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盘山公路蜿蜒在寂静的山间，像一条沉睡的巨蛇。惨白的月光洒在路面上，映出一地狼藉。陈凡倚在车旁，指间把玩着那块冰凉的金属铭牌，上面蜈蚣与巨龙纠缠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夜枭带来的关于“古老圈子”和“灵”的信息，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平静，内里却已暗流涌动。
“‘古老圈子’...”陈凡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眼中闪烁着越来越浓的兴趣。他感觉自己站在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门前，门后是他一直追寻的答案。母亲那个始终打不开的铁盒，自己身上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特质，似乎都与这个隐秘的世界相连。
他平静却不容置疑地问夜枭：“仔细说说，关于这个圈子，你知道的一切。”
夜枭无奈地挠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尴尬：“头儿，不是我卖关子，是那个圈子太神秘了。流传出来的信息都是支离破碎、真伪难辨的片段，像隔着毛玻璃看东西。”他话锋一转，“不过，远在天边的事可以先放放，近在眼前的‘礼物’倒是送上门了——赵家看来是狗急跳墙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陈凡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后，唐万年焦急的声音传来：“陈先生！出事了！我们刚接手的赵家三号码头仓库，还有两家最大的夜总会，同时被一帮混混砸了！他们见东西就砸，打伤了好几个保安！嘴上说收保护费，分明是赵家指使的！”
陈凡还没说话，夜枭已经嗤笑出声：“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把戏。赵天雄这是黔驴技穷了。”他转向陈凡，活动着手腕，“这点臭鱼烂虾，我去活动活动？”
陈凡淡淡点头：“干净点。”
“明白！”夜枭咧嘴一笑，身影瞬间融入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杰站在一旁，看得心神激荡。这种近乎“隐身”的离去方式，再次让他感到震撼。他悄悄握紧拳头，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也要达到这样的境界。
陈凡瞥了一眼阿杰，将他眼中的渴望尽收眼底，却什么也没说。他转头望向远处江城的万家灯火，目光深邃。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唐万年而言如同坐过山车。
他按照陈凡“等着接收消息”的指示，强压焦躁守在电话旁。但等来的不是坏消息，而是一个比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捷报。
码头仓库负责人激动地汇报道：“唐总！神了！那帮三十多人的混混，刚冲进来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头、钢管精准打晕！剩下的腿全被打断，扔进了臭水沟！”
“金孔雀”夜总会经理的声音如同见鬼：“场子突然黑了一两分钟，灯光再亮时，几十个混混全都手脚扭曲地躺在大厅！监控啥也没拍到！”
“迷情之夜”的情况也大同小异，闹事者像是在黑暗中撞鬼，彼此打得头破血流后全部倒地。
唐万年放下电话，久久无言。他知道这是夜枭的手笔。这种效率，这种狠辣精准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武力”的认知。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
江城西区，“狂野之豹”地下赌场深处。
黑道大哥“豹哥”正搂着妖艳女郎喝酒，心情大好。赵家许以重金让他给唐万年添乱，这种事他轻车熟路。
“豹哥，赵家这次出手真大方啊。”女郎娇笑着为他斟酒。
豹哥得意地晃着酒杯：“赵天雄那老东西走投无路了。不过也好，便宜了我们。”
突然，包间的灯闪烁了一下。豹哥不经意抬头，惊骇地发现对面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穿着黑色运动服、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葡萄吃着。
“你tm是谁？怎么进来的？”豹哥猛地站起，酒洒了一身。旁边的保镖立刻摸向后腰的武器。
夜枭不慌不忙地嚼着葡萄：“豹哥是吧？赵家给你转了多少？转账记录和中间人名字，告诉我。”
豹哥怒极而笑：“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废了他！”
两个保镖应声扑上。但他们的手还没碰到夜枭，就眼前一花，只听咔嚓两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惨叫着倒地不起。
夜枭拿起第二颗葡萄，语气依然平静：“我的耐心有限。”
豹哥冷汗直流，腿开始发软：“我、我说！赵家通过‘老鬼’转了三百万，账是从海外皮包公司走的...记录在我电脑里！”
夜枭走到实木办公桌前，随手一拍。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桌面裂开一道清晰的缝隙。豹哥和剩下的保镖看得魂飞魄散。
“早点配合何必呢。”夜枭轻松地从电脑中拷贝走证据，临走前回头瞥了一眼，“以后离唐家和陈先生远点。”
“明白！绝对明白！”豹哥点头如捣蒜，直到夜枭身影消失，才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这一夜，类似的场景在江城多个角落接连上演。所有参与赵家行动的黑道头目，无论藏得多深，都被夜枭一一“拜访”。反抗毫无意义，所有证据都被搜集齐全。
赵家最后的肮脏底牌，在夜枭面前如同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
......
江城东区，废弃的货运仓库内，西城虎正和手下清点着赵家送来的“辛苦费”。
“虎哥，赵家这是下血本了啊。”一个小弟看着箱子里满满的现金，眼睛发亮。
西城虎冷笑：“赵天雄那老狐狸走投无路了。不过也好，让我们捡了便宜。”
话音刚落，仓库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去看看电闸！”西城虎吼道。
几声闷响和短暂的惨叫后，仓库重归宁静。当灯光再次亮起时，西城虎惊恐地发现，所有手下都已倒地不起，而那个黑衣青年正站在他面前，手中把玩着一沓现金。
“你、你是谁？”西城虎颤抖着问，手悄悄向腰间摸去。
夜枭抬眼看他，目光如刀：“赵家给你多少钱，买你的命？”
西城虎猛地掏枪，但手刚碰到枪柄，就感到一阵剧痛——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
“啊！”惨叫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
夜枭踩住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我再问一遍，赵家给你多少？”
“五、五百万！通过赵家的管家转账的！”西城虎痛得几乎晕厥，“钱还在账户里，我没敢动！”
夜枭点点头，熟练地收集证据，然后瞥了一眼满地呻吟的打手：“记住今晚的教训。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
与此同时，江城码头区，“船夫”老周正站在他的货船甲板上，监督手下将一批“特殊货物”装入船舱。
“快点！天亮前必须离港！”老周催促道，不时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是赵家最隐秘的黑手套，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勾当。今晚赵天雄亲自下令，要他运送一批重要“货物”离开江城，报酬高得惊人。
“周哥，都准备好了，可以开船了。”手下报告道。
老周松了口气，正要下令开船，却突然发现船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今晚的航行取消了。”夜枭平静地说。
老周脸色大变：“做了他！沉江！”
几名手下掏出武器冲上，但夜枭的动作更快。在月光下，他如同鬼魅般穿梭，每次出手都伴随着骨折声和惨叫。不到十秒，所有打手都倒在甲板上呻吟。
老周惊恐地后退，脚下一滑跌入江中。就在他拼命挣扎时，一只有力的手将他拎出水面，重重摔回甲板上。
“赵家的账本和交易记录，交出来。”夜枭的声音冰冷。
老周彻底崩溃，乖乖交出了所有证据。夜枭查看后，眼中寒光一闪：“赵家真是自寻死路。”
收集完证据，他瞥了一眼瘫软如泥的老周：“今晚的事，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知道！我自己不小心落水，从没见过任何人！”老周连忙道。
夜枭满意地点头，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
赵家别墅内，赵天雄瘫坐在书房真皮沙发上，面如死灰。
几小时内，他接连收到七八个电话，每个都带来更坏的消息。
码头行动失败，手下被扔进臭水沟；两家夜总会的人马离奇被废；“豹哥”被吓破胆；“西城虎”地盘被扫；“船夫”差点被沉江...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黑道关系网，在一两小时内被人连根拔起！速度快得他来不及反应。最可怕的是，他动用所有关系也查不到是谁干的！
完了...全完了...
赵天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商业上一败涂地，暗杀计划彻底失败，最后的力量也被清扫干净。赵家，已经名存实亡。
绝望如冰冷潮水将他淹没。他颤抖着摸索书桌底层抽屉，取出一部几乎从不使用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一片死寂。
赵天雄用近乎哭泣的语气哀求道：“吴...吴老...救我赵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您师门高人出手！杀了那个陈凡！”
长时间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冰冷的声音：“你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赵天雄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绝望和一丝疯狂的期盼。
......
盘山公路上，夜色渐淡，天边泛起鱼肚白。
夜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陈凡身边，递上一叠资料：“头儿，都清理干净了。这是从赵家那些黑道盟友那里收集到的证据，足够赵天雄把牢底坐穿了。”
陈凡接过资料，随意翻看，目光最终落在一张模糊的老照片上——上面是一个身着古怪服饰的老者，背后若隐若现着一道诡异的影子。
“这是从‘船夫’那里找到的，据说和赵家背后的‘靠山’有关。”夜枭解释道。
陈凡盯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许多线索开始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更加庞大而隐秘的真相。
他收起照片，望向渐渐亮起的天际，轻声道：“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远山之间，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陈凡坚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