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内,德妃正坐在暖阁的窗边,手里捏着一枚赤金戒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面。刘嬷嬷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娘娘,不好了!锦衣卫的人去内务府查了金粟笺的记录,还派人去了李玉全的老家,听说已经查到银子是从咱们娘家的同德银号汇过去的!”
德妃的手猛地一顿,戒指险些从指间滑落。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发颤:“怎么会这么快?李玉全的家人不是已经交代过,不准对外提银子的来历吗?”
“听说锦衣卫的人乔装成商人,从邻居嘴里套出来的。”刘嬷嬷急得满头大汗,“还有金粟笺,内务府的记录显示您领走的十五张,只登记了十张的用途,剩余五张没了下落,锦衣卫肯定会怀疑到您头上!”
德妃站起身,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焦虑。她当初让刘嬷嬷用金粟笺写情信时,只想着金粟笺珍贵,寻常妃嫔得不到,能栽赃得更逼真,却忘了内务府有领用记录;给李玉全家人送银子时,只图方便用了娘家的银号,竟忘了银号的账目会留下痕迹。如今证据一个个浮出水面,再不想办法销毁,她迟早会被拖下水。
“快,你现在就去办两件事。”德妃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第一,去同德银号,让乌尔登把去年十月给李玉全家人汇款的账目销毁,再让那姓刘的大夫立刻离开京城,躲到乡下别出来;第二,把你藏起来的那几张剩余的金粟笺,还有写情信时用的墨锭、笔杆,全都拿到城外的破庙里烧掉,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刘嬷嬷连忙点头:“老奴这就去办!只是……那枚真的双鱼佩,还藏在老奴的妆匣里,要不要一起销毁?”
“不行!”德妃立刻否决,“双鱼佩是皇上亲赐给苏清颜的,上面有苏清颜的印记,若是销毁了,日后想再栽赃她就没机会了。你把它藏得再隐蔽些,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刘嬷嬷应了声“是”,转身就要走,却被德妃叫住:“等等!你别亲自去银号,让你徒弟小安子去,你去烧东西,动作要快,天亮前必须回来,别被人盯上。”她深知锦衣卫此刻肯定在监视永和宫,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刘嬷嬷换上一身灰布衣裳,把金粟笺、墨锭和笔杆藏在一个破旧的食盒里,从永和宫后门溜了出去。她不知道的是,容嬷嬷早在三天前就安排了一个心腹小太监,扮成洒扫太监,守在永和宫附近。这小太监见刘嬷嬷深夜出宫,神色慌张,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刘嬷嬷出了宫门后,直奔城南的破庙。那破庙早已荒废,只有几个乞丐偶尔在此落脚。她赶走乞丐后,在庙内的香炉里点燃了金粟笺,火光映着她紧张的脸,纸张燃烧的灰烬随着夜风飘落在地。她又将墨锭和笔杆扔进火里,看着它们渐渐化为焦炭,才松了一口气。
可她没注意到,躲在庙外大树后的小太监,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待刘嬷嬷走后,小太监立刻从树上跳下来,在香炉里翻找着——虽然大部分纸张已烧成灰烬,但仍有几片未完全烧透的金粟笺碎片,上面还能看到淡淡的字迹痕迹。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收好,连夜赶回宫,交给了容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