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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倒在地的马超艰难抬头,惊恐地望向曹烁。
曹烁策马上前,手中长戟斜指,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败将。
马超,本王给过你活路,是你自己执意求死。
愚不可及,甘愿为杀父仇人陪葬,本王便如你所愿!
曹烁轻蔑冷笑,缓缓举起手中龙戟。
马超陷入绝望。
他明白自己性命将绝,今日必死于这曹氏暴君戟下。
但比死亡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背负认贼作父的污名离世。
曹贼休得血口喷人!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为他战死乃我荣耀!
你这暴君逆行无道,父王迟早会取你首级......
垂死的马超发出凄厉嘶吼,仍在不遗余力地为吕布辩解。
愚昧之徒,本王这就送你去见 ** !
黄泉路上,好好给你的杀父仇人尽孝吧!
曹烁眼中闪过厌恶,天龙戟凌空劈落。
马超头颅滚落尘埃。
血戟归鞘,曹烁举目环视战场。
山道上的秦军已全军覆没。
魏军将士正将字大旗插上高崖。
街亭,就此易主!
飞骑赶至的魏延,将一名血迹斑斑的文士重重摔在曹烁面前。
主公,此乃吕布帐下谋士**,请主公示下!
曹烁目光如刃,厉声喝问:**,你可知罪?
文士踉跄起身,整了整染血的衣冠,向曹烁深深作揖。
魏王文韬武略,用兵如神,实乃千古难遇的明主!
败在魏王手中,臣心服口服,愿效犬马之劳。
魏王胸怀天下,臣愿竭尽所能,助魏王成就霸业!
**的归降宣言引得众将侧目。
曹烁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此人先叛刘璋,后离刘备,如今又背弃吕布。
倒戈如喝水般寻常的墙头草!
**,你确有经世之才——
文士暗自欣喜。
话音陡转:
但自吕布勾结匈奴那刻起,尔等党羽便罪无可恕!
**顿时面如土色。
勾结胡虏者,杀无赦!
寒光闪过。
《血染冀城》
血色浸染地面。
**双膝砸地,颤声疾呼:“王上明鉴!微臣确有隐情——”
寒芒破空。
“嚓!”
**头颅滚落。
三军将士目光灼灼,尽数聚焦于曹烁。
“通敌 ** ,死不足惜!”
“汉家山河得遇如此明主,实乃苍生之幸……”
曹操轻抚长须,眼底浮起欣慰之色。
曹烁勒转赤焰驹,战袍飞扬如血:“三军听令!马踏冀城,誓诛吕布!”
杀声震碎街亭晨雾。
……
冀城·秦宫
烛火照出两道对弈的身影。
“曹军虽众,然我联军四万,更有五千西凉铁骑。”羽扇轻摇,诸葛亮眼中精光闪烁,“只要大公子固守街亭月余,待敌粮草断绝,便可内外夹击。”
刘备捋须颔首:“奉先虎子勇冠三军,必不负所托。”
吕布指节叩响案几:“曹阿瞒占得关中便狂妄自大,此番定要教他……”
笑声未落,甲士跌撞入殿:
“报!王平自街亭突围求见!”
玉杯坠地。
吕布霍然起身,案上舆图被攥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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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身为马超副将,本该驻守街亭,此刻却出现在冀城。
莫非街亭已经失守?
众人心中同时浮现这个不祥的预感。
快传!
吕布急忙挥手喝令。
片刻后,满面尘灰的王平垂首进帐,单膝跪地。
王平!你为何擅离职守?吕布未等他跪稳便厉声质问。
王平神色凝重:街亭岌岌可危,末将冒死突围求援!
满座哗然。
吕布惊怒交加:本王拨给马超万余精兵,怎会数日间就......
王平痛心道:大公子执意率军驻守孤崖,如今水源被断!接着将马超如何刚愎自用,轻视敌军,最终被曹烁识破计谋的经过详尽道来。
末将拼死守护水源,奈何兵力悬殊......
本想以死报效主公,但想到若无人求援,街亭必失......
最后他巧妙地推卸了全部责任。
众人恍然大悟。
司马懿顿足叹息:大公子未免过于托大!
诸葛亮亦摇头:断水之后,最多支撑五日......
混账!
吕布拍案怒喝:马超这个蠢材坏了本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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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篇·街亭殇
赤焰驹怒嘶人立,吕布戟指西凉小将,眸中迸火:“竖子误我大事!”
紫袍文士急掸袖上尘灰,趋前低劝:“主公,斥责无益,当速发兵驰援街亭,或可扭转乾坤!”
画戟寒光骤闪,虓虎喝令如雷:“三军即刻开拔,直取街亭!”
四万玄甲趁夜色涌出冀城,铁流撕破陇西迷雾。
行至略阳南郊,残月已过两轮。
青帷马车内,织席者攥紧竹简:“孔明,尚可及否?”
鹤氅书生羽扇微滞:“马孟起骄兵陷险,曹子桓用兵如神...”尾音化作一声长叹。
车外忽闻马蹄裂帛,银甲将军滚鞍下马:“报——街亭陷落!少主并诸将...皆殁于曹军乱箭!”
刹那天地噤声。
忽有悲啸惊彻荒野,西凉双骏伏地泣血,庞令明以拳擂土,黄沙尽染赤色。
司马仲达闭目掐算,指甲深陷掌心:“终究...迟了半步。”
车帘阴影处,纶巾隐现冷光:“若虓虎败势难挽...”
“彼时自有金蝉脱壳法。”羽扇轻掩,半面烛光在诸葛孔明眼中跳动如磷火。
连孟将军也遭了曹烁毒手,实在可恨!吕玲绮愤恨难平,双眸几乎喷出火来。
吕布先是一怔,继而暴怒:马超这个废物!本王将街亭重地托付于你,你竟如此不堪一击!他对马超战死毫无哀思,只顾捶胸顿足:坏我大事的蠢材!
马休兄弟见主君这般凉薄,虽心寒如冰却不敢表露。
军师,街亭已失,该如何是好?刘备抹着冷汗望向诸葛亮。
轻摇羽扇的谋士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应对曹军入侵。我军虽仅四万,未必没有转机。
孔明先生已有良策?吕布急忙追问。
诸葛亮走向沙盘:曹军必取冀城。主公当亲镇此地,借渭水天险阻敌。可令玄德公北上金城,集结五郡兵力经安定南下。羽扇划出弧线:届时夺取陈仓断其归路,十五万曹军困在陇西,粮尽自溃。
吕布黯淡的眼中重燃战意:甚好!玄德即刻持诏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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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目光扫过诸葛亮,瞬间会意,此乃其脱身之策,当即含笑应允。
君臣二人略一拱手,转身离去。
司马懿凝视二人背影,眼底精光乍现,蓦然识破孔明心思,正欲当场揭破——
军议散后,司马懿佯作揖别,疾步追出城外,终在官道旁拦下诸葛亮。
「兄长,刘使君当真欲经安定奇袭长安?」司马懿眯眼逼视,袖中手掌暗攥。
羽扇轻摇,孔明反问:「贤弟以为,金城除此图谋,尚有他途可往?」
「呵!」司马懿骤然冷笑:「此计瞒得过秦王,却瞒不过我!假道伐虢是假,金蝉脱壳为真!」
诸葛亮闻言色变,倏地环顾左右。
确认无人尾随,他急拽司马懿隐入柳荫深处。
「既被贤弟勘破,兄亦不复相瞒。」孔明压低嗓音:「我主确需借此脱离秦王!」
「昔年刘备走投无路,是秦王赐他立锥之地。」司马懿剑眉倒竖:「今大敌当前却抽身远遁,岂非恩将仇报?」
「仲达谬矣!」诸葛亮以扇击掌,激得柳叶簌簌:「若困守冀城与秦王玉石俱焚,九州苍生谁人可救?此乃存亡绝续之择!」
「兄当真断定冀城必失?」司马懿眸中寒意森然。
「当年秦王坐拥雄兵十万尚失长安。」孔明遥指陇山暮云:「今残卒不过数万,贤弟扪心自问——此城可守否?」
司马懿气息骤乱,却又切齿道:「按原议调武威诸部佯攻关中,断曹操归路,冀城安能...」
孔明冷然道:仲达,曹阿瞒何等狡黠,你真以为他识不破我的计谋?
仲达一时语塞,默然不语。
良久,司马懿长叹:事已至此,看来确实无计可施了。
未必!孔明摇动羽扇,目光如炬,若秦王能在冀城牵制曹军,待我主抵达金城,便可调集武威诸郡兵马沿黄河布防。
再说服彻里吉出兵相助,依托金城地利,据守黄河天险,配以羌族骑兵,必能抵挡曹军。
只要守住黄河,再派轻骑袭扰魏军粮道,曹贼必然粮尽退兵!
仲达眼中精光一闪:孔明此计确能扭转战局。
忽又话锋一转:不如由刘玄德守冀城,秦王退守金城如何?
孔明意味深长道:奉先刚愎自用,当年若听你劝告不去争夺汉中,何至于让曹操趁虚攻取长安?秦国又怎会沦落至此?仲达岂能再寄望于他?
司马懿闻言震动,良久方叹:论从善如流,玄德确实远胜奉先。
见其意动,孔明郑重拱手:仲达,良禽择木而栖。奉先非明主,不如随我共辅玄德,你我联手必能力挽狂澜!
见仲达仍在踌躇,孔明也不强求:此事望君三思,我在金城恭候大驾。就此别过。
魏军大营。
夜色渐深,帐外火把猎猎作响。
报——!
亲兵疾步入帐,单膝跪地:禀将军,斥候在三十里外发现蜀军踪迹!
司马懿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竹简上洇开一片。他放下毛笔,烛火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知道了。
待亲兵退下,他缓步走到帐外。夜风袭来,带着初秋的凉意。远处群山轮廓在月光下如蛰伏的巨兽,而更远处——诸葛亮离去的方向,只剩几点飘摇的星火。
与此同时,略阳城内。
大将军!
许褚粗犷的嗓音在议事厅回荡,他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函。竹简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封泥上字清晰可见。
曹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目光扫过厅内众将:诸位以为如何?
郭嘉轻咳一声,苍白的面容被烛火镀上一层暖色:吕布此人,最善审时度势。如今退守冀城,必是...
虚张声势罢了。曹操突然打断,手指重重戳在地图某处,渭水天险?可笑!羊皮地图上被他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厅内顿时安静。众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将目光投向主座。
曹烁忽然笑了。
他站起身,铠甲铿锵作响。案几上的青铜酒樽被震得微微晃动,清酒泛起涟漪。
传令——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东路由子孝领军三万,三日后渡渭水。
西路由文长率军两万,取道襄武。
他抓起令箭,木质箭杆在掌心留下红痕。
余下十万将士,随我直取冀城!
城外,魏军大营连绵数十里。火把如星河坠地,照亮了即将出征的将士们年轻的面庞。夜风吹动旌旗,猎猎声中隐约夹杂着铁甲碰撞的声响。
渭水对岸,冀城城头的守军突然发现——魏营的火光,正在向河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