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岳宗后山的练剑场,晨露还凝在青石地上,沈惊鸿握着归墟剑的手却已沁出冷汗。剑尖划过空气时,本该流畅的剑气突然滞涩,剑身上那道前世被赵坤邪鞭劈出的裂痕,竟在接触晨雾的瞬间泛起微弱的黑芒——这是邪煞残留的征兆,也是他重生后挥之不去的梦魇。
“沈师兄,你的剑招怎么慢了?”
林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提着灵脉剑快步走近,额角还带着练剑的薄汗:“昨日你教我的‘流云三式’,我总觉得最后一式的剑意差了点意思,你再给我示范一遍呗?”
沈惊鸿收剑转身,目光落在林小婉鲜活的脸上,心脏却猛地一缩——前世这个时候,林小婉已经因为替他传递灵墟宗的情报,被苏清鸢灭口在练剑场的竹林里,尸体直到三日后才被发现。
“今日先不练剑。”沈惊鸿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跟我去藏经阁,我带你查些关于‘破邪诀’的古籍——灵墟宗近期可能有动作,多学些御邪之术总没错。”
林小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有师兄带着,比我自己瞎琢磨强多了。”她丝毫没察觉沈惊鸿的异常,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灵脉剑上的挂饰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两人刚走到练剑场出口,一道素白的身影突然从竹林后走出,苏清鸢提着食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惊鸿师兄、林小婉师妹,你们要去藏经阁吗?我做了些清粥和点心,想着你们练剑辛苦,正好一起吃点。”
沈惊鸿的指尖瞬间收紧,归墟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就是这张温柔的脸,前世在他重伤时递上淬毒的丹药,在他信任她时将他的行踪卖给灵墟宗。他甚至能清晰记得,苏清鸢看着他被邪煞吞噬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漠。
“不必了。”沈惊鸿的声音冷得像晨露,“我们还有要事,师妹的好意心领了。”
苏清鸢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还是将食盒递到林小婉面前:“那师妹拿着吧,空腹查书伤身体。惊鸿师兄,我知道你还在为上次我误拿你古籍的事生气,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小婉看着苏清鸢泛红的眼眶,连忙接过食盒:“清鸢师姐别误会,师兄就是最近太担心地脉的事了。师兄,你看师姐都特意做了,我们就收下吧?”
沈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苏清鸢——他记得很清楚,“误拿古籍”是苏清鸢故意为之,那本古籍上记载着镇岳宗地脉防御的弱点,后来正是因为这本古籍,灵墟宗才找到了突破落魂渊灵脉阵的方法。
“我们走。”沈惊鸿转身,不再看苏清鸢,脚步快得几乎像是在逃离。林小婉抱着食盒,疑惑地看了看苏清鸢,又看了看沈惊鸿的背影,只能快步跟上。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苏清鸢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冷。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传讯符,指尖凝聚起微弱的邪煞之力,在符面上轻轻一点——符面瞬间亮起,一道细微的黑影从符中窜出,朝着灵墟宗的方向飞去。
而此时的沈惊鸿,正带着林小婉快步走向藏经阁。林小婉忍不住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对清鸢师姐有什么误会啊?她平时人很好的,上次我感冒,还是她给我送的药呢。”
沈惊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林小婉,眼中满是郑重:“林小婉,记住我的话,以后离苏清鸢远一点。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林小婉愣了一下,还想再问,却见沈惊鸿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她看着沈惊鸿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食盒,心中第一次对苏清鸢产生了一丝疑惑。
藏经阁的门缓缓推开,老执事看到沈惊鸿,连忙迎上来:“沈公子,你要找的《地脉防御秘录》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三楼最里面的书架上。只是这本书借阅记录很少,书页有些脆,你小心些翻。”
沈惊鸿接过老执事递来的令牌,心中松了口气——前世他就是因为晚了一步,《地脉防御秘录》被苏清鸢提前借走,才没能及时发现灵墟宗的阴谋。这一世,他终于抢在了前面。
他快步走上三楼,林小婉抱着食盒跟在后面。当沈惊鸿从书架上取下《地脉防御秘录》时,书页间突然掉出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落魂渊灵脉阵的阵眼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灵墟宗异动,阵眼需用地脉晶加固,否则恐难抵挡邪煞。”
沈惊鸿的瞳孔骤缩——这张地图,前世他从未见过,显然是有人特意夹在书中的。他抬头望向窗外,镇岳宗的山峰被晨雾笼罩,看似平静,却已暗流涌动。他握紧手中的地图,心中暗下决心:这一世,他不仅要护住镇岳宗,还要让所有背叛者和敌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