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的深夜,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翻入扬州城,李府高大的院墙。月光下,昔日繁华的府邸静寂无人,只微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响。
李云金借着黄小凤的搀扶落地,脸色仍带着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锐利。他望着满园荒芜,喉结微动:三年未归了。
小心漕帮眼线。黄小凤警惕地环视四周,将拼接好的钥匙塞进他手中。钥匙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道指向南方的微光,虽已隐去,但两人都知道,其中蕴含的指引。
二人穿过荒草蔓生的庭院,来到祠堂后的假山前。李云金拨开缠绕的藤蔓,露出一个被青苔覆盖的锁孔。
这就是地窖入口?黄小凤惊讶地看着,这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李云金点头,将拼接完整的钥匙,插入锁孔。随着一声轻响,假山竟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石阶。他深吸一口气:父亲临终前说,这里的秘密关乎李家存亡。
地窖里弥漫着陈年的尘土气。借着火折子的光,可见架上整齐码放着账册典籍,墙上挂着,已然褪色的商路图。黄小凤轻抚过书架,抽出一本《南海货殖志》,书页间竟夹着,一张绘制精细的海图。
看来李家先祖早就关注南海。她将海图展开,赫然发现星罗礁的位置,被朱砂圈出。
李云金在角落的木箱里,找到几封泛黄的信笺,越看脸色越凝重:原来祖父早就怀疑周世雄的身份,曾派人调查漕帮,与南海势力的关联。
突然,黄小凤的脚尖,踢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她蹲下身轻敲,下面传来空响。两人合力撬开石板,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玄铁打造的盒子。
盒盖上,五只形态各异的,羊环绕着稻穗的图腾,在火光下泛着幽光,正是与玉佩,如出一辙的五羊图案!
李云金试着开启铁盒,却发现严丝合缝,连锁孔都找不到。
看来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打开。黄小凤指尖抚过冰凉的盒面,或许...需要五玉齐聚?
就在这时,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哽咽响起: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李云金猛地转身,只见老管家福伯提着灯笼站在入口,老泪纵横。
福伯?您不是三年前就...
老奴假死遁走,只为守住这个秘密。福伯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老爷临终前交代,若您带着黄家后人同来,才能说出真相。
他的目光落在铁盒上,声音颤抖:
这里面装的,是守陵人留下的信物。而周世雄...他是守陵人叛徒的后裔!
地窖内烛火摇曳,映着三人凝重的面容。福伯的话如同惊雷炸响。
“守陵人叛徒的后裔?”李云金瞳孔骤缩,“福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本皮质笔记,纸张已然发脆:“这是老太爷的手札。百年前,守陵人一分为二。正统一脉主张守护平衡,而叛徒一脉则想掌控地脉之力。周世雄的祖父,便是当年叛徒首领的嫡孙!”
黄小凤立即联想到关键:“所以周世雄处心积虑,要夺取玉佩,就是为了完成,他祖辈未做成的野心?”
“正是!”福伯重重点头,目光落在那个玄铁盒上,“少爷,黄姑娘,请务必打开此盒。老太爷临终前再三嘱咐,里面的东西,关乎天下苍生!”
李云金与黄小凤对视一眼,同时取出贴身佩戴的玉佩。当两枚玉佩靠近铁盒的刹那,盒盖上的五羊图腾,突然泛起莹莹青光。
“咔哒”一声轻响,铁盒应声开启。
盒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份用金线装订的婚书,保存得极其完好。当李云金展开婚书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婚书上赫然写着:
“李氏长风,黄氏婉清,永结同心。”
这正是李云金的曾祖父,与黄小凤的曾祖母!
黄小凤指尖轻颤地,抚过那两个名字:“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在百年前就已注定...”
李云金继续往下读,当看到婚书末尾,那行朱砂小字时,他的声音不由凝重:
“若后人持双玉而来,当续前缘,共解五羊之厄。”
地窖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福伯激动得老泪纵横:“果然...果然如此!老太爷没有说错!少爷,黄姑娘,这是先祖的遗命啊!”
黄小凤抬头看向李云金,眼中情绪复杂:“所以从一开始,我们相遇就不是偶然?”
“不。”李云金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婚约是祖辈的安排,但我的心意是自己的选择。小凤,即便没有这份婚书,我依然会爱上你。”
就在这时,婚书突然无风自动,那两个名字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道古老的印记从纸上浮现,一分为二,分别没入两人的掌心。
黄小凤只觉得掌心一热,低头看去,一个精致的羊形印记若隐若现。
“这是...”她惊讶地看向李云金,发现他的掌心,也出现了同样的印记。
福伯激动地跪拜在地:“认主了!守陵人的印记认主了!少爷,黄姑娘,你们就是这一代的天命之人!”
突然,地窖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仆慌张来报:“少爷,不好了!漕帮的人把府邸包围了,说要您交出玉佩和...和黄姑娘!”
李云金眸光一冷,将婚书仔细收好:“来得正好,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转向黄小凤,掌心与她相贴,两个羊形印记交相辉映:
“这一次,我们并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