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府。
鱼幼薇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想要出门,鱼余同轻咳了两声,鱼幼薇立即定住,她慢慢转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爹,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人老了觉自然就少,对了幼薇,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鱼余同眯着眼睛道。
鱼幼薇赶紧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那个盒子:“爹,我昨天特地去了趟古玩店,给您买了个礼物!”
鱼余同将盒子接过来打开顿时眼前一亮:“这不会是前朝孔毅甫的龙尾砚吧?”
鱼幼薇挠了挠头:“龙尾砚,不是从星砚吗?”
鱼余同摇头:“这砚上的铭文确实是从星砚的主人所题,但是却是他为友人题的词。
不知情者自然就会认错!”
“奥,那我拿回去退掉!”鱼幼薇小脸气鼓鼓的。
“虽然不是从星砚,但这砚台也大有来历,怎么,送给你爹的东西你还想要回去不成?”
“爹,我知道就算这块砚台再珍贵,也比不上娘送你的那一块,爹对不起……”
鱼余同捋了捋胡须:“玄机昨夜都跟我解释清楚了,是我冤枉你了,应该是爹向你道歉才对!
一块砚台碎了就碎了,你和玄机才是你娘留给我最珍贵的宝贝。
昨夜我回来时已经子时,看你房间的灯还一直亮着,你忙活了一个通宵吧?”
“林骁让我给他改一份图纸,我想闲着也是闲着……”
“哼,你这丫头在工部推行五天四时辰工作制,自己却被林骁那家伙压榨,老夫找他说理去!”鱼余同说着就要往外走。
鱼幼薇赶紧拉住自家老爹:“爹,林骁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夫妻一心的嘛,我总不能不帮他吧?”
鱼余同气呼呼:“跟你娘年轻的时候一样倔!”
鱼幼薇好像发现今天少了什么问:“爹,今天怎么没看见姐姐?”
“打碎了我的砚台,我罚她跪祠堂去了!”
“你不是说我们才是娘留给你最珍贵的宝贝吗?”
“一码归一码!”
礼部尚书府。
十几名文官聚集于此。
吏部主事刘峰拱手:“文大人,承诺捐款助国师举行水陆大会,是我等在朝上答应过的,如今按兵不动,恐怕会引得陛下怪罪呀!”
礼部尚书文言敬笑着摆了摆手:“陛下又没给我们一个期限,我们今天捐了是捐,明天捐了也是捐,下个月捐一样也不晚嘛。
如果是太子主持这次水陆大会的统筹工作,我等早早的将献银奉上无可厚非,可他林骁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给他去送银子?”
工部侍郎王寅担心:“这林骁是出了名的疯狗,虽说从秘境回来以后消停了一段时间,但狗急了可是要跳墙的,我怕他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哼,我文言敬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黎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林骁还能平白无故抓我不成!”文言敬说的豪气干云。
“报!”
下一刻,看门的门子跑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没看到我和大人们正在赏菊吗?”文言敬怒道。
“启禀大人,北镇抚司的林骁求见,他还带了十几名锦衣卫!
我跟他说今日老爷有贵客,可他蛮不讲理就要往里面冲……”门子满头大汗。
“尚书大人!”
林骁人未到声先至。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见在场众人一愣故作惊讶:“诸位大人也在呀?”
一众文人不愿意看他,纷纷别过头表示不屑。
文言敬怒道:“林骁这里是老夫的府邸,不是你们北镇抚司,你怎敢如此无礼,等我明日禀告皇上,定治你个私闯宅邸之罪。”
“文大人莫要生气,下官这次来不为别的,是想给大人送礼!”
林骁伸手拍了拍,立即有人抬上了两个大箱子。
文言敬皱眉:“你给我送礼我可不敢收,谁知道你不是想栽赃嫁祸我?”
林骁笑道:“文大人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里面可都是大人不能说的秘密!”
“胡说!我文言敬光明磊落,你休在这胡言乱语,来人,把这箱子打开,我到底看看,你搜罗了我什么罪证?”
文言敬刚一下令,立即有四名家丁上来就要打开箱子。
林骁一脚踩在箱盖上:“文大人我劝你一句,这里面的东西你还是等没人时偷偷自己看的好!”
“你让开,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吓住我,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文言敬怒道。
林骁听此不再阻拦,家丁们打开两个箱子后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启禀大人,里面全是账册!”
文言敬听此哈哈大笑:“林骁你这家伙想用这东西吓我?
我们文家产业是不小,但都是正正当当的合法生意,就算你伪造账册也奈何不了我什么!
把这些账册分给诸位大人,让他们一同证明我的清白!”
林骁拱手:“文大人三思啊!”
文言敬气道:“你们还等什么?”
下人听此立即拿起账册分发给诸位文臣。
“文大人你放心,就算到了陛下面前,我们也会为你作证……”
“对,文大人品行高洁有口皆碑……”
这些人一边吵吵嚷嚷,一边开始翻阅账册。
文言敬捋着胡须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可他慢慢的就发觉场面诡异了起来。
一个个大人脸色古怪莫名,还不时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文言敬感觉莫名其妙,他从刘峰手中抢过一本观看,只是一眼,就差点没被气的喷出一口老血来。
账本里的图案不堪入目,关键主角就是他自己。
林骁从箱子中拿出一本随便翻了几页:“传说文大人幼年家贫,上京赶考没走到半路便盘缠用尽,为了金榜题名,文大人不惜一路出卖沟子筹措资金。
甚至中途男扮女装去青楼大赚了一笔,这才进京大考得了中探花。
后来为助陛下铲除严党,文大人又不惜以身饲虎,弄的严氏父子为你争风吃醋,最后不惜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陛下这才趁机扳倒了严党。
特别是这幅人体蜈蚣图,作者想法真是天马行空,大人的表情描写也极其到位,哈哈哈……”
文言敬生气的将册子撕得粉碎:“老夫出身洛阳文家,怎么会没有上京赶考的盘缠?
严氏父子被诛杀时,老夫正在幽州任知府,这本册子上所说简直一派胡言,比他妈的野史还野。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林骁你竟敢诽谤老夫!”
林骁拱手:“大人误会了,这些册子是我在一非法印刷书店抄得,何来我诽谤您一说。
我将它们收缴以后就立马就给您送来,就是怕这些册子流传出去后,污了文大人您高尚的名节!
只不过查抄时恐有遗漏,万一流传出去……”
文言敬气得说不出话,他明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特别是这画作画工精细,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万一流传出去,必定立时成为京城笑谈,如果真作为野史流传下去,到时他也就没脸活了。
“你想要什么?”文言敬怒气冲冲。
“大人何出此言?我林骁奉公执法,又怎么会拿这种事情要挟大人来交出承诺的现银呢?”
“你……,来人,去库房取六万两银子给千户大人!”文言敬恶狠狠道。
林骁躬身:“那我就替前线将士谢谢大人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在那非法印刷书店还发现了另外十几位朝廷大员的册子,正想着给各位大人送过去呢!”
其他人一听都炸毛了,一想到自己的脸出现在画册上的场景想死的心都有。
王寅赶紧道:“林千户有事好商量,该给的献银我马上就叫人给您送过去!”
“我的也是,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
林骁看着当朝大员踊跃配合十分欣慰:“既然大人们如此,我林骁保证,你们那些册子绝对不会流出去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