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库房的那日,苏清颜在一堆废弃的账本里,发现了两个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宫女。
那两个宫女一个叫晚秋,一个叫晚夏,都是负责洒扫库房的。见苏清颜进来,她们慌忙擦干眼泪,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你们怎么了?”苏清颜看着她们红肿的眼睛,语气温和。
晚秋和晚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最终,还是晚秋鼓起勇气,小声道:“回贵人,我们……我们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
苏清颜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前几日,我们在库房后面的空地里,看到德妃娘娘宫里的人在烧东西。”晚秋的声音带着颤抖,“烧的像是一些纸和布料,还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和……和荣妃娘娘中毒那天闻到的味道很像。”
晚夏接着道:“我们当时吓得躲了起来,没敢声张。可后来听说荣妃娘娘疯了,德妃娘娘宫里的人又来库房查了好几次,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怕被他们发现,会被灭口……”
苏清颜心中一凛。看来,德妃在毒害荣妃后,确实在销毁证据。而晚秋和晚夏,很可能看到了关键的东西。
“你们别怕。”她蹲下身,目光诚恳地看着她们,“只要你们肯把看到的事情告诉皇上,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
晚秋和晚夏却连连摇头。“我们不敢!”晚秋哭着说,“德妃娘娘势力那么大,我们要是说了,肯定会死的!”
“是啊,”晚夏也道,“我们只是个洒扫宫女,没人会信我们的话,反而会害了自己。”
苏清颜沉默片刻,知道她们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在这深宫里,底层宫女的命比纸薄,若是没有足够的保护,她们根本不敢站出来指证德妃。
“我知道你们害怕。”她的语气变得郑重,“但你们想想,就算你们不说,德妃宫里的人若是发现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难道就会放过你们吗?”
晚秋和晚夏的身体都僵了一下。
“我可以保你们平安。”苏清颜看着她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把你们调到碎玉轩来当差,这里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们。等这件事了结了,我再想办法让你们出宫,和家人团聚。”
晚秋和晚夏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动摇。出宫和家人团聚,是她们做梦都想的事情。
“真的……真的可以吗?”晚秋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我向你们保证。”苏清颜伸出手,轻轻握住她们的手,“只要你们肯相信我。”
晚秋和晚夏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们知道,这或许是她们唯一的机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相信眼前这位愿意为她们做主的苏贵人。
“我们说。”晚秋深吸一口气,“那天我们看到的,是德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宫女玉秀,她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库房后面的空地里烧东西。烧的除了纸和布料,还有一个小盒子,上面刻着‘荣’字。”
“我们还听到玉秀说,‘幸好处理得及时,不然被人发现了,大家都别想活’。”晚夏补充道。
苏清颜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玉秀是德妃的心腹,她亲自去销毁证据,足以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性。而那个刻着“荣”字的小盒子,很可能就是毒害荣妃的关键证据。
“你们做得很好。”她站起身,“现在跟我回碎玉轩,那里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晚秋和晚夏点了点头,跟着苏清颜离开了库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她们的脚步有些踉跄,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的命运,或许将会被改写。
回到碎玉轩,苏清颜让容烟安排晚秋和晚夏住下,又让人取来些干净的衣裳和点心。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又多了两个可以信任的人。
“贵人,”容烟走到她身边,小声道,“现在我们有了晚秋和晚夏的证词,还有刘太监这个眼线,是不是可以向皇上揭发德妃了?”
“还不是时候。”苏清颜摇头,“我们的证据还不够确凿。德妃经营多年,树大根深,若是不能一击致命,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她有所防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再等等。等收集到更多的证据,一定要让德妃无从抵赖。”
容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她知道,苏清颜看似温和,实则有着远超常人的耐心和谋略。跟着这样的主子,她有信心,一定能在这深宫中闯出一片天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晚秋和晚夏熟睡的脸上,也落在苏清颜坚定的眼神里。她知道,这场与德妃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她有信心,只要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就一定能赢得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