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前夜,天刚擦黑就飘起了带腥气的冷雾。原本该挂着灯笼的街巷,此刻家家门窗紧闭,只有巡夜衙役的铜锣声在雾中颤巍巍地传远,却很快被一阵更沉闷的声响盖过 —— 那是无数脚掌拖擦地面的声音,从城东乱葬岗方向,朝着城区缓缓蔓延,像一条蠕动的黑色巨蟒。
主角团的小楼里,药罐还在炭炉上冒着热气,苏淼正将最后一味驱邪草倒进罐里,鼻尖却突然萦绕起一股熟悉的腐臭。“不对!” 她猛地转身,护魂玉在掌心爆发出刺眼的绿光,“是尸气!比上次更浓!”
话音未落,阿辞突然按住眼底,圣眸的金光在雾色中急闪:“城东…… 好多黑影!像潮水一样,朝着这边来了!” 她的声音发颤,瓷瓶里的噬尸蛊疯狂撞动,“里面还有被强化的尸傀,身上缠着金尸派的缚尸带!”
何朗秋最先抓起长刀,可刚站起身,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 那是藏在魂魄深处的旧煞,被外面浓郁的尸气引动,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经脉。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刀身 “哐当” 一声磕在地面,金芒刚泛起就黯淡下去。“咳……” 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一丝黑血,眼底闪过一丝惊惶 —— 这是旧煞第一次在战斗前反噬得如此厉害。
“何前辈!” 容奇冲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他的手臂,只觉得一片冰凉,“您的煞气又犯了?”
“别管我……” 何朗秋推开他,咬着牙想握紧长刀,可手臂却不听使唤,刀身在手中微微颤抖,“尸潮…… 不能让它们进城,快…… 去布防!”
众人来不及多问,抓起法器就往城东跑。刚出巷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 血月悬在墨色的天上,冷光洒在满地尸骸上,泛着诡异的红光。数以百计的尸傀顺着街道移动,有的缺臂断腿,有的腹腔裂开,露出腐烂的内脏,最前面的几具尸傀,竟比寻常尸傀高出一倍,身上缠着泛黑的缚尸带,缚尸带上的符文在血月下发着红光,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一道细缝,渗出黑色的尸气。
“是‘煞尸傀’!金尸派用煞气和活人炼制的,比普通尸傀强三倍!” 江辰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它们的目标是城南的幽冥门遗址!只要毁了遗址,就能打开幽冥门,和怨魂门、尸门呼应!”
林薇立刻掏出符纸,分给容奇和阿辞:“我和江辰布‘九天镇尸阵’,挡住尸潮主力;容奇你带一队衙役,守住街道拐角,别让尸傀绕后;阿辞用圣眸找煞尸傀的弱点,苏淼你负责净化漏过来的煞气,保护百姓!”
“好!” 容奇握紧短剑,按照何朗秋教的方法,将尸气缓缓缠在剑刃上 —— 淡黑色的刃气在血月下泛着冷光,不再像以前那样狂躁。他带着衙役冲到拐角,刚站稳,就有两具煞尸傀扑了过来,利爪带着腥风,朝着他的胸口抓去!
容奇侧身避开,短剑顺势划过煞尸傀的关节,刃气斩断了缚尸带的一角。可煞尸傀竟毫不在意,转身又扑了过来,腐烂的手臂突然暴涨,缠住了容奇的脚踝!“该死!” 容奇咬牙,将灵力注入剑刃,尸气刃猛地刺入煞尸傀的胸口,黑血瞬间喷涌而出,煞尸傀的动作才停滞了一瞬。
另一边,江辰和林薇的阵法刚布到一半,就有几具煞尸傀冲破了雾障,朝着阵眼扑来!林薇掏出 “破邪符”,符纸在手中燃起金光,朝着煞尸傀飞去,却被它们用手臂挡住 —— 符纸烧在煞尸傀身上,只留下一道浅痕,很快就被尸气覆盖。“它们的尸身被煞气浸透,普通符纸没用!” 林薇急声道,江辰立刻掏出最后几张 “五雷符”,叠成三角形状,“只能用雷符劈它们的头!那里是煞气聚集的地方!”
苏淼背着药箱,在街道间穿梭,不时用护魂玉净化漏过来的煞气。看到一个衙役被尸气缠上,她立刻冲过去,将草药粉末撒在衙役身上,绿光顺着草药蔓延,逼退了尸气。“快退到后面!” 她大喊,刚转身,就看到一具煞尸傀朝着她扑来,利爪带着浓烈的煞气 ——
“小心!” 阿辞突然冲过来,眼底的金光直射煞尸傀的眼睛!煞尸傀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动作瞬间停滞。阿辞趁机放出噬尸蛊,蛊虫钻进煞尸傀的眼眶,疯狂啃噬里面的煞气。“苏淼姐姐,快用护魂玉!它的弱点在眼睛!”
苏淼立刻反应过来,护魂玉的绿光直射煞尸傀的眼眶,黑血顺着眼角涌出,煞尸傀轰然倒地,化为一堆黑灰。“谢谢你,阿辞!” 苏淼喘着气,却看到阿辞的脸色苍白 —— 圣眸的金光比刚才淡了些,显然消耗不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 是何朗秋!他拄着长刀,脸色比纸还白,嘴角挂着黑血,显然是强行压制着旧煞赶过来的。“尸潮…… 后面还有更多……” 他指着雾中,无数黑影正朝着这边移动,“我刚才在城楼上看到,金尸派的余孽在操控尸潮,他们手里有‘控尸铃’,能让尸傀不怕符阵……”
“何前辈!您怎么来了?您的身体……” 苏淼急忙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何朗秋看向阵眼处,江辰和林薇正被几具煞尸傀缠住,阵法的金光越来越淡。“阵快撑不住了……” 他咬着牙,举起长刀,想要催动金芒 —— 可刚聚起一丝灵力,胸口的疼痛就再次袭来,长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金芒彻底熄灭。“咳…… 咳咳……” 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黑血滴落在地面,很快被尸气吞噬。
“何前辈!” 容奇看到这一幕,心神一乱,被身后的煞尸傀抓住了机会,利爪划过他的后背,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容奇!” 苏淼惊呼,想要冲过去,却被更多的尸傀缠住。
阿辞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灵力都注入圣眸 —— 金光在血月下暴涨,像一道金色的利剑,穿透了雾障,直射尸潮后方的金尸派余孽!“找到了!控尸铃在那个灰袍人手里!” 她大喊,却感到一阵眩晕,圣眸的金光开始不稳,“我…… 我撑不了多久,容奇哥,你快过去!”
容奇忍着后背的疼痛,朝着阿辞指的方向冲去。淡黑色的刃气在他手中越来越亮,他想起何朗秋教他的 “以柔克刚”,避开煞尸傀的攻击,剑刃顺着缚尸带的缝隙划过,一步步朝着灰袍人靠近。
何朗秋看着容奇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却也带着一丝担忧 —— 他知道,自己的旧煞越来越严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他捡起长刀,用尽全力,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刀身,金芒在血月下泛起微弱的光,朝着最近的一具煞尸傀劈去:“容奇…… 守住…… 别让它们…… 打开幽冥门……”
战斗还在继续,血月的冷光洒在满地的黑血和尸骸上,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硝烟的味道。众人都在拼尽全力,可尸潮却像无穷无尽一样,不断从雾中涌来。何朗秋靠在墙角,看着眼前的混乱,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也开始模糊 —— 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到这场战斗结束了,只能寄希望于容奇,寄希望于所有人,能守住临安城,守住他们想守护的一切。
而在尸潮的后方,灰袍人看着靠近的容奇,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他举起控尸铃,轻轻摇晃 —— 更多的煞尸傀从雾中涌来,朝着容奇扑去,将他团团围住。容奇握紧短剑,刃气在手中暴涨,眼神却无比坚定:“何前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