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壮汉和两个手下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张飞家所在的单元楼。
他们脸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引来不少小区居民诧异的目光。
但他们根本顾不上这些,
脑海中只剩下刚才那如同梦魇般的眩晕和恶心感。
“虎……虎哥……”
一个小弟扶着树干,又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声音带着哭腔,
“那小子……那小子会妖法!”
“放你娘的屁!”
光头壮汉,也就是赵虎手下的头号打手,外号“黑皮”的,
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厉声骂道。
但他自己心里也在发毛。
那种感觉太邪门了,
根本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能解释的。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走!回去见虎哥!”
黑皮咬着牙,感觉自己的腿还有点软。
这事,必须立刻汇报。
张飞家里,此刻却是一片异样的平静。
母亲惊魂未定地收拾着被那几个不速之客弄乱的门厅。
父亲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着烟,眉头紧锁。
“小飞,”
母亲终于忍不住,担忧地开口,
“刚才……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惹来麻烦?”
张飞正在检查门锁,刚才那几人仓皇逃跑时撞了一下。
闻言,他转过头,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妈,就是个声波驱散器,小玩意儿。”
“类似于……嗯,高级点的驱狗仪。”
他尽量用父母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对人体无害,就是让他们暂时不舒服一下。”
“放心吧,他们不敢再来了。”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和淡然,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蚊子。
张父抬起头,看着儿子:
“小飞,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那赵虎在县城里势力不小,手底下养着一帮亡命徒。”
“你这次折了他的面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飞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拿起茶壶给父亲的杯子续上水。
“爸,我真的就是在搞科研。”
“至于赵虎……”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话说得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父看着儿子,
忽然觉得儿子身上有种他从未见过的气势。
那不是年轻人逞强斗狠的莽撞,
而是一种基于绝对实力的从容。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追问。
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行。”
与此同时,
在县城最高档的一家夜总会的顶层办公室里,
赵虎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喝着洋酒。
他四十多岁年纪,身材粗壮,脖子上挂着更粗的金链子,
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是典型的暴发户加地头蛇形象。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黑皮三人狼狈不堪地冲了进来,
扑通一声就瘫坐在地上。
“虎……虎哥!”
黑皮声音嘶哑,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赵虎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洒了出来。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怒道:
“妈的!搞什么鬼?见鬼了?”
“虎哥……那……那老张家的儿子……”
黑皮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把在张飞家的经历说了一遍。
重点描述了那诡异的“妖法”,
如何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恶心呕吐,头晕目眩。
“……虎哥,那小子邪门!真的邪门!”
另一个小弟也哭丧着脸补充:
“他……他就站在那里,动都没动,我们就……”
赵虎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脸色从最初的愤怒,逐渐变得惊疑不定。
“放屁!”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杯乱晃,
“什么狗屁妖法!肯定是用了什么高科技玩意儿!”
他虽然是个混混起家,
但这些年也算见过些世面,
听说过一些稀奇古怪的防卫设备。
“妈的,没想到这老张家的小崽子,还有点门道。”
赵虎眼神阴鸷,
“看来不是在省城白混的。”
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更加恼怒。
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土皇帝。
现在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用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给吓退了手下?
这要是传出去,他赵虎的脸往哪儿搁?
以后还怎么在这一带混?
“废物!一群废物!”
赵虎指着黑皮几人的鼻子骂道,
“被个小玩意儿就吓成这熊样!”
“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黑皮几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心里却委屈得要命——
您老自己去试试那滋味就知道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
赵虎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本来还想给他们留点余地。”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能打?有高科技?”
“老子倒要看看,是你那玩意儿厉害,还是老子的铲车厉害!”
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喂!阿彪,把兄弟们都叫上!”
“对,就是现在!带上家伙!”
“再去工地上开两辆铲车过来!”
“妈的,老子今天就要把那栋楼给扒了!”
“看他还怎么嚣张!”
他对着电话咆哮着,唾沫横飞。
挂断电话,赵虎脸上满是狠厉和得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
那不识抬举的老张家,
在铲车的轰鸣声中,哭爹喊娘、狼狈逃窜的场景。
至于那个会点“妖法”的小子?
在绝对的暴力和机器面前,
屁都不是!
“走!”
赵虎一挥手,带着重新聚集起来、手持棍棒钢管的几十号手下,
气势汹汹地下了楼。
两辆巨大的工程铲车已经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钢铁履带碾过路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支由恶霸、打手和钢铁巨兽组成的队伍,
如同乌云压顶般,
朝着“锦秀家园”小区方向涌去。
沿途路人纷纷避让,面露惊恐。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
赵老虎发飙了!
要强拆了!
这次还动用了铲车!
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小区里,一些居民也听到了风声,
顿时人心惶惶。
有人赶紧关紧门窗,
有人偷偷打电话打听情况。
张飞家所在的单元楼下,
原本隐匿在暗处的安保队员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负责现场指挥的队长迅速通过对讲机向顾倾城汇报:
“顾主任,有情况!”
“目标小区出现大量可疑人员,目测超过四十人,携带器械!”
“另有两辆大型工程铲车正在接近!”
“怀疑是针对张顾问家的暴力行动!”
停在小区角落的指挥车里,
顾倾城看着监控屏幕上那黑压压的人群和庞大的铲车,
眼神瞬间冷冽如冰。
她拿起加密通讯器,语气果断:
“各小组注意,执行A级防护预案。”
“一组,封锁单元楼入口,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二组,占据制高点,监控全场,必要时使用非致命武力控制。”
“三组,外围策应,切断对方后续支援可能。”
“利剑小队,随时准备突击。”
她的命令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同时,她接通了张飞的通讯:
“张顾问,对方大规模出动,带有重型机械。”
“建议您和家人暂时转移到安全屋。”
家里,
张飞也听到了窗外隐约传来的喧闹和重型机械的轰鸣。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看到了楼下那浩浩荡荡的阵势。
父母也听到了声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小飞……他们……他们来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恐惧。
张飞放下窗帘,转过身,
脸上看不到丝毫紧张,
反而露出一丝……无奈?
“还真是没完没了。”
他嘀咕了一句。
然后对父母笑了笑:
“爸,妈,别担心。”
“你们在屋里坐会儿,我下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讲道理?
看着楼下那明晃晃的棍棒和狰狞的铲车,
张父张母只觉得儿子是不是气糊涂了。
“小飞!你别去!他们人多!”
母亲死死拉住他的胳膊。
“没事的,妈。”
张飞轻轻挣脱母亲的手,
语气依旧轻松,
“很快就回来。”
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才不慌不忙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两名安保队员已经如同门神般站在那里。
看到张飞出来,其中一人低声道:
“张顾问,下面危险,请留步。”
张飞摆了摆手:
“总要面对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说着,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
两名安保队员对视一眼,
立刻紧随其后,
同时通过耳麦汇报:
“顾主任,张顾问执意要下楼!”
顾倾城在指挥车里揉了揉眉心。
她就知道会这样。
“保护好他。”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动他一根头发。”
“必要时……可以采取一切措施。”
她说出最后一句时,语气带着一丝寒意。
单元楼下,
赵虎带着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两辆铲车如同巨兽般停在不远处,
发动机轰鸣着,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气氛剑拔弩张。
赵虎叼着烟,看着紧闭的单元门,脸上满是嚣张。
他等着看那家人跪地求饶的场面。
就在这时,
单元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张飞独自一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后只跟着两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安保队员)。
看到正主出现,
赵虎手下那群马仔顿时聒噪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棍棒。
“小子!你他妈终于敢出来了?”
赵虎扔掉烟头,用脚碾灭,狞笑着走上前。
张飞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站定,
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人,以及那两辆颇具压迫感的铲车。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他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赵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哄笑。
“离开?”
赵虎止住笑,眼神凶狠,
“你他妈算老几?敢命令我?”
“打了我的人,还想让我走?”
“今天不把你家这破窝给铲平了,老子就不姓赵!”
他话音未落,
那两辆铲车仿佛得到指令般,
猛地发出巨大的轰鸣,
巨大的钢铁铲斗缓缓抬起,
对准了张飞家所在的楼层。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躲在远处偷偷观望的小区居民,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些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不敢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惨剧。
张飞身后的两名安保队员肌肉紧绷,
手已经按在了腰间。
只等顾倾城一声令下。
然而,
面对这赤裸裸的暴力威胁,
张飞却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他似乎……有点嫌吵?
他看着那咆哮的铲车,
又看了看嚣张跋扈的赵虎,
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是没法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