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盯着地上那张烧焦的符纸，指尖在储物戒上滑了一下。她没弯腰捡，而是抬手打出一道灵流，把符纸卷进半空。藏宝图自动亮起，红点锁定那片残渣，地图边缘跳出一行小字：【侦测类邪物，持续外泄能量波动】。
“不是一次性陷阱。”她低声说，“是眼睛。”
洛无涯站在她身后半步，剑还在鞘外三寸，听见这话，手腕一转，剑尖垂地。“有人在看我们？”
“已经跑了。”她收手，符纸落进一个冰玉匣子里，咔哒一声盖上，“但看过的东西，不会白看。”
她把匣子递给旁边待命的队员，顺口下令：“南墙外三百步清空，巡逻队缩回内环。支援组拿净秽铃，塔顶每角挂一个，现在就装。”
命令传下去，营地立刻动了起来。没人说话，但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昨夜那一战，加上刚才白焰的咆哮，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白焰趴在南墙根下，脑袋搁在前爪上，耳朵时不时抖一下。它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肩高过人腰，皮毛泛着冷光，额前那团金焰还在跳，像没熄的火苗。工事班的人路过时都绕着走，有个新人差点撞上它的尾巴，吓得原地跳开。
“别慌。”云小糖走过去，蹲在它头边，伸手摸了摸它鼻尖，“它不会咬自己人。”
白焰动了动耳朵，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她一眼，又闭上。
“但它也不再是以前那只虎了。”洛无涯走过来，站定在两步外，“你看见它刚才那一击了吗？雷火带追踪，不是本能反应，是判断过的。”
“我知道。”她没回头，“它在学着用新力量。”
“问题是，能控住吗？”他声音压低，“神兽觉醒后，主仆契的压制力会下降。万一哪天它觉得不需要听令了呢？”
云小糖终于抬头看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关它？绑它？还是趁它还没完全醒，先下手为强？”
洛无涯没接话。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它昨晚明明能扑我，可它选择了低头。我不靠契约管它，我靠它认得我。”
说完她转身走向仓库区，背影没停顿。洛无涯站在原地，看了眼白焰，又看看她的方向，最后把手里的剑慢慢推回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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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玄髓晶，手指一搓，晶石化成细粉，撒进木桶里的温泉水中。水色微微发蓝，冒出细小气泡。
“来。”她拍了拍桶边。
白焰慢吞吞走过来，低头闻了闻，耳朵往后一压，表示不满。
“不吃烤肉了是吧？行，饿着。”她作势要把桶端走。
白焰立刻伸头进去，一头扎进水里，半个身子挤进桶沿。水花溅了一地，它在里面打了个滚，毛发吸饱了水，蓝光顺着脊背往下淌。
云小糖盘腿坐到桶上方，双手结印，灵力从掌心溢出，像一层薄雾罩住白焰头顶。藏宝图在她眼前闪了一下，弹出提示：【驯灵共鸣已启动，正在同步气息频率】。
她闭上眼，灵力顺着主仆契往下探。白焰体内雷息乱窜，像被堵住的河，冲撞着经脉。她一点点引着那股能量，往丹田聚拢，节奏缓慢但稳定。
半个时辰后，她睁开眼，额头有层薄汗。白焰身上的蓝光也稳了下来，呼吸变得深长。
“行了。”她擦了擦手，“今天就到这儿。”
白焰甩了甩身，水珠四溅，然后趴回石台，尾巴一圈圈缠着自己，像是在适应新的体重。
洛无涯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拿着一块记录板，上面画着曲线和时间点。“呼吸频率降了百分之三十，能量波动峰值减少一半。比预估快。”
“它聪明。”云小糖接过记录板扫了一眼，“而且不想失控。”
“接下来呢？”
“练。”她说，“不是打，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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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靶场围了一圈人。
云小糖站在场边，手里拿着熔火弓。弓弦一拉，射出一道光点，飞向空中十米高的旗杆。
“去。”她对白焰说。
白焰耳朵一竖，后腿一蹬，跃起扑向光点。它动作快，但在快碰到时硬生生收爪，落地翻滚一圈，稳稳停住。
“好。”她扬声，“再来。”
这一次光点左右晃动，白焰追着跑了几圈，中途想放雷火，被她一声“停”叫住。它刹住脚，尾巴甩了甩，有点不耐烦。
“你得学会等指令。”她走过去，揉了揉它耳根，“刚才那一下要是真放出去，整排石柱都得炸。”
白焰哼了一声，低头蹭她手心。
围观的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原来还能这么训神兽？”
“我以为觉醒了就得供起来……”
“你看它听她话的样子，跟以前没两样。”
云小糖听见了，没回头，只提高了声音：“从今天起，白焰是南境守护兽，负责夜间巡防和警戒。它不是宠物，是战力核心。”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带头鼓掌。掌声不大，但持续了很久。
当天夜里，白焰带队巡逻。它走得很慢，鼻子贴地，耳朵不停转动。路过一处塌墙时突然停下，爪子在地上划了两道。
云小糖跟在后面，蹲下一看，墙缝里埋着半截断箭，箭头涂黑，沾着湿泥。
“毒蚀箭，墨家老配方。”洛无涯捡起来闻了闻，“埋了至少三天，等能量波动触发才会释放。”
“它发现了。”云小糖看着白焰，“连这种细节都能嗅出来。”
“因为它现在不只是靠鼻子。”洛无涯把箭收进袋子，“是整个感知系统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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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支援组建了个新项目。
他们用防御塔拆下来的金属片，加上玄铁丝编织，做了个带护颈的背甲，套在白焰身上。试穿那天，白焰一脸不爽，尾巴甩得噼啪响，但没挣脱。
“穿上。”云小糖按着它脑袋，“不然下次失控，伤的是自己。”
白焰瞪她。
“乖。”她摸了摸它耳朵，“虎崽子穿铠甲，多威风。”
周围人笑出声。白焰耳朵抖了抖，终于不动了。
训练继续。这次加了雷翼鸟配合飞行演练。白焰不能飞，但它能跳。从高台跃起，踩着雷翼鸟的背借力，完成一次空中转向，再精准落回指定位置。
第一次试跳，它跳太高，差点撞上了望塔。第二次落地太重，震裂了石板。第三次，稳了。
云小糖站在终点，张开手：“这里。”
白焰从空中俯冲，落地瞬间收力，轻巧走到她面前，低头蹭她肩膀。
“厉害。”她笑着抱住它脖子，“我就说你能行。”
洛无涯在记录板上写下最后一行：【空中协同完成度85%，力量掌控达标】。他合上板子，抬头看天。
太阳正好升到塔尖。
营地运转如常，但气氛变了。以前有人叫白焰“小老虎”，现在都改口“守护兽”。工事班主动加厚了南墙基座，采集组多采了一批镇灵草备用，连做饭的大婶都在汤里多加了补气药材。
云小糖回到居所时已是黄昏。她把冰玉匣放在桌上，手指敲了敲盖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洛无涯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图。
“我查了昨夜黑影逃走的方向。”他把图摊开，“穿过迷雾林，直通废弃矿区。那里三年前塌过一次，现在是禁地。”
她没看图，只问：“你觉得是谁？”
“墨九霄的人不会留活口符。”他说，“幽冥殿喜欢玩监视这套。”
云小糖没接话。她拿起匣子，轻轻摇了摇，里面那张符纸发出细微摩擦声。
洛无涯盯着她：“你在想什么？”
她把匣子放下，指尖绕上发尾。
桌上的图被风吹动一角，露出下面标注的路线终点——一个画着紫晶符号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