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母亲的骨头
法医实验室里，陈璐将程成母亲的遗骨排列在解剖台上。这具五年前就已下葬的尸骸被重新挖出检验，骨骼表面在特殊灯光下显现出数十处细微的刮擦和咬痕。
最明显的在这里，陈璐指着右侧第三根肋骨的凹陷处，人类齿痕，门牙间距与程成的牙模完全吻合。从骨痂形成情况看，啃咬发生在死亡前后。
林远注视着那处伤痕，胃部一阵翻腾：所以他真的吃了自己的母亲？
不止如此。陈璐又指向颅骨底部，这里有个小孔，周围有多次刮擦痕迹。专业手法，像是...在取脑组织。
她调出当年的尸检报告：自然死亡的结论很草率。她体内地高辛浓度是治疗剂量的十倍，而且肝组织有急性中毒反应。更可疑的是，原始记录显示胃内容物异常，但没人深入调查。
因为当时程成是孝顺儿子，名校教授，林远冷笑，谁会怀疑他？
技术科对程成老宅地下室的勘察有了更惊人的发现。墙上的名单共二十七个名字，其中十一个打了红叉。经核对，包括已知的五名受害者、陈雨和张悦，还有四个名字对应着近年来的失踪人口。
剩下十六个中，有五个被画了圈。李宁指着照片，我们查了这五人，全是心理学、精神病学领域的专家或研究者。
最引人注目的是被双圈标记的名字——苏晓，海滨大学心理学教授，近期出版了一本关于极端犯罪心理的畅销书，其中一章专门分析程成的案例。
联系苏教授，林远立即指示，提醒她可能有危险。
与此同时，对阿杰的审讯陷入僵局。这个瘦小的年轻人始终保持沉默，直到警方出示从他住处搜出的纪念品盒——里面装着程成寄给他的干燥人肉片和一缕金发。
这是苏晓的头发，林远将化验报告摔在桌上，两周前她在签售会上收到粉丝礼物，里面就有这种金发。你跟踪她多久了？
阿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狂热：苏教授...她根本不懂老师的思想。她在书里把永恒之爱贬低为精神病症...这是亵渎！
所以你要杀她？像程成杀那些人一样？
阿杰激动地摇头，是升华！是让她成为永恒艺术的一部分！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上方一处狰狞的疤痕——被刻意切割成心形的皮肤缺损，这是老师的礼物...他亲手取走的...我们的结合证明...
林远强忍不适：程成在监狱里，怎么指导你们行动？
阿杰露出狡猾的笑容：老师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他培训了不止我一个...永恒之爱永远不会断绝...
审讯室外，李宁匆匆走来：林队，苏晓教授那边有情况！她今早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冷冻肉块和一张纸条。
照片上，泡沫箱里整齐排列着几块鲜红的肉，旁边的纸条写着：尝过您的智慧，现在请您品尝我的爱。——c的追随者
检测结果？
人肉，但dNA不匹配任何失踪者。李宁压低声音，更可怕的是，苏晓说上周有个送了她一盒特级牛排，她吃了一些...现在快崩溃了。
林远立即带人赶往海滨大学。苏晓的办公室门紧锁，敲门无人应答。破门而入后，发现她瘫坐在角落，手里攥着一张照片，脸色惨白如纸。
他来过...苏晓的声音颤抖，就在你们来之前半小时...说给我最后的礼物...
照片上是苏晓家门口的监控截图，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放下包裹，抬头直视摄像头——正是阿杰的脸。但问题是，阿杰此刻正在警局审讯室。
不是同一个人，苏晓摇头，虽然很像，但这个人更壮实，左眉有疤。
林远立刻意识到：程成有不止一个追随者在执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