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爱心厨房的铜制门把手还沾着露水，李伟已经蹲在灶台前生火。灶膛里的干树枝噼啪作响，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 昨夜和沈亦舟核对捐赠清单到凌晨三点，20 万捐款明细密密麻麻记了三大本，周小雨特意买了带锁的铁盒存放，钥匙由小杨老师和陈默分别保管，这是粉丝投票定下的 “双重监督制”。
“李老师，青稞粉够吗？” 小琴背着书包跑进厨房，辫子上还别着昨晚捡的野菊花。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彩铅画满了爱心和笑脸，“这是给夏姐姐他们的感谢卡，我让全班同学都签了名。”
李伟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掀开米缸盖 —— 里面整齐码着十袋真空青稞粉，袋面上 “山海同心” 的涂鸦在晨光里格外鲜亮。“够做五百块饼干了。” 他转头看向操作台，沈亦舟正对着平板电脑皱眉，屏幕上是 “农产品设计师小林” 发来的包装设计图，“但小林说需要食品级密封袋和卡通贴纸，县城超市没有现货。”
话音刚落，周小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马尾辫晃得像小旗子：“李老师！直播间炸了！Id‘烘焙师 Lisa’捐了两千套烘焙工具，还说要远程教孩子们做花样饼干！” 她把屏幕转向两人，只见弹幕里正滚动着物流单号截图，“还有‘包装厂王总’，捐了五千个可降解密封袋，印着孩子们的涂鸦，今天就能从温州发货！”
沈亦舟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刚在想普通饼干太单调，Lisa 是专业烘焙师，她的配方能解决青稞粉口感粗糙的问题。” 他点开 Lisa 发来的食谱，上面用红字标注着改良方案，“用熟蛋黄和黄油调和，既能让饼干更酥，又能补充营养，正好赵姨捐的鸡蛋到了。”
上午九点，直播镜头对准铺着蓝布的操作台，上面摆着二十斤青稞粉、五十个鸡蛋和十块黄油。李伟举起沾满面粉的手：“家人们，今天教大家做‘邪修版青稞小熊饼干’，材料全是爱心接力来的，等下让孩子们亲手装袋，寄给帮过我们的好心人！”
在线人数瞬间突破 2000 万，新 Id 像春芽般冒出来。Id “烘焙师 Lisa” 连发三条弹幕，附带手绘步骤图：“李老师！青稞粉和低筋面粉按 7:3 混合，熟蛋黄要过筛，这样口感才细腻！” 她随即刷了个嘉年华，“我捐 3000 块买黄油和糖，已经联系县城超市送货上门！”
“等等！山区没有烤箱怎么办？”Id “山区宝妈阿莲” 突然弹出，头像里抱着孩子的女人背景是土灶台，“我试过用铁锅烤饼干，外面糊了里面还是生的！”
弹幕立刻安静下来，李伟却笑着举起铁锅：“这问题早解决了！沈大厨教的‘灶膛焖烤法’，把饼干坯放在铁盘里，埋进灶膛余烬，十五分钟就能熟，比烤箱还香！” 他边说边示范，将和好的面团搓成小球，用大拇指按出凹陷，“像这样做小熊的脸，等下让孩子们粘巧克力眼睛。”
Id “铁锅厂张叔” 立刻跟上：“我捐五十个不粘烤盘！带手柄的，方便从灶膛里取！”Id “巧克力商阿伟” 刷了十盒巧克力：“纯可可脂的，孩子吃着放心，附了融化教程！” 周小雨在一旁飞快记录，捐赠台账上新增的条目已经排到了页面底部。
突然，Id “无人机工程师老陆” 弹出长评论：“李老师，饼干寄递有难题！山区快递点每周只来一次，偏远地区要等半个月，饼干会受潮！我在闽清做过‘空中暖心路’，无人机能解决‘最后一公里’！” 他附上一段视频，画面里无人机载着包裹平稳飞过山林，“载重五公斤，县城到学校只要二十分钟，我捐两架试用！”
弹幕瞬间沸腾。Id “大学生阿哲” 立刻响应：“我们社团能建临时起降点！用木板和警示带就行，周末就去山里施工！”Id “物流调度员小陈” 补充：“我协调县城快递点，每天收集粉丝地址，按区域规划航线！” 李伟刚要道谢，屏幕上突然弹出捐款提示 ——“无人机工程师老陆” 捐赠 10 万元，附言 “建三个起降点，覆盖周边山村”。
“老陆太破费了！” 李伟急忙摆手，“我们只要能寄饼干就好，不用这么多钱！”
老陆的连麦申请立刻弹了出来，镜头里的中年男人穿着工装，身后是排列整齐的无人机：“李老师，这钱不止为寄饼干。” 他调出地图，上面标注着三个红点，“青海老周的青稞运出山、广东的蔬菜送进来，都能用无人机！闽清的‘空中暖心路’就是公益优先，物资运输免费，应急巡防收费反哺公益，能长期运转。”
沈亦舟突然想起什么，举起手机：“老周昨天说青稞卖了八千块，正愁怎么把钱换成孩子需要的文具。用无人机运输，成本能省一半！” 他点开和老周的聊天记录，语音里满是期待：“要是能直接把青稞粉运到厨房，我们再也不用怕下雨了！”
直播间的捐款再次刷屏：“职场新人小夏” 追加 5000 元：“我负责无人机维护！以前学过航模修理！”“退休教师赵姨” 捐 3000 元：“买反光条贴在起降点，晚上也能飞！” 周小雨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算完总账后突然惊呼：“李老师！新增捐款已经到 28 万了！”
中午十二点，孩子们放学冲进厨房，二十双小手洗得通红。小琴领着大家分成三组：揉面团、压模具、粘巧克力眼睛。阿明力气大，负责把烤盘送进灶膛，每次都要踮着脚喊：“沈老师，余烬够热吗？” 沈亦舟守在灶台边，额头上的汗珠滴在地上，瞬间蒸发成白烟。
“李老师，你看我做的小熊！” 羊角辫妹妹举着歪歪扭扭的饼干，上面沾着过多的面粉，“送给海外的小雯姐姐，她在国外帮我们卖青稞！” 李伟蹲下来帮她擦掉手上的面粉，镜头趁机扫过操作台 —— 五十块饼干已经摆好，每块都印着不同的涂鸦，有老枣树、爱心厨房，还有笑脸。
突然，厨房外传来引擎声。阿哲带着五个大学生扛着木板跑进来，t 恤上的 “爱心接力” 字样已经被汗水浸透：“李老师！起降点材料送到了！我们在操场边角搭，不影响孩子上课！” 他们身后跟着县城超市的送货员，卸下二十袋白糖和十箱黄油，“张叔捐的烤盘也到了，一共五十个！”
下午两点，第一炉饼干终于出炉。金黄的饼干带着青稞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校园。孩子们踮着脚围在灶台边，小琴小心翼翼地把饼干放进新到的密封袋，贴上小林设计的贴纸 —— 上面印着她画的爱心厨房，旁边写着 “谢谢你的帮助”。周小雨则在一旁核对地址，粉丝的收件信息已经按省份分类，整整装了三个文件夹。
“老陆的无人机到了！” 阿明突然指着操场大喊。众人抬头望去，两架白色无人机正悬停在半空，下方吊着的纸箱上印着 “烟火厨坊” 的字样。老陆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李老师，先试投一箱文具！闽清的起降点就是这样操作的，安全得很！”
无人机缓缓降落，孩子们兴奋地拍手。打开纸箱，里面整齐码着笔记本和铅笔，每本扉页都印着 “山海同心”。老陆的连麦适时响起：“起降点用三合土夯实，周围插警示旗，我录了操作视频，阿哲他们学半小时就能会。这两架无人机续航四十分钟，足够覆盖周边五个山村。”
李伟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酥香在舌尖散开：“老陆，这饼干你得尝尝！是孩子们亲手做的，带着灶膛的烟火气。” 他把饼干装进密封袋，系上红绳，“等下用无人机寄给你，还有小夏、赵姨他们，让大家都尝尝爱心的味道。”
傍晚时分，三箱饼干已经打包完毕。阿哲和同学们操控着无人机，依次将包裹送往县城快递点。镜头里，无人机掠过老枣树，翅膀掀起的风让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场空中接力伴奏。周小雨突然举起手机：“李老师！海外小雯发来视频，青稞饼干在华人超市上架了！”
视频里，留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围裙，正给饼干贴标签，包装上的涂鸦引得顾客纷纷驻足。小雯拿着话筒介绍：“这是中国山区孩子做的饼干，每买一盒就有五块钱捐给爱心厨房！” 镜头转向货架，饼干已经卖出去了大半，几个外国顾客正用手机扫码付款。
老周的电话也在这时打来，声音里满是激动：“李老师！无人机太好用了！今天运了两百斤青稞粉出山，比以前省了三个小时！”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个事，我邻居在西北牧区教书，说那里的孩子冬天吃不上热饭，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帮忙……”
李伟握着手机，看向窗外的晚霞。操场上，孩子们正和大学生们一起收拾起降点，阿明举着反光条奔跑，像举着一串流动的星光。周小雨把新的捐款明细贴在厨房墙上，28 万捐款的用途写得清清楚楚：10 万建无人机起降点，8 万买烘焙材料和文具，10 万留作应急基金。
“老周，你让他把具体情况发过来。” 李伟的声音格外坚定，“等我们把这里的事理顺，就去西北看看。” 他挂了电话，拿起一块饼干递给沈亦舟，“你看，这爱心接力，已经从饼干传到牧区了。”
沈亦舟咬了一口饼干，眼睛望向远方：“明天教孩子们做青稞馒头吧，赵姨捐的牛奶正好能用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小林设计了新的食材包，里面有青稞粉、鸡蛋和蔬菜种子，粉丝认购后能直接寄到家里，既帮了农户，又能给厨房筹钱。”
夜色渐深，爱心厨房的灯还亮着。小琴在整理感谢卡，每张都仔细地折成星星形状；周小雨在回复粉丝留言，屏幕的光映在她笑脸上；李伟和沈亦舟在规划下周的食谱，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 “青稞馒头”“蔬菜蛋饼”“爱心粥”。
窗外，无人机静静停在起降点，像两只等待展翅的飞鸟。月光洒在堆积如山的食材上，也洒在孩子们的涂鸦上。这场关于饼干的接力赛已经结束，但关于爱心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 西北牧区的炊烟，正在远方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