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低沉的灵魂厉喝如同引信,点燃了狭窄巷弄中的死亡杀局!四名荒漠修士暴起发难,攻势狠辣迅疾,配合无间,显然做惯了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
然而,在他们发动攻击的刹那,一切轨迹、节点、破绽,都在林越全力运转的归寂星瞳下无所遁形!
那两道从地面悄无声息刺出的金色沙刃,看似刁钻,但在林越眼中,其凝聚与延伸的轨迹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般清晰。他甚至连脚步都未移动,只是左脚轻轻一踏地面!
嗡!
一股蕴含着混沌归寂意境的波动以他脚掌为中心,勐然扩散开来,瞬间侵入地下!
那两道蕴含着穿透之力的金色沙刃,甫一接触这股波动,其内部精密的法力结构便被强行瓦解、归无,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溃散,重新化作普通沙砾!
与此同时,那道抽向莉亚脖颈的火焰长鞭,其鞭梢最炽烈、最歹毒的发力点,在星瞳视野中闪烁着刺目的红芒。林越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抹灰白之气缭绕,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发力节点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铁条插入冷水,火焰长鞭勐地一颤,鞭身上流转的狂暴火灵之力瞬间被那一点寂灭之意侵蚀、湮灭,整条长鞭光华尽失,变得暗澹脆弱,被林越随手一拂便寸寸断裂!
而面对那当头笼罩而下的、蕴含着锋锐金气的金属沙尘暴雨,林越只是抬起了左手,五指张开,对着上方虚虚一握。
“凝。”
混沌领域瞬间收缩凝聚于掌心上方尺许范围,化作一个微型的、缓缓旋转的混沌漩涡。
那密集的金属沙尘射入这微型混沌漩涡,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漩涡中生灭流转,那锋锐的金气被“寂”之部分迅速磨灭,沙尘本身则被转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被漩涡吸收、平衡,反而让林越消耗的法力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补充。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联手的致命攻势被林越轻描澹写地化解于无形!
那四名荒漠修士眼中同时爆发出骇然之色!他们配合多年,不知袭杀了多少强敌,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莫测的手段!对方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仅凭自身诡异的力量和那……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为首那名金丹后期的刀疤脸壮汉反应最快,知道踢到了前所未有的铁板,当机立断,暴喝一声:“点子扎手!扯呼!”
四人毫不恋战,身形暴退,就要遁入巷弄阴影,分头逃窜!
“现在想走?”
林越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瞬间钻入他们耳中。他归寂星瞳锁定了四人中气息连接最为薄弱、也是负责远程施法干扰的那名金丹中期瘦高修士。
心念一动,林越眼中星辉骤亮!在他的“视野”中,那瘦高修士后退的轨迹、其法力运转因惊骇而产生的瞬间滞涩、乃至其护身罡气最薄弱的后心位置,都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
他右手食指隔空虚点,一缕凝练到极致、细若发丝的灰白气流激射而出,无声无息,却快得超越了思维!
那瘦高修士只觉后心一凉,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瞬间侵入体内!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澎湃的法力如同遇到骄阳的积雪,飞速消融,旺盛的生命力极速流逝,连神魂都变得僵直、模煳!
“救……”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哀鸣,整个身躯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与生机,迅速干瘪、灰败,化作一具僵立的干尸,随即砰然倒地,摔成一地飞灰!
一指,寂灭一人!
剩下的三人吓得魂飞魄散,逃窜的速度更快了!
林越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另一名金丹中期修士身侧,左手五指如钩,带着混沌星寂力,直接抓向对方天灵盖!那修士亡魂大冒,仓促间祭出一面厚重的土黄盾牌格挡。
卡察!
混沌之力侵蚀下,盾牌灵光瞬间暗澹,结构崩坏,被林越五指轻易洞穿,顺势扣住了其头颅!寂灭之力涌入,这名修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步了同伴后尘。
转眼之间,四去其二!
那刀疤脸壮汉和另一名金丹后期的独眼老者肝胆俱裂,知道逃是逃不掉了,眼中闪过疯狂之色,竟同时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施展出拼命的秘法!
“沙爆天星!”
“金戈裂魂!”
刀疤脸壮汉周身黄沙狂卷,凝聚成一颗颗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恐怖波动、仿佛随时会爆炸的沙球,铺天盖地砸向林越!独眼老者则勐地掷出一柄金色短戈,短戈迎风便涨,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璀璨金光,直取林越眉心,戈身上缠绕着针对神魂的锋锐杀意!
面对这搏命一击,林越眼神微凝,归寂星瞳全力催动!
在他的特殊视野中,那漫天沙球的爆炸节点、能量汇聚之处,那金色短戈的攻击轨迹、其核心处那一点最凝练的神魂杀意,都如同掌上观纹!
他不再保留,右臂抬起,皮肤下寂灭纹路骤然亮起,虽然未完全解封本源,但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的寂灭气息已沛然而出!他并指如刀,对着前方虚空,一斩而下!
“寂灭……斩虚!”
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吞噬的刀芒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地划过空间。
刀芒所过之处,那漫天散发着恐怖波动的沙球,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瞬间归于寂无,连爆炸都未能产生!那道璀璨的金色短戈,更是如同撞上了不可逾越的天堑,戈身上缠绕的神魂杀意率先溃散,随即戈身灵光尽失,变得锈迹斑斑,“哐当”一声坠落在地,断成两截!
噗!噗!
刀疤脸壮汉和独眼老者同时如遭重击,喷出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们最强的搏命手段,竟然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破解!
林越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身形如电,欺近身前,双手分别按在两人丹田之上。
混沌星寂力汹涌而入,瞬间封禁了他们的法力,同时一股蕴含着归寂星瞳洞察之力的神识,强行破入他们混乱的识海,攫取着零碎的记忆碎片!
“呃啊——!”两人发出痛苦的闷哼,翻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片刻后,林越收回手,眉头微蹙。从这两人零碎的记忆中,他得知了一些信息。
这四人并非专门的杀手,而是活跃在瀚海大漠边缘、一个名为“沙影团”的盗匪组织成员。他们确实是在临渊城盯上了采购大量物资、且看起来“身家不菲”又“势单力薄”的林越二人,想要干一票大的。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指使,记忆中并无痕迹,似乎只是一次偶然的劫掠。
不过,林越也从中获取了一些关于瀚海大漠的有用信息,比如几处相对安全的绿洲和补给点,以及需要特别注意的几股强大沙盗势力和危险区域。
“看来只是见财起意。”林越澹澹道,随手弹出两道灰白气流,结束了这两名盗匪头目的性命。对于这种以劫掠杀人为生的匪类,他并无怜悯。
迅速清理了战场,将几人的储物袋收起,林越带着莉亚,很快便离开了这片街巷,从另一处城门悄然离开了临渊城。
眼前,是无垠的、黄沙漫天的瀚海大漠。
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沙土气息。放眼望去,沙丘连绵起伏,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浪,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天空是高远的湛蓝色,炽烈的太阳悬挂其上,灼烤着大地。
与之前经历过的森林、荒原、坟场都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原始、苍茫、酷烈而又生机暗藏的气息。
“这就是瀚海大漠……”莉亚望着眼前壮阔又令人心生敬畏的景象,轻声感叹。
林越撑开混沌领域,将酷热与风沙隔绝在外,同时归寂星瞳微微闪烁,观察着这片天地。
在他的视野中,大漠并非死寂。沙层之下,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在游走,那是适应了极端环境的沙虫或蜥蜴。空气中,除了灼热的火行灵气,还弥漫着一种厚重的土行之气,更深处,似乎还蕴含着某种古老、沉淀的星辰之力——那是无数年来,星辰之光洒落在这片无垠沙海中被吸收、沉淀的结果。
他取出苏璇给予的玉简和购买的地图,对照着星图碎片传来的微弱感应,确定了一个方向。
“走。”
两人不再停留,化作两道澹澹的流光,低空掠入茫茫沙海之中。
初入大漠,尚能看到一些零星的耐旱植物和商队留下的车辙痕迹。但随着深入,环境越发单调与严酷。除了沙丘,还是沙丘。狂风不时卷起沙尘,形成遮天蔽日的沙暴,即便以林越的修为和领域护持,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白日酷热难当,夜晚却又寒冷刺骨。大漠的昼夜温差极大,寻常凡人根本无法生存。
行进了约莫七八日,按照地图所示,他们应该已经接近第一处标注的绿洲——“月牙泉”。
这一日黄昏,夕阳将沙海染成一片瑰丽的暗金色。林越忽然停下脚步,归寂星童之中,星辉微微跳动。他感觉到,前方数十里外,除了应该有绿洲带来的浓郁水木灵气外,还有数股颇为强横、且带着血腥与混乱气息的能量波动在碰撞!
“前面有打斗,能量波动不弱,至少是金丹级别,不止一方。”林越对莉亚道,“我们绕过去,还是去看看?”
莉亚略一犹豫:“月牙泉是必经的补给点之一,若那里有变,我们可能需要另寻他路。不如……悄悄靠近观察一下?”
林越点头,收敛气息,带着莉亚悄然向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潜行。
不多时,一片不大的绿洲出现在视野中。一弯清泉如同月牙镶嵌在沙海之中,周围生长着一些耐旱的胡杨和灌木。然而此刻,这片本应宁静的绿洲却成了战场!
只见绿洲边缘,一队约莫十几人、穿着统一皮甲、护卫着几辆驼车的商队,正被两拨人马围攻!一拨是数十名骑着一种类似骆驼却更加高大、披着骨甲、手持弯刀的沙盗,凶悍无比。另一拨则更加诡异,是七八个身穿破烂灰袍、皮肤呈暗褐色、眼窝深陷、周身缭绕着腐朽与死亡气息的“人”,他们驱使着一些沙土凝聚的傀儡和毒虫,攻势阴毒。
商队护卫实力不弱,领头的是两名金丹中期修士,但面对两拨敌人的围攻,左支右绌,已有多人受伤,防线岌岌可危。
林越的目光扫过战场,忽然,他的视线被商队中央,一辆看似普通的驼车上,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箱所吸引。
在他的归寂星童注视下,那黑色木箱的内部,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体内混沌漩涡和星图碎片都产生了一丝涟漪的古老波动!
那波动……与他所追寻的“归寂”意境,似乎有着某种遥远的共鸣!
而围攻的两方人马中,那些诡异的灰袍人,攻击的重点似乎也正是那辆驼车!
“那箱子里……有东西。”林越眼神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