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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琏、贾珍、贾蓉三人商议妥当,初二日先将尤老娘和尤三姐送入小花枝巷的新房。尤老娘一看,虽不如贾蓉说得那般奢华,却也样样齐备,桌椅床帐、被褥器物无一短缺,母女二人已是称心。鲍二夫妇见了尤老娘和三姐,热得像一盆火,一口一个 “老娘”“老太太” 唤着尤老娘,对着尤三姐一口一个 “三姨”“姨娘”,嘴甜得发齁。

至初三日五更天,一乘素轿悄悄将尤二姐抬来。新房内各色香烛纸马、铺盖酒饭早已备妥,贾琏身着素服坐小轿赶来,拜过天地,焚了纸马。尤老娘见尤二姐身上头上焕然一新,珠翠环绕,绫罗裹身,与在家时判若两人,眼角眉梢都堆着笑,连忙搀着她送入洞房。是夜,贾琏与尤二姐颠鸾倒凤,百般温存,恩爱不尽,不必细说。

自娶了尤二姐,贾琏是越看越爱,眼睛几乎黏在她身上,指尖总忍不住摩挲她的衣袖,喉结频频滚动,恨不能把心都掏给她。他命鲍二等人一概以 “奶奶” 称呼尤二姐,自己也一口一个 “奶奶”,竟把凤姐全然抛在脑后。有时回荣府,只说在东府有事羁绊,凤姐因知他与贾珍素来相得,只当是商议贾敬丧事,并不疑心。府里下人虽多,却都怕贾琏威势,或想乘机讨便宜,谁肯多嘴露风。贾琏深感恩贾珍促成此事,每月拿出五两银子作为日常供给。他若不来,尤老娘母女三人一处吃饭;他若来了,便与尤二姐单独对饮,尤老娘母女自回房吃。贾琏又将自己多年积攒的梯己钱物一并搬来给尤二姐收着,枕边衾内,把凤姐素日为人行事、刻薄手段尽数告诉她,只说等凤姐一死,便接她进荣府做正室。尤二姐听了,嘴角含笑,指尖轻点贾琏的手,满心愿意。当下十来个人,倒也过得丰衣足食,日子安稳。

转眼已是两个月光景。这日贾珍在铁槛寺作完佛事,晚间回家,因许久没见尤氏姐妹,心痒难耐,便想去探望。先命小厮打听贾琏在不在,小厮回说不在,贾珍眼睛一亮,嘴角勾起笑意,将左右随从一概遣回,只留两个心腹小童牵马。掌灯时分,他悄悄来到小花枝巷新房,两个小厮将马拴在圈内,自往下房等候。

贾珍推门而入,屋内刚点灯,尤老娘和尤三姐先迎了出来,尤二姐随后款步而出,贾珍仍唤她 “二姨”。大家围着吃茶,说了些闲话,贾珍笑着搓手:“我作的这保山如何?若错过了,打着灯笼也没处寻,过几日你姐姐还备了礼来瞧你们呢。” 说话间,尤二姐知趣,拉着尤老娘起身:“妈,我怪怕黑的,咱们到那边走走。” 尤老娘心领神会,跟着她出去,只剩小丫头们在旁伺候。贾珍立刻凑近尤三姐,肩挨着肩,脸几乎贴在一起,百般轻薄,手指还想去勾她的衣袖。小丫头们看不下去,都悄悄躲了出去,任凭二人自在取乐,不知作些什么勾当。

跟来的两个小厮在厨下和鲍二饮酒,鲍二的女人在灶上忙活。忽见两个丫头也跑过来凑热闹,要吃酒。鲍二皱着眉摆手:“姐儿们不在上头伺候,也偷跑下来,一会叫起来没人应答,又是麻烦。” 他女人回头瞪他,嗓门拔高:“糊涂浑呛的忘八!你只顾灌那黄汤罢!叫不叫与你相干?一应有我承当,风雨洒不着你头!” 这鲍二本是靠妻子发迹,近日越发依仗她,自己除了赚钱吃酒,一概不管,贾琏也从不责备,故他对妻子百依百随,吃够了便倒头睡去。鲍二家的陪着丫鬟小厮们吃酒,百般讨好,只想在贾珍跟前留个好印象。

四人正吃得起劲,忽听院门外有扣门声,鲍二家的忙出来开门,见是贾琏下马,连忙悄悄告诉他:“大爷在西院里呢。” 贾琏点点头,不动声色回至卧房。尤二姐和尤老娘正在房中,见他进来,二人脸上有些讪讪的,眼神躲闪。贾琏反倒装作不知,搓着手笑道:“快拿酒来,咱们吃两杯好睡觉,我今日乏得很。” 尤二姐忙上前接衣奉茶,嘘寒问暖,指尖不住地替他掸去衣上的尘土。贾琏看得心痒难受,喉结滚动。一时鲍二家的端上酒来,二人对饮,尤老娘自回房睡去,留下一个小丫头伺候。

贾琏的心腹小童隆儿拴马时,见已有一匹马,细瞧便知是贾珍的,心下会意,也来到厨下。只见喜儿、寿儿两个正在吃酒,见他来了,都相视一笑,喜儿招手:“你来得巧,我们赶不上爷的马,怕犯夜,来这里借宿一宵。” 隆儿笑道:“有的是炕,只管睡,我是二爷派来送月银的,交了奶奶,我也不回去了。” 喜儿递过酒杯:“来,喝一钟。” 隆儿刚坐下端起杯,忽听马棚内闹将起来 —— 原来两匹马同槽不能相容,互相蹶踢。隆儿等慌得放下酒杯,连忙出去喝止,好容易分开拴好,才进来。鲍二家的笑着起身:“你们三个在这里歇着,茶现成,我先走了。” 说着带门出去。喜儿喝了几杯,已是两眼发直,隆儿、寿儿关了门,见他直挺挺仰卧在炕,便推他:“好兄弟,起来好生睡,别只顾自己舒坦。” 喜儿含混道:“咱们今儿可要公公道道的,要有一个充正经的,我痛骂他娘!” 隆儿、寿儿见他醉了,也不多说,吹了灯将就睡下。

尤二姐听见马闹,心下不安,只顾找些闲话岔开贾琏的注意力。贾琏吃了几杯酒,春兴发作,命人收了酒果,掩门宽衣。尤二姐只穿着大红小袄,头发松松挽着,满脸春色,比白日更添了几分娇媚。贾琏搂着她,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声音发颤:“人人都说我们那夜叉婆齐整,如今我看来,给你拾鞋也不配。” 尤二姐垂下眼帘,指尖绞着衣襟,泪珠滚落:“我虽标致,却无品行,看来终究是不标致的好。” 贾琏忙问:“这话怎说?我不解。” 尤二姐哽咽道:“你们拿我作愚人待,什么事我不知?如今和你作了两个月夫妻,日子虽浅,我已把终身托付给你,岂敢瞒藏一字。我算是有了依靠,可我妹子日后如何结果?这光景恐非长策,得想个长久之计。” 贾琏搂紧她,掌心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我不是拈酸吃醋之人,前事我已尽知,你不必惊慌。你因他是兄我是弟,不好意思,不如我去破了这例。” 说着起身,往西院走来。

只见西院窗内灯烛辉煌,贾珍和尤三姐正吃酒取乐。贾琏推门进去,笑着拱手:“大爷在这里,兄弟来请安。” 贾珍脸上一红,耳根发烫,无话可说,只得起身让坐。贾琏忙笑道:“何必如此见外,咱们弟兄从前何等亲厚!大哥为我操心,我粉身碎骨也感激不尽。大哥若多心,我心里如何安妥?从此以后,还求大哥如昔,不然兄弟宁肯绝后,也不敢再来此处了。” 说着便要跪下,慌得贾珍连忙搀起,连说:“兄弟怎么说,我无不领命。” 贾琏忙命人:“看酒来,我和大哥吃两杯。” 又拉尤三姐:“你过来,陪小叔子一杯。” 贾珍笑着灌了一杯酒:“老二,到底是你,哥哥必吃干这钟。”

尤三姐站在炕上,柳眉倒竖,指尖戳着贾琏的额头,嗓门拔高:“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你别油蒙了心,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府上的事!花了几个臭钱,就把我们姐儿俩当粉头取乐,打错了算盘!我也知道你那老婆太难缠,如今把我姐姐拐来做二房,偷的锣儿敲不得!我倒要会会那凤奶奶,看她有几个脑袋几只手!若大家好取和便罢,倘若有一点叫人过不去,我先把你两个的牛黄狗宝掏出来,再和那泼妇拼了命,也不亏我尤三姑奶奶的名声!喝酒怕什么,咱们就喝!” 说着绰起酒壶斟了一杯,自己先喝了半杯,伸手搂住贾琏的脖子就灌:“我和你哥哥已经吃过了,咱们来亲香亲香!” 唬得贾琏酒意全消,浑身发僵。

贾珍也没料到尤三姐这般泼辣老辣,他弟兄俩本是风月场中耍惯的,今日反倒被这闺女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尤三姐一叠声唤:“把姐姐请来,要乐咱们四个一处同乐!俗语说‘便宜不过当家’,你们是弟兄,咱们是姊妹,又不是外人,只管上来!” 尤二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贾珍趁机想溜,尤三姐哪里肯放,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几乎嵌进肉里。贾珍此时才后悔,没料到她是这般性情,连贾琏也不敢再轻薄。

这尤三姐松松挽着头发,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绿裤红鞋,一对金莲或翘或并,没半刻斯文,耳上的两个坠子似打秋千一般晃动。灯光之下,柳眉笼着翠雾,檀口点着丹砂,本是一双秋水眼,吃了酒更添了几分饧涩风情,竟把尤二姐也比了下去。据贾珍、贾琏评说,见过的上下贵贱女子,竟无一个有这般绰约风流。二人看得酥麻如醉,想上前搭讪,却被她那股泼辣淫态吓得不敢动。尤三姐略试了试,见他弟兄俩全然没了往日的张狂,连一句响亮话也说不出,不过是沉迷酒色之辈,便高谈阔论,任意挥霍撒落,拿他二人嘲笑取乐,竟像是她嫖了男人,而非男人淫了她。一时酒足兴尽,也不容二人多坐,挥手撵了出去,自己关门睡去了。

自此以后,但凡有丫鬟婆娘伺候不到位,尤三姐便柳眉倒竖,嗓门拔高,把贾琏、贾珍、贾蓉三个泼声厉言痛骂,说他们爷儿三个诓骗寡妇孤女。贾珍回去后,再也不敢轻易来,有时尤三姐自己高兴,悄命小厮来请,他才敢去一会,到了那里也只得听她摆布。谁知尤三姐天生脾气刚烈,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要打扮得与众不同,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风情姿态,哄得男子们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远不舍,迷离颠倒,她却以此为乐。尤老娘和尤二姐百般相劝,她反倒撇嘴:“姐姐糊涂!咱们这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玷污了,也算无能!而且他家有个极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她不知,咱们才安稳。倘或一日她知道了,岂有干休之理,势必有一场大闹,不知谁生谁死!趁如今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到那时白落个臭名,后悔不及!” 母女二人见劝不动,也只得罢了。

那尤三姐天天挑拣穿吃,打了银的要金的,有了珠子要宝石,吃了肥鹅又宰肥鸭,稍有不如意便把桌子一推,衣裳不合心,不论绫缎新整,拿起剪刀就剪碎,撕一条骂一句。贾珍、贾琏反倒花了许多昧心钱,竟没随意过一日。贾琏来了也只在尤二姐房内,心中渐渐后悔,无奈尤二姐倒是个多情人,认定贾琏是终身之主,凡事知疼着热,温柔和顺,遇事必商必议,不敢恃才自专,比凤姐胜强十倍,标致言谈也胜五分。虽曾失过脚,有个 “淫” 字,但贾琏却说:“谁人无错,知过必改就好。” 故不提往日之事,只取现今之善,二人如胶似漆,一心一计,誓同生死,哪里还把凤姐、平儿放在心上。

尤二姐在枕边衾内,也常劝贾琏:“你和珍大哥商议商议,拣个可靠的人,把三丫头聘了罢。留着她终非长久之计,迟早要生出事来,如何是好?” 贾琏叹道:“前日我回过大哥,他只是舍不得。我说‘是块肥羊肉,只是烫得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大扎手,咱们未必降得住,正经拣个人聘了罢’,他只意意思思,就丢开手了,我也没法。” 尤二姐道:“你放心,咱们明日先劝三丫头,她肯了,叫她自己闹去,闹到无法,少不得聘她。” 贾琏点头:“这话极是。”

至次日,尤二姐另备了酒,贾琏也不出门,午间特请尤三姐过来,与尤老娘在上坐。尤三姐一见这阵仗,便知其意,酒过三巡,不等尤二姐开口,先滴泪泣道:“姐姐今日请我,自有一番大礼要说。但妹子不是愚人,也不用絮絮叨叨提从前的丑事,我已尽知,说也无益。如今姐姐也得了安身之处,妈也有了依靠,我也要自寻归结,方是正理。但终身大事,一生一死,非同儿戏,我如今改过守分,只要拣一个素日可心如意的人便跟他去。若凭你们拣择,纵使富比石崇、才过子建、貌比潘安,我心里不认可,也白过一世。” 贾琏笑道:“这有何难!凭你说是谁,一应彩礼都有我们置办,母亲也不用操心。” 尤三姐泣道:“姐姐知道,不用我说。” 贾琏笑问尤二姐是谁,尤二姐一时也想不起来,大家琢磨半晌,贾琏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定是宝玉无移了!这人原不差,果然好眼力。” 尤二姐与尤老娘听了,也以为然。尤三姐 “啐” 了一口,脸颊涨红:“我们有姊妹十个,也嫁你弟兄十个不成?难道除了你家,天下就没好男子了!” 众人都诧异:“除去他,还有哪个?” 尤三姐眼角发亮,指尖攥紧手帕:“别只在眼前想,姐姐只回想五年前的人就是了。”

正说着,忽见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走来请贾琏:“老爷那边紧等着叫爷呢,小的回说爷往舅老爷那边去了,特来请爷速回。” 贾琏忙问:“昨日家里没人问起我?” 兴儿道:“小的回奶奶说,爷在家庙里同珍大爷商议作百日的事,只怕不能来家。” 贾琏忙命拉马,隆儿跟随而去,留下兴儿应答家中事务。尤二姐拿了两碟菜,命人取大杯斟了酒,让兴儿在炕沿下蹲着吃,一长一短问起荣府的事:“你家奶奶多大年纪,怎个利害样子?老太太多大年纪,太太多大年纪,姑娘有几个?”

兴儿笑嘻嘻地在炕沿下一头吃,一头把荣府之事备细告诉母女二人:“小的是二门上该班的,我们共两班,一班四个,共八个人。这八个人里,有几个是奶奶的心腹,有几个是爷的心腹,奶奶的心腹我们不敢惹,爷的心腹奶奶倒敢惹。提起我们奶奶,那真是心歹毒,口尖快!我们二爷也算好性子,却也怕她三分。倒是跟前的平姑娘为人极好,虽然和奶奶一气,却背着奶奶常做些好事,小的们凡有不是,只求她去说情就完了。如今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没有不恨她的,不过是面子上怕她。皆因她一时看谁都不如自己,只一味哄着老太太、太太高兴,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人敢拦。又恨不得把银子省下来堆成山,好叫老太太、太太夸她会过日子,殊不知苦了下人,只图自己讨好。但凡有好事,她不等别人去说,先抢着占尖;若有不好的事或是自己错了,便一缩头推到别人身上,还在旁边拨火儿。如今连他正经婆婆大太太都嫌她,说她‘雀儿拣着旺处飞,黑母鸡一窝儿,自家的事不管,倒替人家瞎张罗’,若不是老太太护着,早叫她过去了。”

尤二姐笑道:“你背着她这般说,将来又不知怎么说我呢,我又比她差一层,越发有得说了。” 兴儿忙跪下,膝盖着地:“奶奶要这样说,小的不怕雷打!但凡小的们有造化,先娶奶奶时若得了奶奶这样的人,也少挨些打骂,少提心吊胆。如今跟爷的这几个人,谁不背前背后称扬奶奶圣德怜下,我们都商量着叫二爷求出来,情愿来答应奶奶呢!” 尤二姐笑道:“猴儿嘴的,还不起来,说句顽话就唬成这样。你们放心,我还要找你奶奶去呢。” 兴儿连忙摇手,指尖乱摆:“奶奶千万不要去!小的告诉奶奶,一辈子别见她才好!她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全占全了!只怕三姨的嘴还说不过她,何况奶奶这样斯文良善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尤二姐笑道:“我只以礼待她,她敢怎么样?” 兴儿缩着脖子,声音压低:“不是小的吃了酒放肆,奶奶便是有礼让,她见奶奶比她标致,又比她得人心,怎肯干休善罢?人家是醋罐子,她是醋缸醋瓮!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她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虽然平姑娘在屋里,大约一年二年才有一次到一处,她还要口里掂十个过子,气的平姑娘性子发了,哭闹一阵说‘又不是我自己寻来的,你又劝我,我原不依,你反说我反了,这会子又这样’,她倒还要央告平姑娘。”

尤二姐笑道:“可是扯谎?这样一个夜叉,怎么反怕屋里人?” 兴儿道:“这就是‘天下逃不过一个理字’!平姑娘是她自幼的丫头,陪嫁过来一共四个,嫁人的嫁人,死的死了,只剩这一个心腹。她原为收了平姑娘在屋里,一则显她贤良名儿,二则拴住爷的心,好叫爷不往外走邪的。还有一段因果:我们家规矩,爷们大了未娶亲前,先放两个人伏侍,二爷原有两个,谁知她来了没半年,都寻出不是打发出去了。别人虽不好说,她自己脸上过不去,所以强逼着平姑娘作了房里人。那平姑娘又是个正经人,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会挑妻窝夫,倒一味忠心赤胆伏侍她,这才容下了。”

尤二姐笑道:“原来如此。但我听见你们家还有一位寡妇奶奶和几位姑娘,她这样利害,这些人如何依得?” 兴儿拍手笑道:“原来奶奶不知道!我们家这位寡妇奶奶,浑名叫‘大菩萨’,是第一个善德人。我们家规矩大,寡妇奶奶不管事,只宜清净守节。妙在姑娘又多,只把姑娘们交给他,看书写字、学针线、学道理,这是她的责任,除此问事不知,说事不管。只因这一向她病了,事多,大奶奶才暂管几日,究竟也无可管,不过按例而行,不像她多事逞才。我们大姑娘不用说,但凡不好也没这般大福。二姑娘浑名‘二木头’,戳一针也不知嗳哟一声。三姑娘浑名‘玫瑰花’——” 尤氏姊妹忙笑问何意,兴儿笑道:“玫瑰花又红又香,无人不爱,只是刺戳手,也是一位神道,可惜不是太太养的,‘老鸹窝里出凤凰’。四姑娘还小,是珍大爷亲妹子,自幼无母,老太太命太太抱过来养大,也是不管事的。”

兴儿喝了口酒,接着道:“奶奶不知道,我们家姑娘不算,另外有两个姑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一个是咱们姑太太的女儿,姓林,小名黛玉,面庞身段和三姨不差什么,一肚子文章,只是一身多病,这样的天还穿夹衣,出来风儿一吹就倒,我们这起没王法的嘴,都悄悄叫她‘多病西施’。还有一位姨太太的女儿,姓薛,叫宝钗,竟是雪堆出来的,肤白胜雪,眉眼端庄。每常出门或上车,或在院子里瞥见一眼,我们都鬼使神差,不敢出气 —— 生怕气大了吹倒了姓林的,气暖了吹化了姓薛的!” 说的满屋子人都笑起来,尤二姐笑得肩头耸动,尤老娘也抿着嘴乐。

不知尤三姐心仪之人究竟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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