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山洞深处,岩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裂缝缓慢滑落,每一滴坠地的声响都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与中央那台金属器械低沉的嗡鸣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背景音。空气中弥漫着三重刺鼻的气息——战场硝烟的焦糊味、新鲜血液的铁锈味,还有长门身上那股混杂着消毒水与腐朽的怪异味道,将凝重的氛围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鸣人站在距离长门十米远的地方,橙色外套上溅满的血污有的已干涸发黑,有的仍带着温热的湿气,脸上未擦去的灰尘与额角的伤口,都昭示着他刚从地狱般的战场突围而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因为激动而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泥泞的痕迹。
“你的道路是错的!”鸣人朝着中央平台上的长门嘶吼,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沙哑,“看看外面!火影大楼变成了废墟!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那些曾经笑着和我打招呼的村民,现在连呼吸都没有了!这根本不是和平!这是屠杀!”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木叶被毁的画面:倒塌的房屋下掩埋着挣扎的身影,孩童的哭声与忍者的惨叫交织,卡卡西老师倒下时平静的眼神,静音姐冰冷的身体……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让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要制造如此多的痛苦。
中央平台上,长门蜷缩在庞大的金属器械中,枯瘦的四肢如脱水的树枝般细弱,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暴起的青筋与缠绕的管线相连,暗紫色的液体在透明管道里缓慢流动,维系着他早已濒临崩溃的生命。他的头微微低垂,枯槁的红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泛着淡紫色光芒的轮回眼露在外面,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偏执。
“愚蠢……”长门的声音通过器械的扩音装置在山洞内回荡,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木头,“没有经历过最深绝望的你,怎能理解我的选择?这痛楚是必要的洗礼,只有让全世界都体会到失去的滋味,才能让战争的欲望彻底熄灭——这是我为世界找到的,唯一的和平之路。”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偏执,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在他看来,鸣人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天真的幻想,是从未经历过真正黑暗的人才能说出的漂亮话。
小南站在长门身边,白色的裙摆垂落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手中的纸剑微微颤抖,锋利的纸刃闪烁着寒光。她的目光复杂地看着争辩的两人,尤其是鸣人身上那股不肯放弃的倔强——那眼神,那语气,像极了当年的自来也老师,像极了那个笑着说“要让雨隐村不再下雨”的弥彦。她内心深处那早已被冰封的某处,似乎被这股熟悉的“希望”轻轻触动,指尖的纸张因为心神不宁而微微晃动。
深作与志麻仙人稳稳落在鸣人肩头,蛙油的清香在污浊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深作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长门那副被痛苦吞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当年那个跟在自来也身后认真学习忍术的少年,终究还是被仇恨拖入了深渊。志麻则警惕地盯着小南,随时准备在对方发动攻击时出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对话陷入僵局时,长门眼中的冷漠似乎再次占据上风。他的轮回眼微微亮起,淡紫色的查克拉在瞳孔周围缓缓流转,背后的金属器械嗡鸣声陡然变大,暗紫色的液体流动速度加快——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辩论的耐心,准备用力量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甚至可能对鸣人动手。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突然从山洞入口处的阴影中传来!这声音打破了山洞内的死寂,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鸣人猛地转头,眼中充满了惊讶;小南的反应最快,手中的纸张瞬间飞舞起来,在长门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纸盾,眼神警惕地看向入口;长门的轮回眼也缓缓转向阴影处,带着一丝审视和不解——他明明已经用佩恩监控了整个木叶,为何还会有漏网之鱼出现在这里?
只见油女志乃穿着黑色的暗部制服,左臂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正和另一名同样带伤的暗部忍者一起,艰难地搀扶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那个身影浑身浴血,灰色的忍者服被撕开数道口子,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腹部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但即使状态如此糟糕,他的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黑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一双异常明亮的黑色眼眸——那是本该在木叶主战场被佩恩重伤昏迷的林枫!
“林枫?!你怎么会在这里?!”鸣人又惊又喜,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被深作仙人轻轻拉住。他看着林枫那虚弱的模样,喜悦瞬间被担忧取代,“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医院躺着?”
小南的纸盾再次收紧,纸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看着林枫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她无法捉摸的气息。
长门的轮回眼紧紧锁定林枫,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黑棒上闪烁着微弱的查克拉。他能感觉到林枫身上的查克拉极其微弱,几乎濒临枯竭,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让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眼神。
林枫艰难地抬起头,无视了小南的戒备,也没有回应鸣人的担忧。他的目光直接穿透空气,落在长门那插满黑棒、枯槁不堪的身体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摩擦声,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外……外道魔像……抽取……生命……强行支撑……轮回眼……很痛苦吧……长门……”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山洞内炸响!
鸣人瞬间愣住了,他从未听过“外道魔像”这个名字,更不明白林枫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南的纸盾猛地一颤,眼中充满了震惊——这是长门最大的秘密,是他们三人之间最深的禁忌,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木叶忍者,怎么可能知道?
而长门,这个始终冷漠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轮回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带上了一丝被看穿一切的慌乱!他猛地抬起头,红发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枫,声音干涩而尖锐:“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外道魔像!那是他痛苦的根源,是他力量的来源,也是他最大的秘密!当年弥彦死后,他被宇智波带土蛊惑,开启了外道魔像,从此便被这台机器不断抽取生命,只为支撑那双不属于自己的轮回眼。这么多年来,除了小南和带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林枫看着长门震惊的模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再次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还知道……你每次操控佩恩……都会承受撕裂般的痛苦……魔像的查克拉……正在一点点吞噬你的灵魂……”
他的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再次捅破了长门内心深处最不愿面对的痛苦。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