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又失控了,楚思蔓有些恍惚,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飘到了、飘到了···妈妈在外面喊着“蔓蔓,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我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出不来声音,两只手也被限制住动弹不得。门被推开,妈妈的声音变得好恐怖“啊,蔓蔓”
手终于松开了,她傻傻的看着妈妈满脸泪痕,被她抱在怀里,好温暖。警察叔叔来了,他很和蔼,摸着楚思蔓的头,她抬头看过去是个年轻人“小蔓,你没事儿吧”
楚思蔓刚想说我没事,眼前就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老奶奶,她用把花扫帚在她的眼前晃,喝了口水全部喷到她的脸上,她大叫着。
“蔓蔓,你醒醒”楚思蔓被摇晃醒了,姜加藤坐在床边“你又做恶梦了”
他用毛巾擦着她的脸,楚思蔓满头大汗,身体虚弱得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看到姜加藤脸上的疲惫她埋怨道“你怎么不睡觉?你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
“你烧糊涂了,早上六点了。你饿吗?我让刘阿姨帮你做点儿吃的”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没法说话,姜加藤紧张的又是拍背又是递水,楚思蔓缓了好一阵子才轻轻的说想吃东西。
早餐后姜加藤说去公司处理一下马上回来,让姜心姌过来照看她。
姜心姌看着楚思蔓不说话,楚思蔓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了一下,她问道“嫂子,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没有,好多了”
她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没有一点儿好转。姜心姌低着头轻声念叨着“他喝多了,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他既然这么喜欢倩倩,为什么不去找她。咳咳咳”
“她离开了”
离开了?楚思蔓想是出国了还是···,总之是不可能复合了。她又想起昨天早上姜心奕衬衫上的血迹“他···伤得重吗?”
姜心姌似乎也很为难,从感情上她更倾向于姜心奕,从理智上她觉得对不起楚思蔓,她有些怨怼的叹了口气“我们从小到大没挨过打,我二哥他,他很难过”
楚思蔓拧着眉毛,他难过,这个家里谁好过?
“嫂子,你能原谅他吗?”
原谅,楚思蔓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原谅,她甚至觉得姜心奕不需要自己的原谅,她摇着头。
姜心姌的眼睛黯淡下来,她误解了楚思蔓的意思,以为她不能原谅呢“倩倩的死对我二哥刺激太大了,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她死的时候刚刚怀孕两个月。我二哥愧疚后悔了好长时间,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思蔓咽了口唾沫,嗓子撕裂般的疼痛。他们的秘密太可怕了,她微微的颤抖着,那种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寒冷又来了。
“嫂子”姜心姌哭了“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自私的话,或许可以拦下她。就是因为我喜欢的学长喜欢她,我才会嫉妒她,没有把她的情绪崩溃告诉我二哥”
楚思蔓强撑着坐起来抱住了她,伸手给她擦眼泪,姜心姌抓住她的手睁大了眼睛“好烫”
三十八度九,三天了,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姜加藤回来后不由分说,非要带楚思蔓去医院。
路上她嘱咐姜加藤不要去中心医院,她害怕被乔妍看到,乔妍约了她好几次,因为感冒一直没有去。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楚思蔓的肺炎已经很严重了,必须要输液。姜加藤在楼道里找了个角落,叫护士来给她输液,小护士在楚思蔓的手腕上扎止血带的时候她疼得吸了口气,护士狠狠的瞪了姜加藤一眼,她显然是把楚思蔓当成家庭暴力的受害人了。
护士离开,他们俩对视后都笑了,姜加藤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给她哼唱了一首歌“老公,这是什么歌,这么好听”
“摇篮曲”
“是给小宝宝唱的”
“嗯,我小时候我母亲给我唱的”
“真好听,教给我唱吧”
“好啊”姜加藤真的一句一句的教给她,楚思蔓唱了一遍,明显没有姜加藤唱得好听,他的鼻音重,声音低沉着哼唱听起来更沉静更有魅力。
咳咳咳,楚思蔓被咳嗽打断,不过她已经学会了,在心里默默的哼唱了几遍,她要记住这个旋律,将来给他们的孩子唱。
姜加藤亲吻着她的额头“蔓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该怎么办?你一个人生活不下去吧?”
“女人命好死夫前,我体质这么差不会长寿的。”
“傻孩子尽说傻话”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我听心姌说你从小就上寄宿学校,我也没听你说起过有好朋友,你孤单漂泊了这么多年,肯定害怕再回到那种状态里,你在我前面离开也是好事。到时候别走太快,等着我,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姜加藤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在控制着激动的情绪,楚思蔓能听到他的心跳在加快“是啊,一个人一直走就好了,何苦拉上你,我真后悔。”
楚思蔓想到他后悔娶了自己让她受了这些伤害,但是他给了自己浪漫和幸福的爱情,那些温馨甜蜜的时光足以支持她扛过难熬的日子。
“生活有苦有甜我们坦然接受就好了,没必要后悔。我们彼此支持,相互滋养,一起面对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生而为人,痛苦也好快乐也罢都是人生体验,没有人用匀速直线运动到达生命终点的,不是吗?”
“这个没有了,我去叫医生”楚思蔓抬头看去,输液瓶里还有一大截呢。姜家藤站起来往外走,微耸着肩膀,楚思蔓知道他是想去释放内心激烈的冲突。
看着他这么痛苦楚思蔓也很难受,他心里一定有个过不去的坎,一把扎在心窝里的刀,是不是他那个绝症离开的前女友导致他总是患得患失。
连着输了三天液,楚思蔓终于退烧了,她的脸色一定很差,刘阿姨那么怜悯的表情上次浮现还是在楚思蔓被沈月荷打了之后。
她害怕在餐厅遇到姜心奕,姜心奕也躲着她,每天都提前吃完饭离开。
快要过春节了,今天是最后一个工作日,姜加藤到了晚餐时间还没有回来。饭后,姜儒昱沈月荷带着姜心姌一起离开,好像是大舅在医院里出了状况。
姜心奕下午就走了,家里又剩下楚思蔓一个人,她怕极了。外面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姜加藤终于回来了,楚思蔓走到大门口接他,没想到进来的是姜心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