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最后一点情分也彻底消失,两人最终走向分手。
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面对这样的结局,小红完全无法接受。
他付出如此之多,为这段感情拼尽全力,毕竟这是他的初恋,怎能轻易放下?一时之间,他竟有些难以释怀。
既然活着不能好好和你在一起,那不如选择死亡,至少在地下不必再受人间之苦。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看到这里,唐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才十几岁的年纪,人生才刚开了个头,就说出这种仿佛历经沧桑的话,实在让他感到无语。
要是活到七八十岁、饱经磨难,像《活着》里的主人公那样说出这话倒也罢了,可你一个小丫头也这么讲,不免显得可笑。
不过恋爱中的人,脑子多半是不太清醒的,尤其像小红这样初涉情感的少女,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变得可以理解。
“唐哥,现在的小孩可真会玩。”
“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小孩,没法说。”
唐仁想起了思诺那个孩子。
但像思诺这样的毕竟是少数,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她那种天才的头脑和缜密的心思。
唐仁他们继续翻阅日记,此时已读了三分之二,接近尾声。
失恋之后,小红走向极端,把和小玉的对话也一一记在日记里。
事实证明,小玉的话似乎并非虚假。
当小红向小玉吐露全部真实想法后,小玉给了她一些建议——至少在小红看来是合理的。
于是,就有了后来小玉在审讯室提到的那一幕。
她不愿让弟弟孤单离去,便把好闺蜜们也一起带走了——哄她们喝下了那瓶 ** 。
原本计划是这样的,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最后小玉自己并没有喝,而是眼睁睁看着室友们一个个倒下,不省人事,口吐白沫。
在痛苦的挣扎之后,她们都离开了这个世界,变成一具具冰冷的 ** 。
日记到这里已是最后一页,唐仁和坤泰合上本子,面面相觑。
“唐哥,这里面的学生也太会玩了,一点都不把生命当回事。”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难免容易冲动,有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也正常。”
坤泰连连点头:“唐哥你怎么这么了解?你又不是家长,也没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唐仁目光悠远,陷入回忆,带着几分感慨说道:“毕竟,我也曾是个追风的少年。”
“唐哥,好汉不提当年勇。”
“行了,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别聊这些没用的了。”
唐仁朝坤泰摆了摆手,继续在宿舍里翻找。
希望能再找到像日记本那样有价值的东西。
但事实证明,有时候越是刻意寻找,反而一无所获;无意间的发现才最珍贵,就像刚才坤泰找到的那本日记。
两人从中午忙到晚上,除了最初的日记本,再没找到别的。
几乎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依然令人失望。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得到了日记本。
唐仁回想起之前走访师生时的调查,发现小玉和小红的关系有些特别。
小红家境不好,总是小玉好心资助她。
小玉性格直爽开朗,和周围所有人都处得来,深受同学老师喜欢。
小红则显得比较孤僻,除了成绩优秀、是班上的第一名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
因此无论大事小事,小红都听小玉的。
毕竟在这个世上,有钱就有话语权,哪怕这钱来自闺蜜的资助,也让她自觉低人一等,有些自卑。
所以无论小玉让小红做什么,小红都会无条件照做,毕竟好闺蜜总不会害她吧?
此时,唐仁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有些骇人的念头。
会不会是小玉故意让小红那样做,自己却在最后时刻没有喝下那瓶东西,眼睁睁看着寝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奇死去?
小玉的成绩虽然不错,但和小红相比仍有明显差距。寝室八个人中,小玉的成绩垫底——尽管在班上还算可以——会不会正是这个原因呢?
对学生来说,学习终究是主业,恋爱不过是副线。
小玉会不会因为成绩比不上寝室其他人,心生怨念,再加上小红男友的行为 ** ,于是借题发挥,亲手导演了这场人间惨剧?
……………………………………………………
唐仁有些迷茫,他无法确定小玉是否像思诺那样心思缜密,能布下如此滔天案件。如果真是这样,小玉的段位虽还远不及思诺,但也已超越常人,绝非普通人能应对。
因嫉妒而由爱生恨,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唐仁再次回到审讯室,与小玉进行对话。
“小玉,你对自己所做的事后悔吗?”
“世上没有后悔药,做了就是做了,后悔又能怎样?”
唐仁神情骤然严肃:“请不要回避问题,请正面回答——你后悔,还是不后悔?”
小玉想了想,答道:“不后悔。我这是为闺蜜两肋插刀,怎么可能后悔?”
“两肋插刀……你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当然,闺蜜提出要求,我提供方案,本来就是合情合理。这不是两肋插刀是什么?”
“……”
唐仁顿时一脸黑线,他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哪是普通的两肋插刀,简直比字面意思还要离谱。
连自己最亲近的朋友都能下此狠手,居然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小玉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那我问你,你朋友小红……”
“是他自己想动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在旁边提了点建议罢了,警察叔叔还是快放了我吧。”小玉不等唐仁说完,就急着辩解。
“你真觉得这事跟你毫无关系?人真的不是你杀的?你在这中间没起到一点作用?”
“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你赶紧放我出去!你知道我爸妈是谁吗?难道你想等他们来了让你难堪?”
唐仁沉默了一会儿:“小小年纪,倒学会威胁大人了。”
小玉翻了个白眼:“大人又怎样?大人就一定比我们懂得多?你们不也是从我们这个年纪过来的?”
“你真是没救了,以后自己看着办吧。”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玉忽然声嘶力竭地喊起来。
在审讯室待的这几天,她一天也忍不下去了。这里的生活条件跟她以前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床板硬得硌人,饭菜难以下咽,环境糟糕透顶。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
这种苦行僧般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待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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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玉的期待落空了,她的父母这次也没能帮上忙。由于案件性质恶劣,发展超出所有人的预期,舆论已经一片哗然。
即便她是未成年人,依然会受到严厉的判决。
往后余生,小玉可能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再难重获自由。
当然世事无绝对,如果日后表现良好,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但以小玉目前的态度来看,想要减刑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小玉是这起命案的主谋,但他教唆他人的事实已经无法抵赖。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
三天后。
坤泰嬉皮笑脸地找到唐仁,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唐哥,我最近发现个好地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你说的那地方我懂。”唐仁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坤泰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不用开口唐仁就一清二楚。
况且前阵子办案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两人勾肩搭背地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新开业的风俗店。刚走到门口,店里的老板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坤泰警长,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大案子?都没空来照顾生意,可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呀,就是抽不出时间。这不,特意带我兄弟来捧场了。”
坤泰显然和老板娘很熟络,二话不说就搂住她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甚至当着唐仁的面亲了一口。
老板娘虽然年纪稍长,但风韵犹存。不到四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具魅力的阶段,遇上坤泰这样的玩咖,倒是相当登对。
“就你会说好听话哄我。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店里的姑娘个个水灵,快来玩玩呀。”
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拉着两人走进店里。
舞台上,一群衣着清凉的漂亮姑娘正在翩翩起舞。
对于这种场面,老油条坤泰和唐仁早已见怪不怪。他们淡定地坐在包厢里,点了几瓶酒,开始悠闲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酒过三巡,唐仁已喝了大半瓶酒。他瞥了眼坤泰猥琐的表情,说道:“唐哥,我手头还有点事要办,你先在这儿坐着玩会儿。”
唐仁见坤泰急不可耐的模样,又瞧见楼梯间老板娘正朝坤泰招手,顿时明白这两人关系不一般。他并非坤泰的监护人,自然也管不着这些。
“行吧,你去吧,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还是唐哥最疼我。”醉醺醺的坤泰说着就要扑上来搂唐仁的脖子,幸亏唐仁闪得快,才没让他得逞。
好家伙,看来坤泰是真醉了。唐仁抬腿朝他屁股踹了一脚,没好气地说:“我可是正经直男,不搞基。”
“我也不搞基,就是一时激动。”坤泰揉着发疼的屁股,一脸委屈。
三十多岁的人还装可怜,要不是场合不对,唐仁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要是阿香这样的大美女撒娇倒也养眼,可一个大老爷们做这种姿态,简直不堪入目。
“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别磨蹭了,人家还等着你呢。”
在唐仁的催促下,坤泰坏笑着快步走向老板娘。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至于在二楼做什么,唐仁就不得而知了。他没那么八卦,对坤泰的私事并不感兴趣。
又在包厢里欣赏了会儿漂亮姑娘跳的热舞,正打算与其中一位深入交流时,阿香突然打来了电话。
“唐仁,案子已经破了?现在在哪儿呢?还不快回来?我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你再不回来,我可就一个人全吃光啦。”
“?一桌子好菜?等等、等等,别急别急,我马上到家,已经在路上了!”
一听到有好吃的,唐仁顿时来了精神。
他随口扯了个谎,
匆匆离开那家风月场所,急急忙忙往家赶。
野花虽好,终究不如家花香,更不如家里那位明媚动人、风情万种。
尤其是还做了一桌好菜、等他回家的阿香。
好男人,就是他,他就是唐仁。
二十分钟后,他推开家门,阿香就迎上来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两人相拥片刻,才走到餐桌旁。
“看,这一桌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好好吃一顿吧。你在外头跑这么久,肯定没好好吃饭。”
阿香温柔又体贴,甚至还亲手喂唐仁,把他感动得不行。
……
之后,唐仁和阿香自然是一番缠绵。
两人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