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的木门被“砰”地撞开，门板重重磕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连挂在门后的卷轴都被震得晃了晃。鸣人裹挟着一身晨雾冲了进来，橙色训练服的衣角还在惯性中翻飞，沾着的妙木山草屑被风吹得落在地上；他右手攥着一根带露水的草茎，草叶上还挂着点淡金色的蛤蟆油，蹭得他指尖发黏。肩上的深作仙人被惯性带得往前倾，小小的蛙爪赶紧攥紧他的衣领，褐色袍服的边角扫过鸣人脖颈，带起一阵轻痒；志麻仙人更狼狈些，差点从肩侧滑下去，连忙用后爪勾住鸣人训练服的肩带，才勉强稳住身形，袍袖上的褶皱里还沾着颗没抖掉的草籽。
“火影婆婆！我回来了！”鸣人的声音裹着风，带着刚学会仙术的雀跃，他举起攥着草茎的手，想展示自己的成果，“我把仙术练会了！完美的那种！对了，好色仙人他……”
话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办公室里的空气冷得像结了冰。没有平时的讨论声，没有纸张翻动的轻响，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巡逻忍者脚步声，还被厚重的窗户挡得只剩模糊的闷响。纲手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淡紫色作战服的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颈间淡淡的青色——那是熬夜熬出来的痕迹，她右手按在太阳穴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左手搭在摊开的战术地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边缘，把原本平整的纸边揉得发皱。桌上的白瓷咖啡杯早凉透了，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淌，在地图上晕开一小块深色墨迹，刚好盖在“雨隐”的标记上，像一团化不开的阴云。
卡卡西站在窗边，黑色披风搭在肩头，披风下摆沾着点晨露的湿痕——显然他刚从外面巡逻回来，没来得及整理。他没戴护额，额前的银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写轮眼，那只眼睛没有平时的淡红光泽，反而是暗沉沉的，像蒙了层灰，显然是盯着窗外想了太久。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的耳坠，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平时只有遇到棘手的敌人，他才会这样反复蹭耳坠。
鹿丸瘫在角落的木椅上，却没了往日的慵懒。他膝头摊着本快写满的笔记本，纸页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战术标记，还画着几个潦草的小圆圈——是他想不出对策时，下意识画的烦躁涂鸦。他右手捏着支快没墨的笔，笔尖悬在纸面上，却半天没落下，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褶皱里沾着点细汗，连平时总耷拉着的眼角，都绷得紧紧的，没有丝毫放松。
小樱站在鹿丸身边，双手在身前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连指节都泛了白。她的眼眶还红着，眼角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泪痕，睫毛湿漉漉地垂着，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声音开口时带着明显的沙哑，像喉咙里卡了沙——刚才她在走廊里偷偷抹眼泪，哭得太急，现在说话还带着点哽咽的尾音。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落在鸣人身上。纲手的眼神里有惊讶，却很快被疲惫压下去；卡卡西的写轮眼亮了一瞬，又暗下去，多了丝凝重；鹿丸的眉头松了点，却没完全展开；小樱的嘴角动了动，想笑却没笑出来。可这些情绪下面，都裹着一层沉甸甸的东西，像晨雾一样浓，瞬间把鸣人身上的雀跃裹得严严实实，让他举着草茎的手僵在半空，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鸣人，你回来了。”纲手先打破沉默，她放下按太阳穴的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鸣人眼角的金色眼影上——那抹金色顺着眼尾蔓延，像细碎的光，是完美仙人模式的标志。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努力撑着沉稳，“仙术……真的练成了？”
“嗯！完全掌握了！”鸣人用力点头，攥着草茎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草叶被捏得皱巴巴的，蛤蟆油蹭到了掌心。可他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响亮，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他扫过每个人的脸，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往上涌，“大家怎么了？村子里空荡荡的，巡逻队也比平时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有好色仙人，深作老大说他在雨隐遇到了佩恩，他现在……”
卡卡西迈开脚步走过来，黑色披风在地面上拖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抬起右手，轻轻按在鸣人的左肩上——手掌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凉意，却没让鸣人觉得冷，力度很轻，只够稳住他晃悠的身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鸣人，先冷静点。”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像浸了水的棉线，“自来也大人的消息，目前还不确定。”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鸣人攥紧的手上，语气放得更柔，“深作大人带回的情报说，自来也大人在雨隐和佩恩交手时，林枫提前在他身上放了枚冰遁传送符——就在佩恩要下杀手时，符咒生效了，把他传走了。但传送落点是随机的，我们派了十几支侦查队去找，至今没找到任何踪迹。”
“还没找到？”鸣人的心猛地往下沉，像被块冷石头砸中，胸口瞬间发闷。他眼前突然闪过自来也离开时的样子——白发大叔拍着他的脑袋，笑着说“等我回来给你带《亲热天堂》新刊”，教他螺旋丸时，手把手帮他稳住查克拉，说“忍者最重要的是守护想守护的人”。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连视线都开始模糊，“怎么会找不到？再派点人啊！多派点！我也去！我现在会仙术了，能帮上忙的！”
“我们已经派了所有能调动的人。”纲手站起身，走到鸣人面前，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每一步都带着沉重。她看着鸣人泛红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复杂——有心疼，有无奈，还有藏不住的凝重，“雨隐周围被佩恩的‘雨虎自在之术’罩着，只要有查克拉靠近，他就能立刻察觉。我们派去的小队，要么刚到边境就失联，要么只能传回几句模糊的‘有危险’，连具体位置都报不清。现在去雨隐找人，跟送死没区别。”
鸣人还想争辩，手腕却被轻轻拉了一下。是小樱，她的手指冰凉，攥着他手腕的力度很轻，却带着恳求的意味。“鸣人，还有件事……”她的声音更哑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鸣人，“林枫君他……现在不在村里。”
“林枫？”鸣人愣了一下，他快速扫过办公室——确实没有那个总是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连他平时常坐的那张椅子都空着，“他去哪了？去查佩恩的消息了吗？”
“不是……”小樱的头垂得更低了，眼角的泪痕又渗了出来，“他为了推演佩恩的战术，还有做能克制饿鬼道的冰遁符咒，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昨天开部署会议的时候，他突然咳血，查克拉都乱了，差点栽倒在桌子上。静音师姐没让他再撑着，强行把他送到医院了，说他旧伤没好，又添了新伤，得好好休息。”
连林枫都倒下了？鸣人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他想起林枫和角都战斗时的样子——冰遁像屏障一样护住同伴，哪怕自己受伤也没退过一步。能让那么强的人累到咳血，佩恩的威胁，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办公室里的空气更沉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响，像在敲着警钟。
纲手转身走回办公桌前，拿起那份被咖啡渍晕染的战术地图，摊平在鸣人面前。地图上用红笔圈出六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每个圆圈旁边的字迹都透着急促：“天道·引力斥力（能弹开一切攻击）”“修罗道·机械改造（有导弹和刀臂）”“人间道·抽灵魂（碰到就会被夺心）”“畜生道·通灵兽（能召唤尾兽级怪物）”“饿鬼道·吸查克拉（忍术碰到就会被吸走）”“地狱道·复活（能把死的佩恩救活）”——每一行字后面，都画着个小小的“x”，是纲手标注的“无解点”。
“这是我们目前摸清的佩恩六道能力。”纲手的手指划过那些红圈，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划过“地狱道”时，她的指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凝重，“他们不是活人，是被操控的傀儡。六个佩恩的视野是通着的——你偷袭一个，其他五个都会知道；而且只要地狱道没死，不管你杀了其他佩恩多少次，他都能把人复活。”她抬起头，盯着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们不能硬拼，拼到最后，死的只会是我们的人。”
鸣人盯着地图上的字，蓝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他见过天道的斥力，却不知道还有能抽灵魂的人间道、能复活的地狱道；他以为忍术能对付佩恩，却没想到有能吸查克拉的饿鬼道。这些能力凑在一起，根本不是普通的敌人——是根本打不死、防不住的怪物。他攥着草茎的手松了，草叶落在地图上，刚好盖住“天道”的红圈，像想把那个可怕的名字遮住。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拖’和‘找’。”鹿丸终于站起身，把笔记本卷起来夹在腋下，他走到地图旁，用指腹点了点地图中央的红点——那是木叶的核心区域，“先用结界和巡逻队拖着佩恩，不让他们冲进村子中心；卡卡西老师带小队牵制天道，尽量别让他用大范围攻击；凯老师他们对付修罗道和畜生道的通灵兽，避免它们伤人；我和第十班负责盯着佩恩的移动路线，找本体的线索——本体肯定在附近操控，只要找到本体，佩恩六道就会失效。”
他的手指从红点移到鸣人身上，指尖还沾着点笔记本上的墨迹，蹭到了鸣人的训练服：“而你，鸣人，你的仙术是关键。仙术不是普通忍术，饿鬼道吸不了，视野共享也探不到。你要做的不是杀佩恩，是在我们找本体的时候，用仙术把他们缠住——比如用毛针千本限制他们的动作，或者用螺旋手里剑逼他们躲，别让他们打乱我们的计划。”鹿丸顿了顿，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认真，“记住，绝不能冲动。你要是出事，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
鸣人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自来也的笑容、林枫咳血的样子、纲手疲惫的脸，那些急躁和担忧慢慢沉了下去，像被水浇灭的火。再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变了——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了慌乱，只剩下坚定，眼角的金色眼影在光线下亮了亮，像燃起的微光。“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很稳，没有了刚才的颤抖，“我不会冲动的。只要能找到本体，只要能守住村子，我会按计划来——不管等多久，不管要做什么。”
纲手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终于牵起一丝微弱的笑，那笑容很淡，却像破冰的阳光，让她眼底的红血丝都柔和了些。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凉意慢慢散去，多了点温暖的力度；鹿丸松了口气，把卷着的笔记本展开，又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这次的笔尖终于不再犹豫；小樱也抬起头，红着眼眶笑了笑，攥着鸣人手腕的手轻轻松开，留下一圈淡淡的凉痕。
窗外的晨雾不知何时散了些，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战术地图上，刚好把那六个红圈都映在光里，像给沉重的计划镀上了层微光。办公室里的空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虽然依旧凝重，却多了点凝聚的力量——木叶的新旧力量，在这一刻紧紧靠在一起，像一束攥紧的光，准备刺破即将到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