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每晚都会习惯性的等周青。
女儿一般九点左右就会睡着，孩子睡着后，虞欢连电视都没办法看。
她最近还挺喜欢一部新剧，主角是叫玉飞红，剧里面讲了一个温婉善良的女人跟一个飞黄腾达的负心汉。
隐形三角恋的拉扯。
虞欢都替女主角觉得绝望，难受。
陪他经历那么多，不耽误他有钱后去欣赏追逐更优秀的归国女留学生。
主旋律电视，最终原配胜利。
可如果这是现实，虞欢很清楚，男主角的心已经不在妻子身上了。
她容易从这部剧联想到自身，焦虑的经常做梦。
而且这阵子周青明显生活节奏变了。
她知道他忙，村里距离镇上县城太远，没办法每天都回来。
有时虞欢也怕他太累，想让他住镇上。
想是想。
当人真的不在身边，每晚女儿睡着后就是煎熬时刻的开始。
夜里安静的吓人，本来就在村边上住着，不远处就是大山。
容易想他在干什么，担心他一个没根基的村里人在城里容易被欺负，很多。
还怕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刘奕那种明显特别有本事，又很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个性挺强的，社交各方面的感染力都厉害。
村里不知道是见不得周青好还是怎的，总是有相关的风言风语。
一群长舌妇聚在一块，虞欢有次无意就听到别人对周青的议论。
说他吃别人软饭才突然有钱的，是刘四喜女儿包养的小白脸……
虞欢没当面戳破。
她不想跟她们吵架，不想惹麻烦。
但很难受。
周青明明是靠那批镀金料开始赚钱，靠亲戚集资才把食品厂开了起来。他现在也没什么钱，连厂子里添两辆三蹦子都要精打细算。
当然，这么去议论的都是外人。
姓周的这边，连大伯周连海的儿子过年都没再出去打工，进了食品厂。有的拿工资，有的是拿钱入股……
她正瞎琢磨，想他又不敢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坠地声。
虞欢先紧张，后放松。
他爱跳墙，不爱叫门。大郎的反应会直接告诉她，闹出动静的是周青。
她开灯隔着窗户往外一看，夜色中他好像摔跤了。
虞欢顾不上天冷，着急掀开被子下床走了出去。
冷风拂面，虞欢穿着棉拖到周青面前扶着他站了起来，急道：“摔哪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都没睡，你一敲门我就能听到，就爱逞能……”
周青摔的有点重，主要是臀部。
一滑，屁股先着地的。
他疼的走路困难，应道：“我这不是怕你万一睡着，会吵醒你。”
虞欢呛他：“我睡着了也不耽误你吵醒我！吓人，每次要不是大郎的反应，我都以为是家里进贼了。能不能走？我背着你。”
周青看看她，怀疑：“你能背动我？”
虞欢小心松手，走到他身前。
周青见状自然就搂住了她脖子，看她弯腰，身体重量就上去了。
虞欢一晃，努力站稳。
旋即身上又是一松。
她不解的回头看他。
周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揉了揉腰，勾着她脖子往前走：“没那么疼了。”
“到底摔哪了？”
周青手放在了她翘臀上，比划着：“这，还有这。”
虞欢嫌弃的拍开，一时摸不准他是装的还是真疼。应该是真疼，那么高的墙……
“咱院子里哪来的水？我平时跳都没事儿。”
虞欢想了想：“小衡陪囡囡玩，在你落脚附近浇水弄了个滑冰场。”
“他是打算谋杀亲哥啊！”
虞欢忍了忍突来的笑意：“他哪知道你爱翻墙！”
进房后，她扶着周青坐在了炕上：“裤子脱了我看看。”
周青转头观察着嘟着小嘴，小胖脸都被挤压到，睡的香甜的女儿，随口回道：“没事啦。”
他想摸摸，手凑过去又忍住，怕吵醒孩子。
昨晚他就想回家的，被一群村里的发小堵着饭店门口，不让走。
一吃饭，被动喝点酒。
时间已经很晚很晚，只能是借住宾馆。
虞欢看他只顾着去看女儿，感觉温馨的同时又有点酸溜溜的。
一进房都不看她一眼。
她绷着脸色，出门去打了热水进来：“你还刷牙不？”
周青随便点头，他一沾炕就不想动。
太累了。
他一天的步数放到后世能记录的话，几万肯定是有的。
幽香近，他本能收回了在女儿小脸上的视线，虞欢在往他脚下放热水。
淡青色的长袖分体睡衣，领口可能是刚喂过孩子不久，扣子没全扣上。
入目就是精致如刻的锁骨，更幽深处白雪堆砌一般，随着轻动而剧颤。
周青手痒。
脸皮有点薄，刚见面不好意思非礼她。
这姑娘从年后开始，对他多多少少有情绪，很多时候还学坏了。有点像故意勾他，故意晾他。
虞欢根本就没注意他眼神，怕他弯腰不便，接着给他脱鞋，边脱边嫌弃：“臭死了。”
周青想摸摸她头发，虞欢转而起身又去了外头。
拿了茶杯，挤了牙膏的牙刷跟另一个盆。
周青视线随着她，抬手接过来。
虞欢随之上炕躲进了被窝里：“有事叫我，没事我先睡了。”
周青这角度能看到一大一小两张脸，正对着，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虞欢更引人。
女儿是可爱居多，越来越像他，不如她妈妈美的刺眼。
周青哪都不疼了，也实在是不想折腾她，只是嘴不听大脑的。
“欢欢，洗脚水倒不倒？”
“不倒，明天再说。”
“我茶杯放哪？漱口水吐哪？”
“吐脚盆里，茶杯牙刷放桌上……”
“我腰弯不下去，毛巾呢？得擦脚。”
虞欢转身，将信将疑的瞥他，还是又掀开被子给他擦了擦，跟着问道：“你到底摔的严重不？严重咱就去医院！”
“去医院不至于，就还有点疼，你给我揉揉。”
周青脱衣，趴在了被窝里。
虞欢小手探了进来：“哪？”
“你这样也不方便，过来睡我这。”
“挺方便的。你该洗澡了，身上味难闻。”
“我昨天刚在澡堂子洗过。”
“那这什么味？好怪。”
“吃涮羊肉了，可能是膻味或者料味儿。”
“跟谁一块吃的？”
“领导。”
“刘奕啊。”
“是县里领导。”
“我以为是你超市领导呢。涮羊肉是什么？怎么吃的？”
“明天带你吃。”
“不去，镇上太远。对了，你摩托车怎么不骑？”
周青叹气：“今天是真倒霉，唉……”
“怎么了？”
“你过来我跟你说。”
“不行，跟你一被窝囡囡容易冷。”
周青差点被这借口逗乐。
这大炕烧的盖薄被都不冷，屋里比外头温度高十几度。想贴他的时候，女儿不是问题，有问题她全能解决的妥善。不想贴他，女儿一会容易冷一会不搂着她胳膊容易醒，全是不跟他一块睡的理由。
周青又叹了口气，不语。
虞欢被他长吁短叹弄的心焦，怕真出了什么事。纠结半晌，悄悄掀开被子挪他被窝里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