临市最大的货运码头,人员复杂,水路、陆路交通都很便利,‘蛇头’选在这里交易,是想交易后立刻通过水路逃跑!”
“他有没有说交易时用什么交通工具?怎么运输毒品?” 林枫追问,生怕遗漏关键细节。
“他说交易用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牌号是临市的假牌照,车身上贴了‘货运’的贴纸,方便混在码头的货运车辆里,不容易被察觉,” 阿凯说,“他还说,到时候他会亲自带‘货’去交易,让我在码头附近的一个小卖部等着,看到白色面包车后,给‘刀疤陈’发消息确认身份,不用我直接参与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