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张澜之他们五个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林洋几人蹲在地上,围着许岁和满脸急色。
女孩脸色苍白得厉害,浑身没力气似的蜷着,只能微微翕动着嘴巴,眼睛费力地撑开一条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许岁和饿啊,还浑身痛,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告诉不了他们,她要吃东西。
张澜之看到她这副样子,大概摸清了原因,立刻问已经冲到许岁和旁边、从李禾生怀里抢人的温秋云:“你空间有没有现在就能吃的东西!?”
语气十分急。
温秋云虽没搞懂,却还是点头:“有,你要吗?”
说着就拿出了一袋包子递过去。
许岁和闻到包子香气,兴奋地鼻子动了几下去闻味道,但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其他人都有点一言难尽的看着张澜之。
这都什么时候了,张队咋还想着吃的?
张澜之没接包子,反而直接往许岁和身边凑,伸手轻轻挤开了离得最近的李禾生。
李禾生本来还半蹲在那盯着许岁和的脸色,被挤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想伸手拦,可对上张澜之紧绷又急切的眼神,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
“不要这个,要流食。”张澜之道,目光还落在许岁和脸上。
众人见状,好像明白了什么。
温秋云温秋云愣了下,想起还有一桶绿豆沙。
料下的很足,基本上全是绿豆,糖水没多少。
温秋云拿了一碗出来,顺便放了个勺子才递给张澜之。
她现在抱着许岁和,不方便亲自喂。
张澜之接过,勺子往下压,舀了一勺糖水,递到了许岁和嘴边。
许岁和眼睛亮了亮,撅着嘴就去喝,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终于有人懂她了!
其他人看着张澜之一勺接一勺地递糖水,许岁和凑着勺子小口喝,连半分停顿都没有,原本还带着疑惑的几人,神色渐渐都松了下来。
合着是低血糖了!
先前还以为是什么难以治愈的大病,这下总算放下心来。
温秋云抱着许岁和的手臂悄悄放软了些,紧绷的眉梢也舒展开。
她低头看着许岁和鼓着腮帮子吞咽的模样,心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许岁和是靠食物补充能量的,倒让张澜之先想到了。
李禾生蹲在旁边,眼神里带着点懊恼。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病了、伤了,完全没往饿上想。
是他思想局限了,许岁和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伤病逻辑去判断。
林洋他们则齐刷刷松了口气,你看我我看你,眼里的担忧总算散了。
还好张队反应快。
许岁和喝得急,张澜之喂得也快,没三分钟,温秋云后来拿出来的那一整桶绿豆沙,就全进了许岁和肚子里。
其他人的表情也跟着变。
一开始见她喝上了还松着心,见桶里的绿豆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后,渐渐开始转变成震惊。
到最后桶见了底,所有人都只剩一脸麻木,只能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
许岁和能力特殊,饭量特殊也正常,就算这一桶顶得上三个人一天的量,应该……也算正常吧?
温沐阳蹲在旁边,盯着许岁和的肚子满是疑惑地开口:“岁和姐,你吃下去的绿豆沙都跑哪去了?”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也跟着低头看。
许岁和的肚子还是平平的,按常理说,一整桶绿豆沙下肚,肚子早该鼓得像个小皮球了。
于是众人又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许岁和能力特殊,这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刚在心里念叨完,就见许岁和撑着温秋云的胳膊动了动。
补充完能量,她终于有力气说话了,不过说的却是:
“牧景山在对付沈然,这会儿应该打得七七八八了。”
说着就从空间掏出了十多把冲锋枪,全放到了地上。
她抬眼看向众人,语气没半点犹豫:“把他们全杀了。”
耗费了她这么多修为,要是还能放过这群人,她都能直接取代圣母坐上去了。
“成!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吴骏安第一个冲上去捡枪,脸上的笑带着狠劲,手指摩挲着冰冷的枪身,“保证一个都跑不了,全给您收拾干净!”
马骁他们也纷纷拿起了枪,试了试手感,眼底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他们就不是会说安慰话的人。
先前看着许岁和虚弱,只会蹲在旁边着急,半点帮不上忙,这会儿得了指令,浑身的劲和气总算有了地方使,个个都肉眼可见的干劲十足。
许岁和没再看他们,抬头望向洞外。
外面的炮弹还在一下下砸向屏障,震得屏障都在波动。
她正想开口说“我让小草去解决外面的炮手”,话还没到嘴边,左边的炮火突然停了。
紧接着,右边的炮声也没了动静。
不过两秒,最后一个方向的炮火也彻底歇了。
原本震耳欲聋的轰鸣骤然退去,立方体里瞬间安静下来。
周帆拿着枪上膛的动作顿了顿:“咋回事?外面的人自己停火了?”
“应该是牧景山那边得手了,顺便清了三面的炮手。”许岁和抬手指向斜前方,“不过那边烂尾楼上藏了不少狙击手,得注意。”
不用她再多说,六个兵哥还有温沐阳、路鱼、李禾生,都行动了起来,纷纷爬上来立方体,踩到了地面上。
众人动作利落,没半分拖沓。
许岁和被温秋云托着胳膊扶上地面,刚站稳,抬头,就看见了一道朝着他们飞速前进的黑影。
正是疾驰而来的牧景山。
他用了急行符,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凌乱,连呼吸都带着点不稳,却没半点停顿,直奔她而来。
在带头的吴骏安十人还没看清是什么生物,牧景山就已经闪现到了许岁和面前,手臂一伸,直接把人从温秋云身边拉了过来。
又怕她虚弱站不稳,另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腰,将人圈在自己身前。
他掌心贴在她肩膀上,灵力几乎是立刻探进她体内。
当察觉到她原本饱满的丹田空了大半,连修为都跟着掉了一截时,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撑得住吗?”
许岁和能清晰感觉到他的灵力在经脉之间游走,她没挣开,只是抬眼看向他乱了的头发,随口道:“还好,就是有点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