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渊可太喜欢和中老年聊天了。
他简直就是中老年杀手。
现在他正在和许曾两口子说着许望炎在学校的光辉事迹。
但是他们两个大部分都知道。
无非就是大一时候和苏芷拍的学校宣传视频，还有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事情。
剩下的孙渊没有照片，所以感觉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感觉许总女人缘很不错啊。”
池秋白她们小声蛐蛐着领导。
“确实，这都出现好几个女生的名字了。”
炕上的果盘里放着花生瓜子干果，但是她们不敢去一边嗑一边聊。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谁两个？”
“就是老板和炎哥。”
“上下级关系。”
她们依旧在小声八卦着，直到听见门响的声音。
许望炎和孙柠又回来了。
“我们走吧？”
孙柠朝孙渊说道。
“这就走了？”
很显然，孙渊还没聊够呢。
“有机会再来。”
许望炎说道，他说这话像是在下逐客令。
又是一阵告别声。
“走了许总。”
对许望炎还有特殊对应。
“拜拜拜拜。”
许望炎站在门口，朝他们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许望炎确实感觉自己像是个领导。
“你这个领导当的，还挺爽的。”
之前张琳还觉得他们两个创业是闹着玩的，结果现在人家员工都来拜年了。
虽然说不知道他们这个组合能活动多久，但是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不错的。
“还行吧，她们几个比较省心。”
许望炎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现在人少，而且她们几个确实没有什么歪歪心思。
以后人多了就不好说了。
尤其全是女人。
许望炎感觉这活自己干着绝对要折寿。
趁着年轻多挣两年钱，早早退休得了。
“好好干，到时候我和你妈也去看她们演出。”
“我看是你想去看吧？”
张琳看许曾的表情有些鄙视。
许望炎又退了出去。
他现在只想休息。
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关上门，戴上眼罩。
在这个过程中趴在椅子上的小黑叫了一声，像是在抗议许望炎剥夺了它晒太阳的权利。
“给你拉开行了吧？”
许望炎有些无奈。
只好又翻出了眼罩戴上。
他感觉自己以后当爸了一定会是个很惯孩子的家长。
于是小黑又趴了回去。
难得下午没人来打扰他，又或者有人来过，但是他戴着耳塞，没有听见。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了。
之前天最短的时候，五点的天就已经完全黑掉了。
但是现在五点的天色只是有些暗。
她打开门，此时张琳正在和许望炎的姥姥宋雪梅视频。
“姥姥过年好。”
许望炎过去打了声招呼。
“好，外甥好。”
许望炎的姥姥比他奶奶年纪大一些，因为张琳是家里的老幺，现在老太太都八十多岁了。
皱纹爬满了脸，头发花白，看着很福态。
但听张琳说，老太太没享过什么福。
也就这两年好一些。
宋雪梅说等许望炎去要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而她确实说到做到。
初三许望炎去给她拜年的时候，老太太偷偷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红包。
在这个微信转账的年代，老人还在坚持着传统仪式感。
许望炎看着那个红包的厚度有些不敢收。
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老太太感觉自己身体不行了开始分家产了吧？
“给你就拿着。”
宋雪梅把红包塞给许望炎。
实际上，张琳这边情况有些复杂。
许曾兄弟姐妹三个，他排老二，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张琳兄弟姐妹五个，她排老五，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姐。
其实在他们那个年代，有三个还是五个孩子都很正常，而这也并不是重点，毕竟兄弟姐妹五个的大有人在。
问题出在张琳的爸爸，许望炎的姥爷身上。
他重男轻女，而且是一种很病态的重男轻女。
这也就导致了在许望炎的舅舅出生之后，他一直想再要一个儿子，最后的结果是四个闺女。
当时他的工作是在藏区开火车，留宋雪梅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
一个女人家，一个人照顾五个孩子，日子可想而知。
而当时她的婆媳关系也很差。
之前一个寒假，宋雪梅生病住院，当时许曾和张琳没空，就让许望炎去陪了两天床。
隔壁床位也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老太太住院。
有一次她说起自己的婆婆对她不好。
结果这一说就像触发了宋雪梅的关键词一样，她也开始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婆婆偏心她二儿子一家，甚至当时村里发粮票的时候她婆婆还拿走了他家的粮票。
许望炎在一旁听完人都傻了。
感觉她是真恨啊。
而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许望炎的姥爷，当时也不喜欢他姥姥。
当时他从藏区回来，会拿着工资给他弟弟买自行车，却不给宋雪梅买什么东西。
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些变故，老头当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受到了惊吓，最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于是一家之主就变成了宋雪梅。
后面老头退休，退休金全是老太太管着，直到去年老头去世。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来的有些晚就是了。
而又因为老头当年重男轻女的缘故，许望炎的这个舅舅就很不是人。
当然，他舅妈也强不到哪去。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鱼找鱼虾找虾了。
许曾之前说过，得亏他是老大，要是老幺，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当然，他这个大哥当的也没有多好就是了。
“初一的时候，硕硕又过来要钱。”
宋雪梅说道。
“你给他了？”
张琳皱眉。
硕硕就是许望炎的表弟，他大舅家的儿子。
前些年他还能从老太太这抠搜点钱出去，但是自从老太太被四个闺女嫌弃了一顿之后，他就只能让自己的儿子来了。
“没给，你姐也没给。”
因为宋雪梅年纪大了的缘故，现在开始轮着养老了。
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
有的地方是儿子养老，有的地方是不管儿子闺女都要养老，甚至有的地方两个孩子一人管一个。
但是张琳家情况依旧不一样。
就像许望炎说的，他姥姥这边情况太复杂了。
他们家是闺女养老，许望炎的舅舅作为家里的唯一男丁，直接不管老娘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