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再次睁开眼时,已躺在清心殿的玉床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药香。窗外天光微亮,透过窗棂洒在床前,将殿内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手腕上的伤口已被敷上白色药膏,缠着细细的纱布,灵纹印记也变得黯淡无光。
“你醒了?”林墨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她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惊鸿,“药尘长老说,你灵血损耗太多,需要好好调理,这是用千年灵芝熬的补气血的汤药,快趁热喝了。”
沈惊鸿靠在床头,看着林墨眼底的青黑,心中一暖:“我睡了多久?昆仑……怎么样了?”
“你都昏睡三天了。”林墨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后山的火已经灭了,受伤的弟子都在药房救治,玄真长老和凌虚子长老正在清点损失,安葬死去的同门……”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沈惊鸿喝下汤药,温热的药液顺着喉咙滑下,让他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带我去看看他们吧,那些牺牲的弟子,该有个交代。”
林墨点点头,扶着他慢慢起身,披上一件厚实的外袍,一步步走出清心殿。殿外的昆仑主峰已不复往日的生机,地面上还残留着魔焰灼烧的焦黑痕迹,不少地方临时搭起了白色帐篷,那是为死去弟子设的灵堂。
玄真子和凌虚子正站在灵堂前,对着一排排灵位躬身行礼。看到沈惊鸿走来,两人急忙上前。玄真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牺牲的同门都在这里,我怎能安心休息。”沈惊鸿走到灵位前,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眼眶微微发红。他抬手,将一缕微弱的灵力注入灵位前的长明灯,灯火摇曳了几下,变得更加明亮,“是我没能保护好大家。”
“别这么说。”凌虚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不是你毁掉源魔晶,斩杀玄阴子,昆仑早就没了。只是……”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玄阴子死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他说‘魔主一定会回来的’,这恐怕不是随口的诅咒。”
玄真子从怀中掏出那本古籍,翻到最后一页:“我这几天又仔细看了古籍,发现后面还有一段被撕掉的残页,上面只留下‘魔主封印松动,百年后将破渊而出’的字样。玄阴子只是魔主的先遣者,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沈惊鸿心中一沉,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通魔渊方向。那里曾是封印魔主的地方,如今源魔晶已毁,封印虽暂时稳固,但百年后的危机,仍如一把悬在昆仑头顶的利剑。
“不管百年后有什么危机,我们都要提前准备。”沈惊鸿握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从今天起,我会加倍修炼,提升灵纹之力,守护昆仑;同时,我们要尽快重建山门,培养更多弟子,只有变强,才能应对未来的魔主之劫。”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跑来,神色慌张:“长老,沈师兄!后山的魔魂洞方向,突然出现了一股微弱的魔气,像是……有人在那里活动!”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玄阴子已死,源魔晶已毁,怎么还会有魔气?难道还有漏网的魔修?
“走,去看看!”凌虚子拔出佩剑,率先朝着后山走去。沈惊鸿也握紧腰间的焚天剑,尽管身体虚弱,却没有丝毫退缩——昆仑的余烬尚未冷却,潜藏的魔影,绝不能让它再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