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的脚印,最终落在天阙堡外青冥山脉的雾霭里。
他穿着洗得泛白的青衫,背负半旧储物袋,腰间石锁泛着温润的暗光泽——像一块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古玉,却藏着足以惊世的力量。守门的内门弟子刚要喝止,却在感应到他气息的瞬间僵住:那是一种沉淀到极致的厚重,像山脉扎根于大地,像古松历经千年风雨,连灵力波动都收敛到了极致。
“韩、韩师兄?”小弟子咽了咽口水,慌忙躬身,“弟子这就通传内门执事!”
韩石点头,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石锁——这是他与这方世界的默契。不多时,灰袍执事匆匆而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恭敬:“韩师弟,执事堂给你留了最里层的‘玄坤洞’,禁制是三级‘山岳阵’,没人能打扰。”
玄坤洞在天阙堡最深处,藏在两座灵峰之间的峡谷里。洞口爬满青藤,洞前小院种着几株散灵草,石桌石凳都带着岁月的包浆。韩石走进洞府,反手布下两道“静音符”,这才放心地取出储物袋,将所有收获摊在石桌上:
第一样,两枚凝丹果。
赤红如凝血,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金纹,像婴儿的指纹。凑近闻,是浓郁的丹香,混着淡淡的土腥气——这是坐忘峰古修士洞府里找到的,藏在丹室的玉盒中,标签上写着“稳神魂,固道基,结丹必备”。韩石捏起一枚,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有灵力在缓缓流动。
第二样,一千五百贡献点。
讲道痕事件的奖励,加上他之前做任务攒下的积蓄。贡献点在天阙堡能换灵草、丹药、法器,是结丹的“硬通货”。
第三样,那枚刻着“坤元”的古玉佩。
古修留下的传承信物,里面封印着一丝“坤元道痕”。韩石时常拿出来感悟,那丝道痕像一条温柔的溪流,慢慢滋养着他的道心——这也是他在坐忘峰能扛住厉飞雨魔幡的关键。
接下来的三天,韩石把自己关在洞府里,像一只准备冬眠的松鼠,有条不紊地筹备着:
他先取出一张传讯符,给灵草园的老管事写了封信——没有提结丹,只说“需要定魂香的材料”。老管事是墨老的旧识,收到信后立刻送来了幽魂草、凝神花和安息土,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还附了一张纸条:“小韩,墨老要是知道你在准备结丹,肯定会高兴。”
然后是五行灵膏。这东西需要金叶草、木灵根、水髓晶、火熔石和土精砂,分散在宗门的各个角落。韩石没有亲自去,而是找了之前帮过忙的外门弟子陈默——那孩子父母是散修,日子过得苦,韩石许诺给他十颗聚气丹。陈默捧着材料上门时,眼睛亮得像星星:“韩哥,我娘说,等你结丹了,要去家里喝喜酒!”
做完这些,韩石盘腿坐在石床上,运转《坤元真经》。
石锁在他腰间微微发热,一股温暖的灵气从锁身溢出,顺着经脉流遍全身。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慢慢蜕变——原本驳杂的伪灵根气息,变得越来越纯粹,像被过滤后的清泉。道心更是如同打磨过的美玉,没有一丝裂痕,沉稳得能映出天地。
“结丹,是道途的生死关。”
韩石望着石桌上的凝丹果,轻声自语。他想起坐忘峰的讲道痕,想起古修说的“结丹如孕子,需养得三分气,守得七分静”。现在,他已经把所有能准备的都准备了——接下来,就是等时机成熟,引动天地灵气,凝练金丹。
洞府外的风卷着松涛声传来,韩石闭上眼睛,将所有杂念都抛在脑后。石锁的光芒慢慢敛去,与他融为一体。
归宗潜修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