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凛冽的风雪，我取出杨逍曾赠予的铁焰令，很顺利便登上了光明顶。
步入熟悉的议事大厅，烛火摇曳映照着熟悉的陈设，那些曾在光明顶的时光浮现眼前。正微微出神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未及转身，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青衫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却掩不住那熟悉的气息。
“晓芙...”杨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离开。”
抬眼望见他身后跟着的殷素素、张翠山，还有闻讯赶来的殷天正和韦一笑，我面上微热，轻轻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殷素素含笑上前握住我的手：“晓芙，我们都很惦念你。”
殷天正捋须颔首，神色肃然：“纪掌门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我环视众人，沉声道：“朝廷已派大军进驻昆仑，由玄冥二老率领，不下三百之数。他们目的恐不简单。”
我将自己在秘境附近看到的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们。
厅内烛火噼啪作响，映照在每个人凝重的面容上。
“此事恐怕难以善了。”我环视在场众人，语气凝重，“一旦昆仑秘境的消息传开，不仅朝廷虎视眈眈，整个武林都将为之震动。但明教要应对的，恐怕远不止朝廷一方势力。”
殷天正捋须沉吟，白眉深锁：“纪掌门所虑极是。当年区区一柄屠龙刀就掀起腥风血雨，何况是这等上古秘境？”
“其实……”我望向始终沉默的杨逍，“堵不如疏。那秘境之中除却凶险，根本空无一物。既然他们执意要闯，不如就此放开禁令。”
韦一笑闻言挑眉：“纪姑娘此言何意？”
“我最担忧的是，”我迎上杨逍深邃的目光，“即便他们入内探查，发现秘境空空如也，也未必会死心。届时反而会认定是明教早已将秘宝尽数取走，从此纠缠不休，那才是真正的祸端。”
厅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神色明暗不定。窗外风雪愈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波。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见厅内气氛凝重，我轻声开口。
众人目光齐集而来，杨逍温声道：“但说无妨。”
“眼下朝廷在昆仑山中驻扎了约两三百人，但论起对地形的熟悉，无人能出明教之右。我们大可以将他们化整为零，逐个击破。”
“至于那些闻风而来的武林人士，绝不能让他们与朝廷联手。我们可以先派人袭扰元军驻地，和他们先打一场，再做出被击败的假象，然后散布消息，就说开启秘境的令牌已被朝廷夺走。”
韦一笑眼中精光一闪：“把水搅浑？”
“正是。”我颔首，“唯有浑水，才好摸鱼。”
“先把朝廷和武林众人对立起来，这样我们才不会腹背受敌，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以一试。”殷天正颔首表示赞同，“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随时待命。”
“我这就去信回武当，让师兄们来帮忙。”张翠山说道。
“别，”我赶紧阻止，“现在这里已经够乱了，不需要再多一个武当。而且我也不打算通知峨眉，我不希望他们涉险。”
杨逍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晓芙……”他轻叹一声，“此刻我倒宁愿你也不在这里涉险。”
“这些年来，你为我挡下诸多麻烦，如今我回报一二，也是理所应当。”
杨逍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你都知道了？”
“我一直不晓得，金刚门、黑教、伊贺流的人这些年一直在寻你麻烦。”我望进他眼底，声音轻柔却带着心疼，“若不是今日偶然听闻，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他抬手轻抚我的脸颊，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这些琐事，何须让你烦心。”
“这怎会是琐事？”我握住他的手，“你为我承受这么多，我却始终蒙在鼓里……”
“晓芙，”他轻声打断，眸光温柔似水，“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
心底轻叹，本不愿与杨逍有太多牵绊，可如今这份情谊，怕是再也算不清了。
【宿主，感情之事最忌犹豫不决。】系统的声音带着少有的认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说得对。】我望向窗外将明的天色，【既然信已带到，我们还是回秘境附近去。你专心吸收能量研究转化，我潜心修炼。至于这些儿女情长……太耗费心神了。】
黎明破晓时分，我再次不告而别。虽然对杨逍心存歉疚，但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独行在茫茫风雪中，天地间唯余我一人。雪花扑簌落下，在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宿主，】系统轻声问道，【你打算就这样独行一世吗？】
【有何不可？】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渐渐消融。
【可我总觉得……你这样很孤单。】
我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去：【不是还有你相伴吗？有你在，便不觉孤单了。】
风雪渐浓，将身后的足迹一一掩盖。
【走吧统子，去会会我们的“老朋友”。】
悄然来到元军驻扎的山谷，黎明前的营地格外寂静，只有零星几处哨岗亮着微弱的灯火。
【统子，你说玄冥二老会在哪个帐篷？】
【会不会是在最中间的那个！】
【去探探便知。】
正当我准备潜入营地时，旁边一座帐篷突然掀开。一个梳着怪异朝天髻、鼻下留着一小撮胡须的高瘦男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解着裤带，显然是去放水的。
【宿主，这就是那个东瀛武士吧！】系统立即识别出来人。
【就是他。】我冷冷注视着那个身影，【这些倭寇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们。既然撞上了，就拿他先开刀。】
那武士迷迷糊糊地走到营地边缘的雪松旁，全然未觉死亡正在逼近。
我悄无声息地掠至他身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剑锋已精准地划过他的咽喉。
他瞪大双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软软倒在雪地里。鲜血在纯白积雪上晕开，像一朵绽开的红梅。
【敢觊觎我中原之物，死不足惜。】
【宿主，】系统略显担忧，【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惊不了！】我提起那东瀛武士逐渐冰冷的尸体，【既然要动手，就要做得干净利落。】
借着黎明前最浓重的夜色，我提着尸体快速穿过密林，来到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前。崖下云雾缭绕，寒风自谷底呼啸而上。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手臂发力，将那具尸体抛向深渊。身影在浓雾中几个翻滚，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外，连落地的声响都被呼啸的山风吞没。
【完美。】我拍了拍手上的雪屑。转身隐入林间，就像从未有人来过。只有崖边雪地上几道浅浅的足迹，很快就被新落的雪花覆盖。