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包厢里的空气被酒精蒸得发烫,水晶吊灯在李一眼前化作重影。
当夏英的酒杯重重砸在他面前时,沾着口红印的杯沿还在摇晃,他扯松工装领口,喉结滚动着吞下琥珀色酒液,酒渍顺着脖颈滑进衣襟。
姐妹们上!
陈舒晴甩掉十厘米的细高跟,真丝吊带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
林微攥着冰桶里的红酒瓶,摇晃的酒液泼洒在价值百万的波斯地毯上。
混血美人爱丽丝抱着李一的胳膊呢喃,海藻般的卷发缠住他沾满酒渍的袖口。
酒过三巡,包厢已成醉态修罗场。
夏英瘫在天鹅绒沙发上,香奈儿高定裙摆翻卷,露出修长双腿;
孙夏夏趴在雕花茶几上,珍珠耳坠垂在半空摇晃,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酒珠。
赤焰蹲在李一肩头,小爪子不安分地扒拉着他发烫的脸颊,尾巴扫过满地东倒西歪的水晶杯。
宋倩柔扶着胀痛的太阳穴,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欲哭无泪。
鎏金长桌上,鱼子酱与红酒混作暗红的污渍,帝王蟹腿散落在沙发缝里。
某个醉醺醺的身影撞翻冰桶,碎冰与空酒瓶在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她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几缕发丝。
这哪是庆功宴......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杯边缘,
分明是群魔乱舞的战场。
李一的工装裤蹭过满地狼藉的香槟杯,酒气上涌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他扶着雕花门框站稳,望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美人儿——
夏英的香奈儿裙摆缠在水晶灯座上,爱丽丝的细高跟不知何时飞到了茶几底下,孙夏夏抱着鎏金花瓶呢喃呓语,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酒珠。
用不用我...
他挠着后脑勺,工装袖口蹭过门框的鎏金纹路,
帮你叫代驾?
宋倩柔散着凌乱的卷发,跪坐在满地狼藉中收拾摔碎的水晶杯。
她脖颈处的珍珠项链歪斜着,原本精致的红唇被酒渍晕染得不成形状。
听见这话,她猛地抬头,眼尾泛红的眸子像只炸毛的猫:
抓起手边的抱枕就砸了过去。
李一慌忙侧身躲开,后脑勺却撞上雕花立柱。
他揉着发疼的脑袋退到走廊,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呓语和布料摩擦声。
走廊的冷气裹着他满身酒气,赤焰从他工装口袋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衣领。
李一望着满地狼藉的包厢,突然觉得自己这身油渍未干的工装,在这鎏金溢彩的世界里格格不入。
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转身时踢翻了走廊里的冰桶,碎冰噼里啪啦滚了满地。
李一扶着雕花门框稳住身形,酒意上涌的视线扫过包厢内横七竖八的美人。
夏英的珍珠项链缠在水晶吊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陈舒晴的真丝吊带滑落肩头,半露的香肩蹭着波斯地毯上的红酒渍。
他忽然想起这是宋倩柔的私人会所——
整栋希拉顿顶楼都悬挂着宋家的鎏金族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探头藏在雕花穹顶里,二十名黑衣保镖如暗卫般分布在每个转角。
赤焰从他工装口袋探出脑袋,小爪子扒拉着他发烫的脸颊。
李一摸了摸怀里躁动的小狐狸,酒气冲脑的思维突然清晰起来:
宋倩柔名下的安保公司连江河市权贵都要忌惮三分,会所里的侍者个个练过擒拿格斗,更别提地下车库随时待命的防弹车队。
想到这,他松开攥着门框的手,任由酒意将自己拽向走廊深处。
身后传来夏英含糊的呓语,混着宋倩柔咒骂着收拾残局的声音。
李一摇晃着穿过铺着手工波斯地毯的长廊,鎏金壁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当电梯门缓缓闭合时,他听见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却丝毫不担心——
在这铜墙铁壁般的私人王国里,连风都吹不进半片危险的叶子。
……
李一倚着希拉顿酒店的大理石廊柱,指尖虚点空气唤出淡金色的系统界面。
蓝光流转间,治愈术化作星芒渗入肌肤,方才灼烧般的宿醉感瞬间烟消云散。
他扯松被酒渍浸透的工装领口,望着玻璃幕墙外蒸腾的热浪——
夏日的江河市像座沸腾的熔炉,柏油路上扭曲的气浪里,却藏着他寻觅已久的契机。
掌心悄然浮现出微光闪烁的信仰界面,那些零星的光点在虚拟星图上忽明忽暗。
神域核心传来微弱的震颤,仿佛在催促他捕捉更多的信仰之力。
李一摩挲着口袋里的青铜罗盘,冰凉的纹路与他的心跳产生共鸣——无论是升级神域,还是解锁更强大的神术,都需要海量信仰凝聚成的精神火种。
蝉鸣声裹挟着市井喧嚣扑面而来,他望着街角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扫过奶茶店门口嬉笑的少女、写字楼里行色匆匆的白领、广场上打太极的老者。
当信仰之力足够充盈,他就能构建属于自己的神国,让江河市的每个角落都成为信仰滋生的沃土。
赤焰突然从他怀里探出头,小爪子指向远处霓虹灯牌,李一唇角扬起笑意,迈着稳健的步伐踏入滚烫的阳光中。
烈日炙烤着江河市的柏油路,李一穿行在林立的写字楼与钢筋森林间,工装裤口袋里的青铜罗盘始终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震颤。
玻璃幕墙上倒映着他的身影,与周围捧着手机匆匆而过的行人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满是电子屏与二维码的时代,庙宇的飞檐翘角早已被广告牌取代,香火缭绕的记忆沉睡在城市褶皱里。
终于,在老街斑驳的巷口,褪色的武神庙匾额下飘着半卷褪色的经幡;
转角处的财神庙蒙着层灰,功德箱落满灰尘;
城郊荒草丛生的山坡上,文曲星庙的琉璃瓦碎了大半,蛛网在神像的指尖垂落。
李一望着这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忽然想起系统界面里黯淡的信仰星图——
曾经庇佑苍生的神灵,如今只剩泥塑金身在此守望。
赤焰蹲在他肩头,尾巴不安地扫过他发烫的脖颈。
当李一指尖划过武圣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金光如活物般顺着刀身游走;
触碰财神像的玉如意时,尘封的香炉突然腾起青烟;
文曲星庙的断笔在他掌心泛起灵光,照亮了剥落的《论语》壁画。
信仰之力如潮水般涌来,李一闭起双眼,感受着丝丝缕缕的虔诚顺着毛孔渗入体内。
神域核心发出欢快的嗡鸣,原本灰暗的信仰界面瞬间亮起璀璨星芒。
他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钟磬声,恍惚间看见无数虚影在庙宇间穿梭,那是久未被唤醒的信徒残念,此刻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他构建的神国版图。
方才开光时涌入的信仰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如同春日暖阳驱散寒冬,连指尖都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金光。
赤焰蜷在他膝头,小爪子无意识地抓着他裤脚,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远处的步行街霓虹渐次亮起,玻璃幕墙折射出万千光斑,与身后武神庙檐角零落的铜铃形成荒诞的对比。
他望着潮水般的人群,有人捧着奶茶刷着短视频匆匆而过,有人在网红店门口摆出自拍的姿势,却无一人抬头望向这座被岁月遗忘的庙宇。
香火缭绕处,功德箱里零星躺着几枚硬币,与电子支付时代的喧嚣格格不入。
李一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叶尖残留的金色脉络像极了神域中流转的信仰丝线。
虽然这些庙宇的香火远不及古籍中记载的鼎盛,但每一缕青烟、每一声祈愿,都化作滋养神国的养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神域核心传来的温热震颤——
在这个诸神沉睡的时代,他亲手点燃的信仰火种,正在钢筋森林的缝隙里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