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凉风吹散了地底工坊带来的灼热,陈默脸上的笑容却比那熔炉里的火焰还要炽烈几分。
【叮!】
【触发主线任务:帝星的陨落】
【任务目标:吞并盘踞淮南的伪帝袁术势力,收缴传国玉玺。】
【任务说明:僭越称帝者,天下之公敌。宿主作为天命大反派,理应将此等跳梁小丑踩在脚下,夺其玉玺,以彰显自身的霸道与正统。让天下人明白,谁才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主宰。】
【任务奖励:反派点数点,解锁科技——【核物理技术(理论)】。】
十二万点数,还有……核物理技术?
陈默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
前者是足以让他将“第一装甲师”的规模扩充数倍的巨款,而后者……那已经是另一个维度的力量了。虽然只是理论,但它代表的可能性,足以让陈默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袁术啊袁术,你可真是个福星。
他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对天下充满贪欲的恶棍模样。他将手中最后一颗葡萄丢进嘴里,肥硕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正中寿春的位置,那力道几乎要将坚韧的羊皮纸戳穿。
“文优,你说,这天底下,什么东西最招人恨?”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李儒躬着身,思索了片刻:“回主公,窃国者,民贼也。袁术僭越称帝,乃天下第一招恨之人。”
“说得对,但还不够。”陈默摇了摇头,吐出葡萄籽,“比窃国者更招人恨的,是一个又蠢又坏的窃国者。他不仅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还把那东西玩得稀巴烂,让所有人都跟着他倒霉。”
他转过身,看着李儒,眼中闪烁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光芒:“袁术就是这种人。他抱着传国玉玺,就真以为自己是天子了。他不知道,那玉玺在他手里,不是天命,是催命符。”
李儒心中一动,瞬间领会了主公的深意。
“主公英明。袁术德不配位,倒行逆施,早已尽失民心。我军若此时南下,乃是吊民伐罪,必将望风而降。”
“望风而降?”陈默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不屑,“那多没意思。咱家刚造出来的新玩具,总得见见血,听个响儿吧?”
他拍了拍李儒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那语气仿佛在分享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咱家要的,不止是淮南的地,袁术的命,还有那块破石头。咱家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跟着咱家董卓,有肉吃;跟着他袁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咱家要让淮南的百姓,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咱家的王师去‘解放’他们。”
李儒的瞳孔猛地一缩。
吊民伐罪,已是出兵的最高境界。可主公要的,竟是让敌方的百姓,主动来当“带路党”。
这已经不是谋略,这是在诛心!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淮南,寿春。
宏伟的宫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数百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被镶嵌在梁柱之上,散发着柔和而奢侈的光晕,将殿内的一切都映照得纤毫毕见。
地面铺着从西域运来的名贵毛毯,厚实柔软,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殿中,数十名身着薄纱的舞姬正随着靡靡之音翩翩起舞,腰肢款摆,媚眼如丝。
御座之上,头戴十二旒冠冕,身着玄色龙袍的袁术,正左拥右抱着两名绝色美人,一边将价值千金的玉露琼浆喂入美人之口,一边眯着眼睛,欣赏着下方的歌舞,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陶醉。
自联军溃败,他携传国玉玺南下,占据富庶的淮南后,便迫不及待地登基称帝,建号“仲氏”。
在他看来,这天下,舍他其谁?
袁绍、曹操之流,不过是冢中枯骨。至于那远在关中的董卓,更是个只知杀戮的西凉莽夫,沐猴而冠,如何能与自己这四世三公之后、手握天命玉玺的真龙天子相比?
“陛下,陛下……”
一个尖细的、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殿中的歌舞。
袁术不满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心腹重臣,大将军阎象,正躬着身子,一脸惶急地快步走来。
“何事如此惊慌?没看到朕正在兴头上吗?”袁术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满是不悦。
阎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不好了!仓禀……仓禀里的粮食,已经不足一月之用了!再不想办法,不仅是城中百姓,就连……就连守城的将士们,都要断粮了!”
为了维持这帝王的奢华排场,为了兴建这堪比洛阳皇宫的宫殿,为了赏赐他手下那群只会阿谀奉承的文武百官,淮南的赋税已经被加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百姓早已是卖儿卖女,易子而食,如今,这股饥荒的浪潮,终于要冲垮他这“仲氏”王朝的根基了。
“慌什么!”袁术闻言,非但没有一丝忧虑,反而将怀中的美人搂得更紧了些,他不耐烦地斥道,“没粮食了,就再去征!淮南的百姓,不都是朕的子民吗?他们为朕分忧,为朝廷尽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是陛下……”阎象急得满头大汗,“百姓家中,早已刮不出半点余粮了啊!各地都有饿孚,甚至……甚至有乱民冲击府库……”
“废物!”袁术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价值连城的琉璃盏瞬间四分五裂,“一群刁民,反了他们了!派兵,给朕镇压!谁敢不交粮,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陛下三思啊!”阎象叩首在地,老泪纵横,“如此一来,民心尽失,我等……我等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民心?”袁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自己龙袍的胸口,“朕有传国玉玺在此,朕就是天命!天命在朕,要那民心何用?”
他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行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扰了朕的雅兴。区区粮食问题,也值得你来烦朕?退下!”
阎象看着御座上那个依旧沉浸在帝王梦中,对迫在眉睫的危机视而不见的男人,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他知道,完了。
“仲氏”王朝,怕是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了。
他失魂落魄地退下,与一名刚刚从殿外进来的武将擦肩而过。那武将身材高大,正是袁术麾下第一猛将纪灵。
纪灵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阎象,又看了看御座上重新开始寻欢作乐的袁术,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走到殿中,单膝跪地,沉声禀报。
“陛下,刚刚得到北方传来的消息。”
“哦?”袁术来了些兴趣,“是不是董蛮子又在关中搞出什么笑话了?快说来与朕听听,给朕助助兴。”
纪灵的脸色有些凝重:“董卓……在关中大兴官学,让所有孩童免费读书。并且……他还颁布招贤令,声称唯才是举,不问出身。如今,天下许多读书人和能工巧匠,都正往长安赶去。”
殿中的音乐声,不知何时停了。
袁术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大兴官学?免费读书?唯才是举?
这些字眼,每一个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他这里,百姓饿得啃树皮,而董卓那里,却在让泥腿子的孩子读书?
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与羞辱感,涌上心头。
“装模作样!收买人心的鬼把戏!”袁术咬牙切齿地骂道,“一个屠夫莽汉,也配谈教化?可笑至极!他以为这样,就能洗掉他国贼的身份吗?”
纪灵沉默了片刻,又道:“还有……据探子回报,长安的粮价,一斗不足百钱。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对董卓……交口称赞。”
“砰!”
袁术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他那张因为酒色而浮肿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咆哮道,“董卓残暴不仁,关中之地早已是人间炼狱!这定是董卓放出的谣言,意在蛊惑人心!”
他死死地盯着纪灵,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可纪灵的脸上,只有一片沉重的平静。
袁术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袁绍,是曹操。可现在,那个被他视作蛮子的董卓,却在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方式,在飞速地壮大。
这种感觉,就像他站在一座用沙土堆砌的宫殿里,而远处,一座由钢铁铸就的雄城,正在拔地而起。
“陛下,”纪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或许该早做准备了。”
“准备?准备什么?”袁术下意识地反问。
纪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准备……迎接董卓的怒火。”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报——!陛下!大事不好!”
“西……西凉军使者,已至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