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屋，上炕。
周青见虞欢去孩子的被窝。
抬手就拽了下她胳膊。
虞欢扭捏，觉得他关灯后人有点霸道。怕惹怒了挨揍，不情不愿的进了他被窝。
身体近，呼吸也近。
视线中彼此本该模糊的脸庞，格外清晰。
周青拿脚贴住了她凉凉的小脚，把她小手也跟她这个人一块搂进了怀里。
他每晚都想搂着她睡。
她不乐意，爱装。
抱了会儿，周青嘴唇触碰到了她鼻尖，低语：“明天带你去县城玩，好不好？”
虞欢声音细若蚊蝇：“明天再说。”
周青大手抚了抚她，隔衣感受着她光滑的肌肤，想闹。
虞欢力气没他大。
只好配合着嘟囔：“我都说了身体不方便……”
“就抱抱你。”
虞欢根本不信。
抱抱脱那么干净干什么，就只给她留了一点衣服。
不过她也觉得这样挺舒服，懒得拆穿他。试着，调整着，她蜷身背了过去。
她躲开一分，周青贴一分。
虞欢很快就被他毛手毛脚的弄的心浮气躁，索性又转过了身。主动抱她，靠身体距离去阻挡他。
挡不住。
他不让抱。
虞欢眉头微微蹙着，感受着他一寸寸的侵略。
女儿今晚又要吃剩下的了。
她不安的，睫毛颤着，闭上了眼。
他能怎么着？
自讨苦吃。
她才不会跟以前一样帮他。
虞欢暗暗打着主意。
记忆却在男人一步步的行动中成了金鱼，只有几秒存留。
他磨人有一套，虞欢偏偏最心软。
好不容易应对过去这一坎，清醒后的虞欢后悔的要命。气的再次背过身，双眼圆睁着，透过窗子去看外面。
她想尽快忘了几分钟前的事，开始聊正事：“明天白莹该放假了！”
周青覆着她心口：“嗯，是该放假了。”
“前两天几个三年级的家长找我，想让我帮孩子补课。因为要去镇上读书了，怕跟不上……”
“可以，让他们来家里补，收费！”
“合适嘛……”
虞欢话没说完就连忙捂住了他手面。
周青根本没多使劲儿。
就是这些天他成天大鱼大肉的给她做饭。
粮食太多了。
周青拿她睡衣帮她捂了捂，把人又转了回来。
虞欢都被他磨的没脾气了，反抗精神也被消耗殆尽，她睁开眼看他下巴，想咬上去。
她执行力强。
周青反应快，迅速的往后仰头：“诶诶诶，疼……”虞欢松口，回抱住，把脑袋埋进了他胸膛里。
周青笑了笑：“以后这些事不管姓周还是姓牛，通通的一视同仁，想让你补课就交钱。”
“这样我有点不好意思。”
周青：“那你在这个家里就没价值。”
“你果然开始嫌弃我没本事了，你就是看到牛爱娇现在发财了，后悔……”
周青拍了下她，嘴唇在她发顶上亲了下道：“你不收钱对学生来说价值是拉满了，你的自我价值却被人无限的看低。白莹教书跟你差几个档次，家长一个个还不是得捧着纵着客气着。我说收钱的意思是别太好了，太好就容易被理所当然。
就当是办个补习班，假如周期是半个月，每个人的学费直接固定下来。不管他几年级，愿者上钩。”
虞欢听的认真，声音被他胸膛挡着，发闷：“咱家哪有那么大的地方。”
“我明儿让人让在厨房旁边临时搭个棚子，反正院子够大。再买个煤火弄上取暖措施，买点桌椅，比学校里上课可舒服多了。
人一多我出去忙生意也放心。”
虞欢意动：“这样又要花钱，补课费能收回本钱不？”
“你这么说思维就局限了，不搭棚子，早晚也要弄个车棚对不？搭开放式的，冬天就拿塑料布给罩上取暖挡风，暖和些不用补课的时候，塑料布一拿就是车棚！
欢欢，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不？比我要聪明能干勤劳多了。做顺手了咱夫妻俩将来去镇上弄个补习班，或者申请一下在去镇上的半道弄个小初合体的学校。你当校长，我当你秘书……不谈赚钱，挺有意义对吧，符合我家虞老师读师范的理想。”
“秘书是什么？你哪来那么多新词儿。”
“经常在外面跑，懂的自然多一些。秘书就是给领导端茶倒水，处理杂事琐碎的。老板一声令下，秘书无所不能！心情不好骂秘书，心情好了睡秘书……”
虞欢轻轻打人：“你说话别那么粗俗！”
嘴上呵斥，被说的产生了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已经想到将来周青要是做她秘书，她该怎么折腾他，报仇……想骂就骂，想睡就睡，不让他动他就不能动！
“想什么呢？”
周青低问。
虞欢脸一烫：“你说的天花乱坠，过了年我也跟你离婚……”话没完，虞欢腰肢一痒，笑控不住。她不敢笑，怕吵醒女儿，急促压低声音：“别挠，我打你了……哈哈，不离，我不离了。”
周青这才停手。
虞欢问道：“你明天不是要去县城，怎么搭棚子？”
“小衡在家，他设计这些东西比我专业厉害多了。给他二百块钱，咱白天出门，晚上回来保证一切都妥妥当当。”
虞欢忍笑：“你也太会使唤人了，他成绩正下降，你还给他找事做！”
“他成绩降是懒得考高分，不是学不会。他理科好，闲了还能帮你代代课，教孩子数学。咱妈闲着也没事，女儿你也不用操心，专心搞事业就行。”
虞欢嘴硬：“我听着你像是故意在给我找事做，让我年后牵挂太多不舍得走。”
“你刚刚不是亲口说不离了。”
“我说了吗……哈哈，说了说了，别闹，女儿要醒了！”
周青瞧着孩子确实想闹人，过去娴熟给她换了尿片，搂住了小小的她，轻拍，轻哄。
炕热，可他这么一离开虞欢还是觉得有点凉。
侧过身，看向侧过身哄娃的他。
看着看着，大人小孩慢慢都没动静了。呼吸彼此交错，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