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草、流光藤、七彩灵芝三个小家伙,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星辉四合院。
它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习惯的角落,而是无精打采地在正院大门口“排排站”好。
月光草的叶子耷拉着,根须可怜巴巴地蜷缩着;
流光藤的藤蔓也失去了往日灵活舞动的精神,软软地垂在门框上;
七彩灵芝连菌盖都显得黯淡无光,静静立在一旁。
那模样,活像三只被主人丢弃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小可怜。
柳氏和林振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老两口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来,看看女儿,和沈昭说几句话
哪怕只是默默地坐一会儿,心里也能稍微踏实点。
今天他们照例先进了主卧。
林清雪依旧安静地睡着,石鼎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她。
沈昭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抬头对他们微微颔首。
“阿昭,清雪今天怎么样?”
柳氏走到床边,仔细端详女儿的脸色,又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比之前温润了些,心里稍安。
“还是老样子。”
沈昭声音低沉,“但陈老说,她的生命体征和能量储备都在缓慢恢复,是好事。”
“那就好,那就好。”柳氏眼圈又红了,握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地低声说着话
“清雪啊,娘今天给你带了新做的枣泥糕,可香了,你快点醒来尝尝……
你爹把后院那棵老树修剪了,说等你醒了,正好能在下面乘凉……
你哥又传信回来了,说又找到了好东西……”
林振站在妻子身后,看着女儿,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昭的肩膀:“辛苦你了,孩子。”
沈昭摇摇头,没说话。
三人在卧室里待了约莫半小时,柳氏把带来的枣泥糕和其他几样清淡点心放在外间
叮嘱沈昭记得吃,便和林振退了出来,准备回去。
走到客厅,柳氏才注意到门口那三棵蔫头耷脑的灵植。
“哎?月光草?
流光藤?
还有小灵芝?
你们这是怎么了?”柳氏惊讶地走过去,弯下腰,担忧地看着它们,“怎么都无精打采的?
是不是缺水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在柳氏朴素的认知里,这些能动的、有灵性的植物,跟家里的宠物也差不多,蔫了肯定是哪里不对。
月光草的叶子动了动,传递出一股委屈巴巴的情绪:
我们没用,帮不上忙,还被赶出来了……
可惜,柳氏不是林清雪,无法直接感知到灵植清晰的情绪和意念。
她只能看到月光草的叶子在晃,根须在蜷缩。
“哎呀,这叶子是不是蔫了?缺水了吧?”柳氏扭头对林振说,“老头子,快去拿点水来!”
林振依言去接了半碗清水。
柳氏小心翼翼地往月光草根部浇了一点,又拿着碗凑到流光藤旁边:“藤藤也喝点?”
流光藤的藤蔓无力地摆了摆:不是缺水啊……
柳氏见藤蔓摆动,以为是渴了想喝,又给它浇了点。
轮到七彩灵芝,柳氏看着它光溜溜的菌盖,有点犯难:
“这……灵芝怎么浇水啊?浇菌盖上?”
七彩灵芝默默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菌盖散发出微弱的抗拒波动:不要浇头!
柳氏没理解,还以为它害羞,温声道:“别怕别怕,喝点水精神就好了。”说着就要把水往菌盖上倒。
幸好林振拦住了:“老婆子,这灵芝看着不像是普通植物,兴许不用这么浇水。
我看它们……像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柳氏更疑惑了,植物也有心情?
她尝试着沟通,用手轻轻摸了摸月光草的叶子,柔声问:
“小草啊,是不是想清雪了?别难过,清雪很快就会醒的。”
月光草的叶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传递的情绪更委屈了:
想清雪姐姐,也想帮忙,但是搞砸了……
柳氏感受到指尖微凉的触感和一点依赖,但完全没懂意思,只能凭感觉安慰:
“好了好了,不难受了,等清雪醒了,让她陪你们玩。”
她又看向流光藤,学着林清雪平时做的,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藤蔓:
“藤藤也乖,清雪最喜欢你了,你要打起精神来。”
流光藤的藤蔓慢吞吞地卷住她的手指,传递出沮丧:我们是不是很没用?
柳氏只觉得藤蔓凉凉的,缠着手指有点紧,以为它是在撒娇,便笑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想清雪了,对吧?
放心,她很快就能起来陪你们了。”
最后,她看向默默装蘑菇的七彩灵芝,觉得它最“安静”,可能“伤心”得最厉害。
她走过去,像拍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灵芝的菌盖(手感有点韧韧的):
“小灵芝最懂事了,不吵不闹的,清雪醒了肯定第一个夸你。”
七彩灵芝:“……” 菌盖下的微弱气流都停滞了,传递出一股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的复杂情绪。
林振在旁边看着妻子跟三棵灵植“跨服聊天”
一个用人类语言加动作安抚
三个用灵植特有的能量和情绪表达委屈,完全是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场面说不出的怪异又……有点滑稽。
他严肃的脸上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咳,老婆子,它们……可能就是想清雪了。
咱们多来看看,陪它们说说话就行了。你别老浇水,也别乱拍,小心拍坏了。”
“我哪儿乱拍了?”柳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对三棵灵植温声道
“听到没有?要好好的,等清雪醒来。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们。”
说完,柳氏这才和林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边走还边小声嘀咕:“老头子,你说它们真能听懂吗?”
“兴许……能听懂一点吧?”林振不太确定。
“那明天我给他们带点……带点稀释的能量液?清雪以前好像这么做过?”
夫妻俩的声音渐渐远去。
门口,三棵灵植“面面相觑”(如果它们有面的话)。
月光草的叶子摇了摇:清雪姐姐的娘……好像没听懂我们的话?
流光藤的藤蔓卷了卷:但是她很温柔。
七彩灵芝散发出一丝微弱的、赞同的波动:还给浇水了(虽然不需要)……
虽然沟通完全失败,但柳氏那份毫无杂质的关切和温柔,还是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浸润了它们沮丧的“心”。
月光草的叶子稍微挺直了一点点。
流光藤的藤蔓也不再那么软趴趴地挂着。
七彩灵芝的菌盖,似乎也重新泛起了一丝微光。
它们挪了挪位置,不再堵在正门口,而是回到了院子里各自熟悉的角落,但依旧安安静静的,像是懂事地等待着什么。
卧室里,沈昭将客厅里发生的小小插曲听得一清二楚(他耳力极佳)。
他没有出来,只是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
清雪,你看。
连娘都在用她的方式,安慰着这些牵挂你的小家伙。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温暖和牵挂,在等着你回来。
他握紧她的手,低声自语,带着一丝几乎不可闻的笑意:
“娘跟月光草它们说话的样子,要是你看到,肯定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