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自觉没什么坏心思。
空灵界可能存在某些隐患，经不得随意折腾，这点他心里有数。
但天泽圣鹿恰好专业对口，他给二位搭个线，也算是结个善缘。
万一成了，空老的状态好转，天泽圣鹿也能获得这等存在的友谊，绝对收获不菲。
若是不成，天泽圣鹿和空老就只是点头之交，空灵界的位置难觅，也没什么后患。
所以呀，鹿前辈，你像是遭到迫害一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透亮如水晶的鹿眼睛不停眨巴着，里面写满了欲言又止的挣扎，看得秦鸣心里都开始发慌，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强鹿所难了。
他向来尊重他人他兽的意愿，主动递了个台阶过去。
“鹿前辈，您…是有什么难处吗？是不是不太方便？”
秦鸣充满善意的询问，让圣鹿心头一暖。
他张了张嘴，鹿唇翕动了几下，似乎就想答应，但又用力甩了甩脑袋，挣扎不已。
犹豫间，身侧有些不耐烦的火麟，抽抽鼻子，几点灼热的火星迸溅出来，空中几声“噼啪”。
天泽圣鹿脑袋一“嗡”，本能地向前猛窜，脱口而出：“哪有什么事！去！这就去！”
这态度看上去比谁都积极，所以刚才的担忧果然是自己的错觉，秦鸣放下心来。
他一抬头，却发现圣鹿已经窜出去老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哎！别跑太快，等等我，是我带路呀！”秦鸣连忙喊道，招呼着火麟跟了上去。
……
不知在混乱的空间乱流中颠簸了多久，当周遭景象终于稳定下来时，几人已身处一片云雾飘渺之地。
伴随着细微的空间波动，几个身影颇为狼狈地显现出来。
秦鸣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带圣鹿前往空灵界，过程竟会如此“艰难曲折”。
天赋使用带来的透支感尚未消退，他到现在脑子都还嗡嗡作响，像是被塞进了一个被持续敲击的大钟里。
要不是之前经历过小胖“蓝星之旅”的磋磨锻炼，对副作用有了一定的抗性，这次恐怕真得半路“翻车”。
他脱力地躺倒在地，大口喘气，眼神放空地望着天际奇异飘渺的流云。
一旁的天泽圣鹿也彻底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四肢发软地趴伏在地。
他本就属于身板相对“脆皮”的圣兽，对空间之力的抗性更是差得一塌糊涂。
此刻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饶是自身医术通天，此刻也陷入了“医者不能自医”的尴尬境地，只能趴着慢慢缓劲。
“秦鸣小友，你这次过来，似乎很不容易呀？”
空老那带着几分揶揄的温和声音适时响起。
话音未落，他随意地一招手，一股无形而柔和的力量轻描淡写地拂过，将秦鸣和圣鹿周身暴躁紊乱的空间能量尽数捋顺、抚平。
至于火麟？
空老的目光扫过那仅仅只是甩了甩头、精神头一点不差的红色小兽，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根本用不着管。
“空老！”周身不适感消散，秦鸣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感激地喊道。
天泽圣鹿头不晕眼不花了，起身时，小心地打量着这片陌生的天地。
当感知到不同寻常、弥漫着古老韵味的气息，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以他的实力，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位被称为“空老”的存在究竟是何等深浅。
但火麟在这位存在面前，明显收敛了锋芒，姿态都恭敬了几分——这态度，再对比刚才对他的态度……
秦鸣的“兽脉”竟然恐怖如斯！
天泽圣鹿内心逐渐麻木，难以评估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的能量。
他也许不是人！批皮的老怪物？圣鹿的脑子一清，感觉思路对了。
但还没等他琢磨明白，秦鸣就为双方做起了介绍，“空老，这位是鹿前……”
“哟！叫我小鹿就好！”圣鹿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打断了秦鸣的话，声音都带着点急切的颤音。
他什么辈分，之前在火麟面前，居然敢让秦鸣称呼他为“前辈”，他命好大呀！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圣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僭越了某种界限，一时间心累又卑微。
“咳咳，”秦鸣从善如流地跳跃过这个插曲。
“总之，他是我朋友，主修木属性，擅治疗。这次是陪我和火麟过来做个实验，过程中可能会有点……破坏性。”
秦鸣没有直接说明带圣鹿来的真正打算。
如果天泽圣鹿能在接下来的实验过程中，凭借其自身察觉到这片空间的隐患所在，那多半还有深入合作的可能；如果看不出，那此事就此作罢，也不必多言。
况且，还有火麟在。虽然这家伙是“薛定谔的靠谱”，时灵时不灵，但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少。
他们三个臭皮匠凑一起，怎么着也该实验出点有用的东西吧？对此，秦鸣还是颇有信心的。
“你的朋友很不错，”空老目光温和地扫过依旧局促的圣鹿，似乎看穿了什么，却并未点破，只是很好说话地一挥手，“我这儿场地管够。”
一股柔和的空间之力包裹住秦鸣和两只兽，下一刻，他们便被挪移到了一片极其开阔、不见边际的空地上。
时间紧迫，考核任务如山。
一到实验场地，秦鸣就将饱含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刚刚站稳的天泽圣鹿。
圣鹿被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嘴角微微抽搐，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自助拔毛。
几根莹润的鹿毛飘落在蹄前，作为秦鸣后续实验的材料。
圣鹿的周身亮起光华，几度惊吓下，他没有任何保留的想法，精纯浩瀚的生命能量奔涌而出。
虽不是有意为之，却仍春风化雨般，浸润着这片空间。
从圣鹿的脚下开始，有草木伸展枝桠，脆弱却又富有生机。
浓郁的生命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呼吸间都让人心旷神怡。
秦鸣眼中闪过惊喜——他似乎感觉到，圣鹿的生命能量与此地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