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飞舟破开云层，朝着极北冰原疾驰而去。船舷外，海风裹挟着碎冰掠过，将踏云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凭栏而立，望着下方翻涌的云海，脑海中不断闪过龙宫圣殿的画面——苏清瑶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赵昊咳血时染透的衣襟、林越断裂的天剑，还有水晶龙珠里逐虹苍白的脸，以及她小腹处那缕微弱的灵力波动。
“师姐还在等我，朋友们还在养伤，我绝不能失败。”踏云攥紧拳头，大乘期初期的灵力在体内躁动。他想起守葫人说的话，若能破开归墟混沌葫芦第二层，获得“负光之衣”，面对金仙初期的冰鳌时，便多了几分胜算。
心念一动，踏云的意识沉入归墟混沌葫芦内部。刚踏入第二层“幽荧月华”的领域，眼前的光芒便瞬间被吞噬——没有黑暗，只有一种“绝对的无亮”，连自身灵力散发的微光都在被无形的力量啃噬，指尖刚燃起的灵火，转瞬就化为一缕青烟。
“少主人，你怎么进来了？”小弋的虚影匆匆赶来，她的轮廓在这片虚无中都显得模糊，“这里的幽荧月华会吞噬一切光芒，你修为刚到大乘期，根本扛不住！”
守葫人的青袍虚影也随之出现，语气带着急切：“踏云，你忘了第二层的破境条件？需自毁双目，以‘盲视’观月华轨迹，还要献祭‘视觉’。你现在若贸然尝试，一旦失败，不仅破不了层，还会永远失去光明——没有双目，你怎么去天山找双生莲？怎么护着逐虹？”
踏云站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中，只觉周身的灵力都在被不断抽离。他试着运转混沌气抵抗，可刚凝聚的气劲，就被幽荧月华染成了黑色，顺着经脉往眼底钻，带来一阵刺痛。他想起逐虹昏迷前的眼神，想起苏清瑶等人重伤时托付的目光，手指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双眼——若没了视觉，就算突破了又如何？连双生莲的样子都看不见，又怎么救师姐？
“我……”踏云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他望着眼前连虚影都在淡化的守葫人和小弋，终于松了口气，“前辈，小弋，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这么冲动。”
话音刚落，他周身的压力骤然减轻。守葫人伸手一挥，将他的意识送出了葫芦：“你能想通就好。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双生莲，而非急着破境。等救回逐虹，再慢慢琢磨第二层也不迟。”
踏云睁开眼，重新回到飞舟上。敖丙刚好端着一碗热汤走来，见他脸色有些苍白，连忙问道：“少主，你刚才怎么了？气息突然乱了。”
“没什么。”踏云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只是刚才想试着破葫芦第二层，被前辈劝住了。”他将幽荧月华的凶险和破境条件说了一遍，语气带着几分庆幸，“幸好没冲动，不然现在怕是连路都看不清了。”
敖丙闻言，也松了口气：“少主英明。天山冰原虽险，但我们还有十五天时间，不必急于一时。等过几日到了冰原边缘，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再探冰鳌的底细，总能找到机会拿到双生莲。”
踏云点头，喝了口热汤，目光重新投向极北的方向。飞舟破开最后一层云层，远处的天际线已浮现出一片白茫茫的冰雪——那便是天山冰原的方向。他握紧腰间的归墟混沌葫芦，心中默念：师姐，再等等，我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