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递到眼前的“奇装异服”，凌清雪和夜魅儿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就跟被迫要生吞一只活蹦乱跳的癞蛤蟆似的。
凌清雪的手指微微颤抖地碰触那件颜色鲜艳、材质奇怪的冲锋衣，又拎起那条看起来毫无版型可言的黑色运动长裤，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这……这粗鄙不堪、毫无灵韵的布料，这古怪至极、从未见过的款式！
让她堂堂清冷仙子穿这个？
简直比让她再去跟魔女打一架还难以接受！
夜魅儿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捏着那件柔软贴身的速干长袖衣和那条弹性十足的瑜伽裤，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怀疑。
“这布料如此之薄，紧贴皮肉，与那……那勾栏里的衣衫有何区别？！”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对张少重抱怨，媚眼里都快喷出火了。
让她穿这种凸显身段的玩意儿，还不如继续穿树叶呢！
至少树叶狂野！
张少重简直要给这两位祖宗跪下了，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那件宽大t恤和滑稽的沙滩裤，一边压低声线急促地劝：
“两位姑奶奶！将就一下吧！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总比穿着树叶让人当猴看强吧？这叫冲锋衣！
速干衣！户外运动用的，专业着呢！比你们那……那绫罗绸缎实用多了！”
那几个驴友看着他们三个拿着衣服愣在原地，表情古怪，还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或者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那个贡献出冲锋衣的热心女生主动走上前，对凌清雪友善地笑了笑：
“小姐姐，别怕，快穿上吧，这山里气温变化大，着凉了就不好了。这冲锋衣是防水的，裤子也挺耐磨的。”
她说着，还好心地想帮凌清雪把外套披上。
凌清雪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那女生的手。
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就要运转灵力震开这个“无礼”的凡人。
张少重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赶紧一个箭步插到中间，挡住凌清雪，对着那女生干笑道：
“谢谢！谢谢！她自己来就行！她……她比较害羞！比较传统！”
那女生被凌清雪的反应弄得一愣，但也没多想，以为她是惊吓过度，便友善地点点头退开了。
张少重抹了把冷汗，转过身，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两位大佬，用气声道：
“我的祖宗们！算我求你们了！穿上吧！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入乡随俗啊！再磨蹭下去，他们该起疑了！”
也许是“入乡随俗”四个字起了点作用，也许是对“正常衣服”的渴望最终战胜了嫌弃，凌清雪和夜魅儿极其屈辱地、视死如归地拿起那堆“粗布烂衫”，走到旁边一块大石头后面去更换。
张少重提心吊胆地等着，生怕石头后面传来“这带子如何系”、“这洞口如何钻”的惊呼声，或者干脆两位大佬受不了这委屈直接暴走。
幸好，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儿，两位大佬脸色铁青、浑身别扭地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噗——！
张少重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然后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憋得肩膀直抖。
只见凌清雪，那位清冷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此刻穿着一件亮蓝色的冲锋衣，拉链还拉歪了。
下身是一条完全不合身、显得松松垮垮的黑色运动长裤，裤脚还拖在地上一点。
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与这身极其不搭的户外装扮形成强烈反差，配上她那副“尔等凡人皆蝼蚁但我不得不穿你们衣服”的冰冷屈辱表情。
简直……简直像是被强行拉下凡间还被套了麻袋的仙女，又可怜又搞笑！
再看夜魅儿，更是绝了！
那件灰色的速干长袖衣被她穿出了紧身衣的效果，将她傲人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下身的黑色瑜伽裤更是紧紧包裹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曲线毕露！
这身打扮放在现代绝对是健身女神范儿，但配上夜魅儿那副“老娘很想杀人这衣服跟没穿一样”的暴躁羞愤表情，以及她下意识想拉扯衣角遮住身体的动作，有种别样的、极其惹火的诱惑力！
两位大佬显然都极度不适应这身现代装扮，感觉浑身哪哪都不对劲，布料摩擦皮肤的感觉陌生又难受，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那几个驴友倒是没觉得太多异常，只觉得这两个女孩颜值逆天，穿什么都好看，就是气质有点……过于独特了。
“哇，小姐姐你们穿这身也很好看啊！”
“是啊是啊，身材真好！”
“你们是来拍古风写真的吗？怎么搞成这样了？设备都掉了吗？”
面对驴友们热情的搭话和好奇的目光，凌清雪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完全无视，仿佛对方是空气。
夜魅儿倒是想发作，但被张少重拼命用眼神阻止，只好强行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看起来更像狞笑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多谢。”
这态度可以说是相当诡异了。
张少重生怕露馅，赶紧上前打圆场，发挥他大学时代瞎编乱造的本事：
“啊哈哈，是啊是啊，我们是来……来拍那个……深山古风冒险主题的写真的！
结果不小心从那边山坡滑下来了，设备包都滚丢了，衣服也刮烂了！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两位“哑巴仙子”和“假笑魔女”，示意她们好歹表示一下。
凌清雪冷哼一声，极其轻微地扭了下头。
夜魅儿则是又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驴友们虽然觉得这三人组怪怪的，但看他们确实狼狈，也不像坏人，主要颜值太高，便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下山。
“走吧，跟我们一起下山吧，我们知道近路！”
“到了山下镇上就好办了，可以买新衣服，再联系你们朋友。”
张少重自然是千恩万谢，赶紧拉着两位极其不情愿、走路都别别扭扭的大佬，跟上了驴友的队伍。
下山的路途中，张少重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
他得时刻注意着两位大佬，生怕她们对路边的指示牌、游客丢弃的矿泉水瓶、甚至别人手里的自拍杆产生过度反应。
比如凌清雪看到一条蜿蜒的铁索桥时，下意识地评估其坚固程度和能否御剑飞过，眼神锐利得像是在看某种法器。
而夜魅儿听到远处游客用蓝牙音箱放摇滚乐时，差点直接一道魔气打过去，低声骂了句“何方妖孽在此施展魔音灌耳！”。
张少重只能不停地打圆场，压低声音疯狂解释：
“那是桥！很结实的，走就行！”“那是音乐！娱乐！不是攻击！”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带着两个刚出院的超级危险分子逛幼儿园的保姆，心累得快猝死了。
而那几位驴友，也逐渐察觉到了这两位惊为天人的“小姐姐”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不仅不说话，对什么都好像很好奇又很警惕，眼神时不时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仿佛他们这些现代人才是奇怪的土着。
不过看在颜值的份上，大家也只是觉得她们可能是惊吓过度或者本身性格就比较古怪，并没有多想。
唯有张少重知道，他这趟下山之路，注定是步步惊心。
他只盼着赶紧到山下，买两身能把这二位祖宗裹得严严实实的正常衣服，然后……然后再想办法解决那个该死的契约和这两位来自古代的“大麻烦”！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