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晶白虎幼崽的低鸣尚未消散,南方天际的血色已如潮水般漫卷而来。楚尘感觉脚下的冰层在诡异地发烫,原本坚不可摧的玄铁寒甲竟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仿佛正被某种高温无形融化。林晚怀中的白虎突然炸起毛发,纵身跃入冰渊裂缝,临走前回首望向众人,琥珀色瞳孔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是烛龙的气息!”燕离长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这位见多识广的老者额间沁出冷汗,“传说烛龙睁眼为昼,闭目为夜,呼气成夏,吸气成冬。归墟祭坛的另一重封印,正是依靠它的血脉之力维持!”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赤红岩浆喷涌而出,与极北寒冰碰撞出漫天白雾。
沈星河挥剑劈开扑面而来的热浪,剑气却在半空扭曲变形。“不对劲!这些岩浆里有魔性!”他的剑刃接触岩浆的瞬间,竟开始泛起诡异的黑斑。苏砚急忙拨动断弦,勉强用音波筑起防护屏障,可屏障表面的波纹却显示出强大的压力正在不断逼近。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破水而出。那是一条浑身缠绕着血色雾气的巨龙,鳞片间流淌着熔岩般的液体,左眼处赫然插着一柄断裂的青铜剑,伤口处不断溢出黑色魔气。烛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不再是传说中的日光,而是裹挟着腐臭气息的毒烟。
“它的封印被幽冥殿破坏了!”萧墨长老甩出防御符篆,符篆却在接触毒烟的瞬间化作飞灰,“必须找到它身上的命门,否则......”话未说完,烛龙长尾横扫,冰层如同纸片般被掀飞。楚尘与林晚被气浪掀飞,命契之力在剧烈冲击下疯狂涌动,残卷和玉佩同时迸发出刺目光芒。
危机时刻,残卷中浮现出的巫族老者虚影再次出现。“烛龙左眼的断剑,是上古封印的关键!”老者的声音混着龙吟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唯有以命契为匙,引出烛龙本源精血,方能净化魔气!”楚尘与林晚对视一眼,同时祭出灵力。命契之力化作金色锁链,直取烛龙左眼断剑。
然而锁链刚触及断剑,烛龙便发出震天怒吼,周身血雾骤然凝聚成万千血刃。沈星河剑阵、苏砚音波、萧墨符篆同时出手,却如蚍蜉撼树。林晚感觉体内灵力如决堤之水疯狂流逝,命契印记在皮肤上灼烧般疼痛。她咬牙将灵力全部注入锁链,却见烛龙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悲戚。
“等等!”林晚突然撤回灵力,楚尘惊愕地看着她。“它在求救!”林晚的声音因灵力透支而颤抖,“你们看它的眼神......幽冥殿不仅破坏封印,还在抽取它的本源精血炼制魔器!”众人定睛望去,烛龙左眼下方竟凝结出一颗血泪,落入岩浆中炸出一片璀璨的金光。
萧墨长老神色剧变:“那是烛龙本源!快用命契之力护住!”楚尘与林晚迅速结印,命契形成的光罩将本源包裹。烛龙似乎感受到善意,挣扎着甩动尾巴,将幽冥殿埋伏在暗处的数十名黑袍修士拍入岩浆。那些修士临死前发出凄厉诅咒,他们身上的魔纹竟化作锁链,缠住烛龙伤口处的魔气。
“不好!他们在同归于尽!”苏砚琴弦震颤,音波试图斩断魔链,却被腐蚀出无数缺口。楚尘感觉命契之力与烛龙本源产生共鸣,残卷自动展开,显现出一段巫族秘语:“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双契共鸣,万魔皆寂。”他突然明白过来,转头看向林晚:“需要我们用命契彻底融合!”
林晚没有丝毫犹豫,主动握住楚尘的手。两人的命契印记同时发出耀眼光芒,灵力如两条相互缠绕的巨蟒,在经脉中疯狂游走。当他们的灵力彻底融为一体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一声清越的凤鸣。残卷与玉佩化作流光,融入命契之力,形成一道蕴含着巫族古老符文的光柱。
光柱击中烛龙左眼断剑,青铜剑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断剑崩碎,黑色魔气与金色本源激烈碰撞。烛龙昂首发出最后的怒吼,周身血雾尽数化作纯净的赤色光芒。它巨大的身躯开始缩小,最终化作一条赤红色小龙,亲昵地缠绕在林晚腕间,断眼处新生出一颗晶莹的琥珀色眼珠。
危机暂时解除,众人却发现冰渊底部出现一条泛着幽光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吟:“归墟之门......开启......”萧墨长老捡起一块从通道飘出的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的图案,竟与残卷新显现的巫族秘语完全吻合。
“这是通往祭坛核心的路。”燕离长老面色凝重,“但烛龙只是四大神兽之一,前方恐怕还有更可怕的敌人。”他的话音未落,林晚腕间的小龙突然发出急促的鸣叫,指向通道深处。那里,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竖瞳,正从黑暗中缓缓浮现......而幽冥殿首领的身影,也在血色雾气中若隐若现,手中握着的骨杖顶端,赫然镶嵌着一颗跳动的烛龙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