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胡亥手办初现世
就在田升于通天塔工地哀嚎着“臣灵力微薄”,以其血肉之躯(和精神力)为帝国的疯狂计划添砖加瓦之际,咸阳宫的另一端,那位同样因“混沌灵根”而被边缘化、终日与马桶为伴的胡亥公子,却在一次意外的“艺术创作”中,捣鼓出了点新名堂。
自从被父皇罚去清洁咸阳宫所有马桶,胡亥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起初是纯粹的屈辱与痛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在那无休止的、重复性的清洁工作中,他那“混沌灵根”似乎真的被磨砺出了一些…奇特的掌控力。他能精准地用阴冷灵力剥离顽固污垢,能用冰晶打磨出光洁的釉面,甚至能通过灵力微操,在马桶内壁短暂地凝结出一些扭曲的冰花图案聊以自慰。
然而,胡亥终究是胡亥。枯燥的清洁工作无法完全压抑他那跳脱浮躁、渴望关注的本性。尤其是在听闻兄长扶苏那“仁德灵根”引发的青光竹简异象,以及蒙恬将军在北疆搞出的“手雷符”等风光事迹后,他心中那股“我也要修仙!我也要搞出大动静!”的火焰,从未熄灭,反而在刷马桶的日常中,被压抑得愈发炽烈。
这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样,在宫中某个偏僻角落,对着一个积年老垢的马桶“运功”。或许是连日阴雨,心情格外郁躁,又或许是那马桶的造型实在刁钻,让他心头无名火起。在运转混沌灵力时,他一个分神,那股阴冷黏腻、带着破坏欲的力量没有精准地作用在污垢上,反而将他随手放在旁边、准备用来修补马桶边缘的一小块废弃蜂蜡(混合了少量石粉,宫中工匠常用)给裹挟了进去!
那混沌灵力一接触到蜂蜡,仿佛找到了绝佳的载体,立刻变得活跃起来!胡亥只觉得手心一热(其实是阴冷到极致的错觉),那团蜂蜡在灵力的作用下,竟然开始自行扭曲、变形,颜色也变得灰暗驳杂!
胡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撤去灵力,却发现自己那点微末控制力,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面前,根本不够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蜂蜡,在他掌心如同活物般蠕动、拉伸、盘绕…
片刻之后,灵力波动平息。
胡亥摊开手掌,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他掌心,躺着一个约莫三寸长短、奇丑无比的东西。它大致呈长条状,但周身布满了不规则的、如同被啃噬过的凹凸,一端稍微膨大,隐约能看出两个不对称的、如同眼睛的凹陷,另一端则扭曲成一个怪异的钩状。整体颜色是灰暗的蜡色,夹杂着一些灵力侵蚀留下的黑色斑纹,看起来…像一条扭曲变形的、风干了的鼻涕虫,又有点像某种未知的、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微型怪兽。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胡亥正欲将这丑陋的东西扔掉,那“鼻涕虫”却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两个凹陷处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的红光,然后,发出了一声干涩、刺耳、如同夜枭啼叫般的怪笑:
“嘎嘎——!”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
胡寒手一抖,差点把这东西甩出去。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掌心这丑陋又会发声的怪物,心里先是恐惧,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恶心、惊奇、以及…一丝诡异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这…这是他自己“造”出来的?!用他那被所有人嫌弃的混沌灵力?!
虽然丑了点,怪了点,但…它会动!还会叫!
一种“我终于也搞出点东西了”的兴奋感,瞬间冲昏了胡亥的头脑。他忘记了这玩意儿的丑陋和怪异,反而觉得它…独具特色!这是他胡亥能力的证明!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混沌鼻涕虫”,也顾不上刷马桶了,兴冲冲地就想去找父皇展示。他要告诉父皇,他胡亥,也不是一无是处!
然而,他刚跑出没多远,就被闻讯赶来的侍卫和中车府令赵高拦住了。赵高看着胡亥手里那不断发出“嘎嘎”怪笑的丑陋物体,眼皮直跳,心中暗骂这小祖宗又搞什么幺蛾子,连忙劝道:“公子!此物…此物形貌不祥,声音怪异,恐惊扰圣驾!还是让老臣先…”
“让开!”胡亥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非要见父皇。
这边的动静,终究还是惊动了正在批阅奏章(主要是关于通天塔和长城升级的烦心事)的嬴政。嬴政本就心烦,听闻胡亥又闹事,脸色一沉:“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又弄出了什么‘惊喜’!”
胡亥捧着那“混沌鼻涕虫”,激动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父皇!父皇!您看!这是儿臣…儿臣炼制的仙家宝物!”
说着,他将那玩意儿高高举起。
那“鼻涕虫”似乎感受到陌生的环境,又“嘎嘎”地怪笑起来,身体还微微扭动。
嬴政:“……”
侍立一旁的赵高、李斯(正好在汇报工作):“……”
殿内侍卫、宦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不断怪笑、扭曲丑陋的物体上,殿内陷入了一种极其尴尬的寂静。
嬴政的嘴角微微抽搐,他看着那玩意儿,又看了看一脸“求表扬”的胡亥,只觉得一股浊气堵在胸口。这就是他儿子用那“混沌灵根”、“搅屎棍级”资质搞出来的“仙家宝物”?一条会嘎嘎笑的鼻涕虫?!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这玩意儿连同胡亥一起扔出去的冲动,沉声问道:“此乃何物?”
胡亥一愣,他光顾着兴奋,还没给这宝贝起名字呢!他眼珠一转,信口胡诌道:“回父皇!此乃…此乃儿臣感悟混沌大道,凝聚而成的…‘混沌灵傀’!能发声,能预警,乃是…乃是不可多得的护身仙宝!”
“混沌灵傀?”嬴政看着那玩意儿,实在无法将它与“灵傀”、“仙宝”联系起来。预警?预警什么?预警有鼻涕虫入侵吗?
李斯在一旁,眉头紧锁。他本能地觉得此物不祥,且毫无“法度”可言,正想开口建议将此等“邪物”销毁。
就在这时,那“混沌鼻涕虫”似乎感应到嬴政身上那浓郁的帝王之气(或者说,是某种更强大的能量场),突然停止了怪笑,那两个凹陷处的红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发出了一种更加诡异、如同砂纸摩擦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堕…堕…嘎…碑…”
声音模糊不清,但“堕”和“碑”两个字,却隐约可辨。
胡亥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还会说别的词!
嬴政却是心中一动。“堕”?“碑”?
他最近正为修仙路上种种挫折(炸炉、摇摇剑、通天塔困境)而心烦,也时常反思自己是否过于急功近利,有“堕”入歧途之嫌。这丑陋玩意儿发出的模糊之音,竟隐隐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隐忧。
再看胡亥那不成器的样子,以及他那“混沌灵根”带来的种种麻烦…
嬴政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此物虽形貌不扬,然其声可警醒世人。‘堕’、‘碑’…嗯,便赐名《警堕碑》吧!”
“警堕碑?!”胡亥懵了,这跟他想的拉风名字不一样啊!这明明是个活物,怎么成碑了?
李斯和赵高也愣住了,陛下这命名…是何深意?
只听嬴政继续道:“即日起,将此《警堕碑》,置于朕之案头!朕要时时观之,闻其声,以警醒自身,勿要因求仙问道,而堕了帝王本分,忘了江山社稷之重!”
他这话,半是真心,半是借此敲打胡亥和李斯等人。修仙虽好,但不能本末倒置。
“至于胡亥,”嬴政瞥了一眼还跪着的儿子,“你能炼制此物,也算…呃,别出心裁。今后,便专心研究此道吧,莫要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打打杀杀了。”
说罢,他挥挥手,示意内侍将那只还在偶尔发出“嘎嘎”或模糊“堕…碑…”声的“警堕碑”,小心翼翼地(且嫌弃地)捧到了龙案的一角,与传国玉玺和一堆奏章摆在了一起。
胡亥呆呆地跪在原地,心情复杂。他好像…得到了父皇的“认可”?但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呢?他的“混沌灵傀”,变成了警示父皇的“警堕碑”?而且还要被放在案头天天看着?
李斯看着龙案上那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丑陋“警堕碑”,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胡亥,心中五味杂陈。陛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以揣测了。这大秦的朝堂,自从开始修仙,真是越来越…光怪陆离了。
而那只被御笔亲题为《警堕碑》的“混沌鼻涕虫”,则安静(偶尔怪叫)地趴在帝王案头,成为了大秦宫廷中最诡异、也最具有黑色幽默色彩的一道风景线。每当有大臣奏事,听到那偶尔响起的“嘎嘎”声或模糊的“堕…碑…”之音,都不由得心中一凛,说话都谨慎了几分。
胡亥的首次“炼器”成果,就以这样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登上了帝国权力的顶峰。只是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某天突然失控,在陛下批阅奏章时,爬上去留下一条黏糊糊的痕迹?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足以让所有知情者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