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如惊雷炸响山谷,马蜂的右腿瞬间绽开血花,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地。
他手中的砍刀“当啷”落地,在寂静的山径上激起一串回响。
身后匪众呆立瞬间,眼睁睁看着领头的二当家捂着伤口惨叫不止,鲜血透过指缝潺潺流下,滴在枯黄的草叶上。
“是得胜军!快跑啊!”不知哪个喽啰喊了一嗓子,匪众顿时乱作一团。
这狭小的山径最多仅能让两人并肩,匪众在慌乱中挤成一堆,想跑却寸步难行……
枪声连续响起,过山匪众在狭窄的山径中无处躲避,如同被点名般挨个倒地。
小刀冷眼注视着倒了一地的匪众,食指轻叩步枪扳机:“副官,出击!”
士兵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端着枪大步推进。
过山匪一直是信水城无法驱散的幽魂——多年来,他们在东王山中劫掠百姓、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得胜军多次围剿,均以失败告终。
对军人而言,保家卫国是天职,无法剿灭过山匪、护卫百姓平安,是他们的耻辱!
这伙匪徒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所有军人的心中。
此刻,终于有机会将过山匪全数剿灭,还信水城一片朗朗乾坤,怎能不让他们热血沸腾?
马蜂挣扎着拾起砍刀,看着步步紧逼的士兵,面露狰狞——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即便投降也难逃一死。
“兄弟们,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马蜂咆哮着举起砍刀,作最后的困兽之斗。
不得不说,这伙过山匪皆是亡命之徒:在马蜂的蛊惑下,只要还能动弹的匪徒都咬牙举刀,作殊死一搏。
枪声再度响起……
小刀如标枪般立在原地,周围士兵清理着战场。副官兴奋地前来报告:“冷参将,已将敌人全歼,击毙过山匪二当家马蜂,只是未发现匪首过山。”
小刀淡声道:“无妨,爪牙已灭,他还能逃到哪儿去?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冷参将……我们这算是立了大功吧?”
小刀嘴角难得扬起一抹弧度:“收兵回城,向将军报喜,向全城百姓报喜!这些匪徒的尸首……等回城后再派大部队清理。”
副官一个敬礼:“得令!”
赖子在山径间玩命逃窜,崎岖山道耗尽了他的体力,却不敢有片刻停歇——他必须跑,不停跑,才能活命。
身后的枪声与惨叫声令他不寒而栗,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同伙的惨状。
若不是被挤到队尾,若不是听到枪声即刻调头逃窜,此刻他早已是亡魂之一。
不知跑了多久,赖子早已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却仍不敢停下——天知道得胜军是否还在身后追杀?为了保命,他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狂奔。
跑得两眼发黑时,赖子模糊看见前方小径中浮现几道人影,眼中瞬间涌出绝望: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是要逼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吗?
赖子瞬间瘫软,仰天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老子就一条烂命,要杀要剐随你们!”
闭目等死的他并未等来子弹,却挨了重重一脚。
“妈的,死赖子!你躺着干嘛?老二呢?其他人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赖子睁眼一看,竟是老大过山!
如见救星般,赖子抱着过山的大腿嚎啕大哭:“老大!我们中计了!中了得胜军的埋伏啊!兄弟们全完了,全完了!”
过山瞪大双眼,背后的九环金背刀不住震颤,九朵金环叮当作响。
良久,过山怒吼一声:“兀那老樵夫,老子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原来,老二马蜂带人出发后,留守老巢的过山心中始终不安,便率剩余人手追来,却不想等来的竟是老二全军覆没的噩耗。
误以为中了埋伏的过山懊悔不已,转头吩咐:“小七,你腿脚最快,去探探情况,发现不对立刻发信号!”
“剩下的人,跟我跟上……”过山取下背上的九环金背刀,用力一挥。
山风呜咽着刮过,小径上横七竖八躺满匪徒尸体,过山的嘴角不住抽搐。
“二哥和他带走的兄弟都在这儿了,除了赖子,无人生还……”检查完尸体的小七汇报,“老大,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主力尽折,过山已是无牙猛虎。他心里清楚,如今唯一的退路,便是投靠许家;若许家也弃他而去,便是穷途末路。
过山咬咬牙:“许家的事,还得办!小七,继续开路查探,务必小心!发现得胜军踪迹,立即发信号!”
坐在汇通商会大巴车上摇晃的石头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某个贪财狡猾的老樵夫而躲过了一场大劫。
他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这一路上不是石头就是树,真没劲!”
“对啊,石头就是没劲!”小帅笑着调侃。
石头无语地瞥了小帅一眼,转头问司机:“师傅,还有多久能到信水?”
司机专注把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大声答道:“前方是最后一个兵站,过了兵站就出东王山了。晚上八点能到信水,赶得上吃晚饭!”
石头道了声谢,闭目养神。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石头。他看向窗外,天色已黑:“师傅,车子怎么了?”
低头检查车况的司机抹了把汗:“发动机好像出问题了,小伙子们,都下车帮忙推推车……”
石头兄弟四人下车,伸着懒腰活动筋骨。“这山路颠得老子骨头都散架了!”张颠抱怨着,忽然指着前方,“哎?那边是什么人?”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树林中走出一伙人——打头的壮汉手握一把九环金背刀。
小帅沉声道:“来者不善……先退回到车里,观察情况!”
领头壮汉找了块大石坐下,手中金背刀往前一挥,身后大汉们便手持砍刀,狞笑着将四人团团围住。
张颠用力拍打车门:“师傅!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车内传来司机颤抖的声音:“我……我怕!不敢开门!你们不是很能打吗?快把他们打跑!”
小帅深吸了口气,从皮套中取出棒球棍:“兄弟们,准备拼命了!结锋矢阵!”
随着小帅令下,四兄弟立马呈菱形状站好。石头手持球棍领头,身后是小帅与张颠护卫左右,丁胖断后压阵。
丁胖皱眉:“他们是谁?好像专门等着我们似的。”
“管他们是谁,干就完事了!”张颠咬牙道。
“哥哥我最喜欢干莫名其妙的架了,告诉你们,你们惹错人了!”石头挥舞着球棍:“南街四少!”身后小帅三人同喝:“意气风发!”
一声长啸,石头率先冲出,三人紧随其后。
重达二十八斤的棒球棍裹挟着破空声,直砸向过山匪小七。
小七只觉眼前并非一根球棍,而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气势,心下骇然,却仍咬牙举刀硬架。
火星四溅中,小七手中砍刀脱手飞出,虎口剧痛难忍。未及反应,第二棍已如闪电般扫来,结结实实砸在他大腿上。小七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双手持棍,闪电连击二下的石头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小七,只是大喝:“一”,继续朝下一个扑去。
“二”,闪电二连击再次扫翻对面的敌人,石头继续冲锋。
与小帅他们多年的相处配合,石头对自己的兄弟有着绝对的信心,面对左右二方挥来的砍刀,他连余光都懒得瞟去。只是不管不顾的专心砸翻对面的敌人。
小帅与张颠也不负他所望,纷纷护住了他左右两边。他们的大后方,丁胖则是背对他们,手中的棒球棍舞的密不透风。
只要他还站着,就没有人能闯过他,去偷袭他身后的兄弟。
当数到第四声后,石头面前再无对手,他直面坐在大石的金背刀壮汉。
“哎……小帅,那是过山!十万大钞,十万大钞啊!”张颠终于将这大汉认出。
小帅的眼睛里都闪出了金钱的符号,他兴奋的喊着:“石头,剩下的歪瓜裂枣交给我们了。你去拦着那十万大钞,别让他跑了……哈哈,哥要发财了!”
“好嘞……”石头脱阵而出,直奔过山。
“你就是十万大钞吗?看起来好像不值这么多……”
“他妈的什么十万大钞,老子是过山,人见人怕的过山,杀人不眨眼的过山!”
“切……牛皮吹的这么大,还不是只值十万。”
“臭小子,老子说了,老子是过山不是十万……”
“我知道你是过山啊,但你也是十万……”
“老子说了老子是十万不是过……我呸,都被你这臭小子带歪了,拿命来吧……”
石头将球棍一挥:“决战吧!十万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